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棉咕咚咕咚地咽口水,觉得重色轻友哪会是男人的权利啊?女人也是啊,你看你看,白锦思这个女人,真是有了男人就忘了朋友了!
白锦思瞪了沈棉好一会儿,在沈棉不停缩脖子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他的右腿有旧疾,曾经受过枪伤!”
沈棉这下呆住了,好半响才靠过来低低出声,“不会真出事吧?”看好友一张脸从顾清扬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沉郁着,还一个电话将展秋白给叫了过来,要他亲自检查,她可是见到刚才展大少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那带着火气的酸味儿就跟硫酸似的冲鼻无比。
沈棉这下觉得罪孽深重了,本来是想帮忙的,现在居然帮了倒忙,想着要是自己那两脚真要将人家白锦思的老公的腿给废掉了,那她这可真的要完了,沈棉的牙齿咬着竹签头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她在防辐射的大门口转了好几圈,低声说着,“怎么还没出来?”说完还推开检查室旁边的办公室,转进门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展秋白亲自拿着检查报告出来,白锦思急忙迎了过去,“他怎么样?”
展秋白把报告递给她,低声说道:“他在前段时间的训练中受过伤,扯到了旧伤,因为自我感觉不严重所以便没有来医院检查,我是建议让他住院一周做巩固治疗,但他不愿意,你自己去说!”
展秋白说完看了看蹙眉脸色不佳的白锦思,挑眉,“性子倔得跟头牛似的,不知道你喜欢他啥?”刚说完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好像要将他给活活给撕碎了的冷光,展秋白心里一咯噔,不用想也知道哪位牛大爷过来了,倔牛大爷刚才在检查室可是跟他进行过眼神较量的,对这眼神,展秋白可是熟悉得很。
展秋白侧身一看门口,果然,顾清颜坐着轮椅被沈棉推了出来,只不过那脸色可是黑沉沉地就像乌云压顶似的可怕。
展秋白心里郁郁,双手往白衣大褂的袋子里一塞,一只手从包里取出来一只小盒子往白锦思的白衣包包里一放,不等白锦思反应过来,展秋白就施施然地转身就走,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着,“生日快乐!欠我一顿饭改天必须补回来,不然”
展秋白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知晓他性子的白锦思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不然,拿某人开刀是吧?
白锦思还转脸看着展秋白潇洒离开的背影,觉察到那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来时的冷寒时,心里抖了一下,脸转回来就看到了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白锦思还在郁闷就因为顾清扬她把展秋白从被窝里撬出来现在是害得她还要补他一顿饭,这都是因为某人,结果她现在才知道吃力不讨好是咋回事了?对视上顾清扬那要吃了她的目光,白锦思是想朝他瞪眼睛又狠不下心来,毕竟他现在是个伤号,等顾清扬自己推着轮椅返回病房时,沈棉走过作势要朝白锦思踹一脚过去,踢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她可不想把人家两口子的腿都给踢没了,那她这辈子罪孽可是真的深重了。
“你没事当着他的面干嘛收别的男人的礼物?”沈棉伸手扯了一下白锦思的短发,踢不得,我总可以扯头发吧,头发这么多,掉了几根也找不出证据来!
白锦思的目光还在看着顾清扬离去的那个方向,被好友扯了头发,后知后觉才低叫出声,“啊?”
沈棉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疑惑的语气,嘴角抖了抖,看来是某人现在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件多么让顾清扬难以接受的事情,她伸手从白锦思的包里摸出那只盒子抓着白锦思的手摊开了往手里一拍,“喏,证据,你丫出轨的证据!”
白锦思哑然,神情呆滞!
沈棉用手指头指着她僵在半空的锦盒,点了点,一副抓奸在场的得瑟样,随即又表现出一副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的嫌弃表情,转身就走。
白锦思愣在原地,手心朝上僵着,什么?什么出轨?
尼玛我出轨?我出轨?
K市陆军驻军地,政委老郭的寝室,老郭手上还拿着电话,随着一声声‘恩?’每一声的音调都在不停地往上飙,最后接完电话眉头都要飞扬起来了,表情是既诧异又惊喜,然后又是一阵意味深长地‘哦’字拖得老长,最后一句,“团长放心,您啊就好好养着,团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啊,要是您回来那帮小子的考核成绩下滑了,您就死命抽他们去!没事没事”
正在政委寝室里逗留的于新听见老郭嘴里说的是‘团长’大人,立马凑了过来,数着耳朵听着,老郭挂了电话,于新眼睛直眨,低声问道,“真不回来了?”
老郭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于新挑眉,“你确定他老人家不会诓我们然后来个突袭吧?”
老郭白了他一眼,“在你心里,顾老大是这种人吗?”小心他回来抽死你!
不是吗?本来就是!于新在确定了老郭接的电话正是顾老大打过来,顿时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从桌子上跳下来,急忙说道:“政委,我明天请假!”说完不等老郭回话,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去收拾一下,我现在就走!”
老郭脸色一黑,尼玛,不带这样的,老虎不在,你们是要翻天是吧?
顾清扬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扔,想着刚才出检查室看到的那个场景,随即暗自下了决定,这个院,他还真要住下去了!
“首长,这是您的军装!”护士敲门进来,将折叠好的衣服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床边,正在出神的顾清扬立马回了神,“我包里的东西呢?”
小护士笑了笑,“首长您问的是这个吗?”小护士将手里的那只小盒子递给他,顾清扬急忙接了过去,打开来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便听见小护士扑哧一笑,“首长,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要再乱放拉,万一弄丢了可不好!”
顾清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等小护士离开,门关上了,他才急忙又揭开了盒子的盖子,伸手摸了摸,这才真的放了心。
不过,现在几点了?顾清扬极快地伸手翻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他眉头一皱,捏紧了手里的盒子,过了十二点意义就不一样了,他从床上翻起来,找了鞋穿上,也顾不得护士提醒过的应该好好卧床休息,未免惊动了值班的护士,他小心翼翼地出门,如果他没记错,楼上便是白锦思的办公室,他顺着楼道慢慢地爬上楼,小腿的疼痛他还能忍受住,只不过行动比平常慢了好多,爬上阶梯之后他扶着扶手,发现右腿还在颤抖,眉头深深皱起,看来他是小瞧了自己的旧疾,爬一层楼他脸色都白了。
顾清扬顺利地走到白锦思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灯光,他迟疑了好久才伸手敲门,只不过久久没听到回应,他试着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桌案上的电脑却是开着的,茶杯里的水都还是热着的,他绕过去,伸手将手里的小锦盒字放在桌面上最醒目的位置,确定这个位置最容易一眼看到,他放了心,这才慢吞吞地往病房折回去。
“锦思,他的腿没事的,只要好好休整一周时间,真的会没事!”展秋白已经不知道保证了多少次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身后的白锦思还紧跟不放,一直追到了医院门诊大厅才作罢,展秋白停下脚步,瞅着还欲张口询问的白锦思,无奈,“真不放心,你自己就守着呗!”
白锦思脸色一红,双手有些局促地往外衣包里一塞,低声咕哝,“谁不放心了?”
展秋白笑得有些狡黠,眼神还带着一丝邪恶,手指比起了剪刀手在白锦思的面前一晃,低低说道:“那正好,反正我看他不顺眼,他现在又倒霉的就在我的菜板上,那我就”
“你敢!”白锦思不等展秋白说完,就瞪直了眼睛,“你敢动他试试?”说完,眼睛一眯,一副你要是敢我现在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展秋白嘴角直抖,看看,沈棉说得没错,这个极度护内的女人!
其他医生是什么人她白锦思不清楚,但展秋白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看不顺眼只要不把人给弄死弄残那可是啥招数都使得出来,但他的医术也跟他的蛇蝎心肠成正比,这也是她非要他来接收的原因,瞪完了展秋白,白锦思这才折回去,展秋白双手挽在胸口站在,眉头一挑,伸手摸着鼻子低声嘀咕,“偏心眼儿!”
还不是一般的偏心!!
白锦思一阵风似地回到住院楼,本是想着先去骨科住院楼层看一眼,却接到沈棉的一个电话让她先回办公室一趟,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病房都没能先进去,只好先上楼。
沈棉叫白锦思赶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位老爷子又发起了高烧,老爷子的免疫抵抗力在不停地下降,在白锦思匆匆赶进病房的时候看着他的脸色异常,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她眉头一蹙,低声问着老太太,“杨伯伯可有同时发冷和咳嗽的现象?”
老太太心急如焚,却冷静得想了想,“有的,刚才他就在喊冷!”
白锦思又问了护士所拷的体温温度,叮嘱老太太鼓励老爷子多喝些白开水,疾步往病房外面走,沈棉紧跟其后,低声说道:“确定是感冒引起的吗?”肺癌癌症晚期的病人发热时一种常见的症状,特别是在实体瘤增大的时候,病人常有发热发烧,对抗生素无效。
白锦思刚才听老太太说了,午后的时候他们曾在花园阳台上坐了好一会儿,怕是吹了风感冒了!
“暂停服用抗癌药物,先输液退烧!”白锦思安排好事宜,又在病房里守着,今晚上本不该她值夜班,但老太太极为信任她,老爷子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在这里守着也能让老太太安心一些。
“伯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白锦思安置好老太太,又测量了一次老爷子的体温,发现温度从半个小时之前的三十九点二降到了三十九度,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半空悬挂着的药液顺着输液管一滴滴地落下来,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也稍微松了一些,这就是一个过程,尽管在接手老爷子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过程却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