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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毕业了

六月,小麦成熟了,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在阁子林村,人们满载丰收的喜悦。在校园里,书声琅琅,歌声嘹亮,学生们正在努力学习,奋发向上,实现他们的梦想。他们就如同处在饥饿中的孩子啃馒头一样的背书本,用勤奋好学去实现走出大山的愿望。

阁子林村大约有四十来户人家,二十多个学生读书,小梅和小林年龄最大,所以总是走在一起。从小一起玩耍,现在又是同班同桌,所以每天形影不离。

小林和小梅刚进教室,还没放下书包,就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里。班主任安排他们俩一起主持毕业典礼大会,小林是毕业代表发言人,小梅主持整个大会。没有经过他们同意,班主任就直接确定下来。他们这一去,是直接领任务。

小梅走出办公室,有些赌气地说:“真是的,叫我怎么主持呀,何况有那么多的老师。”

小林也感觉太突然了,不过又安慰道:“班主任是看得起咱们,咱们就一定要做好。”

小梅固执地说:“我才不在乎,这叫什么关照,简直就是给我找麻烦。”

小林为了让小梅高兴点,又说:“从来没有看见你发火,原来愤怒起来更加可爱。”

小梅听了小林的这句话,小嘴巴一动,突然笑了起来。

毕业那天,同学都变得客气了。毕竟五六年时间一起度过,此刻,无论什么恩怨,因为这次毕业,都不计较了。这天,最惹眼的是张越和小梅,她们俩好像一对双胞胎姐妹一样,头上都关着小林送的黄蝴蝶发卡,特别夺目。

同学们凑在一起嬉笑他们,都说她们早就商量好了。张越和小梅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都疑惑地看着小林,但都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些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教室里摆放了好多花,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迎接他们的毕业典礼。这个典礼,意味着他们将彻底和小学校园生活告别了。

这一天,调皮捣蛋的王小新也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比平时热情多了,从教室外面高高兴兴地跑来,告诉大家学校的所有老师都来了。

果然,校长带着十几位老师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同学们站起来鼓掌欢迎。校长示意同学们坐下,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等待着小梅发言。

小梅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先向老师鞠了一躬,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梅开始发言了:“首先,对我们各位敬爱的老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对各位老师的教诲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教室里又响起了掌声,有的同学因为太用劲,把手都拍疼了,每一位老师的脸上都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随后,是毕业班的合唱《每当我走过老师的窗前》,于文娟领唱。

“静静的深夜,群星在闪烁,老师的房间彻夜明亮,每当我轻轻走过您窗前,明亮的灯光照耀我心房。啊……”这时,全班合唱。

歌声荡漾在教室里,弥漫了整个校园。这是他们从走进校园,唱得最好的一次,当然也是他们在小学最后一次唱歌。歌唱完了,小林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沉浸在想象中。

小梅看见小林发呆,急忙在衣襟上扯了一下,小林才反应过来,急忙坐下。

小梅又站起来,向小林看了一眼,说:“下面请毕业班代表俞小林同学发言。”

小林站起来,也向老师鞠了一躬,然后用很平和的语气朗诵了起来。

各位敬爱的老师:

你们好!

在这骄阳似火的季节里,我们将要离开你们,向更加广阔的知识殿堂行进。你们对我们多年来的教导,我们没齿难忘,你们对我们细致入微地关怀,我们牢记于心。现在,让我们作一次最后的道别,以表示我们崇高的敬意和真诚的感谢。

这时,教室里又响起了掌声,小林向教室里快速地扫视了一眼。

相聚不知珍惜,别离方显情重。我们从一群天真无知的孩子长成少年,不知凝聚了老师们的多少心血。假如时光能放慢脚步的话,我们愿意再听您的一堂课,再接受您的批评,再真切感受来自您孜孜不倦的教诲。你们的教导,我们在人生的路上永远不会忘记。

记得我们第一次走进校园的时候,那时我们还是幼稚顽皮的儿童,但是你们慈祥的面孔伴随我们成长至今,给我们留下了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在这段日子里,我们确实很顽皮,常常惹你们生气,但是你们不断批评、鼓励,不断地引导我们,把我们引向一条光明的人生之路。你们是手持火把的引路人,你们所从事的是太阳底下最光荣的事业。

可惜,时光还是一分一秒地流逝,不容许我们再回头驻足。今天,我们将与你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我代表毕业班的全体同学再一次向你们致敬,衷心地感谢你们!

最后,祝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掌声又一次传遍了整个校园,一位女老师的眼眶里流出晶莹的泪珠。

随后,班主任站起来,用热情洋溢的语言向同学们作了最后的道别和美好的祝愿。在校长简短的总结中,这次毕业典礼结束了。

老师陆续走出了教室,同学们都沸腾了,抓起糖果乱扔,你追我赶,在欢笑中结束了自己的小学生涯。

这座校园太亲切了!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感受。同学们彼此格外热情和客气,就连一直孤立的王小新也很热情,主动和小林和好了。

同学之间相互告别了。可是张越始终不愿离去,小梅发现了,便借故说:“小林哥,你先和张越聊聊,我要去向老师道别,然后在学校后面等你一起回家。”

小林看见小梅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就这样突然离别,难免觉得有点悲伤,便说:“张越,你一定要考出理想的成绩。”

张越回答:“你也一样。”

逛了一会儿,张越又问道:“你读的稿子是谁写的?真的很感人。”

小林说:“是小梅写的,班主任修改的。”

张越突然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梅?”

小林不知道怎样回答张越,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回避地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常一块玩,算是我们彼此喜欢吧。”

张越突然又问:“小梅今天和我关的发卡怎么是一样的?”

小林这才想起了那尴尬的场面,笑着说:“你原来要问这个。我在商店里看见有两个,就都买了,没有想到这么凑巧,今天你们都关上了。”

张越心里高兴,却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你也真是的,不早告诉我,弄得我们两个今天多不好意思。”

小林憨笑了一下,又沉默了。张越还完全没有要告别的意思,小林只好说:“我得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一起聊吧,小梅还在等我。”

张越知道小林要走了,也就不再勉强了。他们的分别很平静,没有更多的欢乐,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小林赶上小梅,说:“你等我好久了吧,我们走吧。”

小梅笑着说:“没有什么,我还准备等你几个小时了,没有想到这么快。”

小林在小梅的肩膀上一拍,笑着解释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们边走边聊,果然,小梅也问起了发卡的事,小林又解释了一遍。

小梅试探地说:“是不是张越喜欢上你了?”

小林突然抓住小梅的手说:“她喜欢上了,你说怎么办?”说着,就在小梅的身上搔痒。

小梅一边笑一边躲,求饶道:“小林哥,我再也不敢问你了,饶了我吧。”

小林这才停了下来,把和张越的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全告诉了小梅。小梅听了,尤其是得知张越爬到花园里浑身是土的模样,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你们俩的故事真有意思!”

小林争执道:“什么我们俩,你还乱说?”说着像饿虎扑食一样,扑过去抱住了小梅。

小梅双拳打着小林的肩膀笑着说:“小林哥,你再饶我一次好吗?”

在上学路上的林荫小道上,小林也不怕别人看见,故意说:“我就是不饶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突然,又在小梅的身上搔痒痒。

小梅被小林弄得浑身痒痒的,一下子又投入到小林的怀中。小梅此刻是那么脆弱,也是那么痴迷。在小林看来,小梅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鸟,他是一个喂鸟人,她永远需要他的看护。

小梅突然问:“小林哥,会不会有一天你会丢下我呢?”

小林摸着小梅的头说:“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

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此刻的小林是认真的。顿时,小梅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们幸福地拥抱着,因为盛夏太阳的呵护,不一会儿他们就大汗淋漓。小林用手捋顺小梅额上的头发,看着小梅红彤彤的脸,亲吻了一下。

一切在激动中开始,一切又在彼此的留恋中快速结束。小林放开了小梅,迎面吹来的凉风,让他们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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