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愿地成了万元户,给老妈寄了3000多,又捐了1000给教堂,同时又默默地做着那些善事来积攒我的福报,晚上回宿舍,认真地填写着我的“改命计划”。
没过几天,接到了郭天宇的电话:“陆小姐,那批货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啊,太好了,怎么处理的?”
“哦,卖给了另一家不需要RoSH认证的客户。”
“啊,哪家客户不需要RoSH认证啊?”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吧,怎么,想跟我抢客户?”
“不是,不是,我哪敢!谢谢你啊,大师兄!”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几秒钟。
“老宋妈给你说了?”
“是的,她还让你给她电话呢。”
“哦,是有很久没给她电话了,当年没少给她添麻烦。”
“大师兄,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你答应过的,现在事也办妥了。”我铁了心想要请他,哪怕花我半个月的收入,我也在所不惜。不光是为了同门师兄的情宜,更是为了他放了我们公司一马。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明天吧。”
“你想要吃什么啊?”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太贵的地方。
“哦,明天再说吧。”
晚上在宿舍里,我犹如笼中困兽,烦躁不安,明天他会带我去哪里?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套装还是休闲装?明天要不要化点淡妆?我该对他说些什么?甚至,他会不会对我有非分的要求?如果有,我该如何拒绝?是不经意地婉拒,还是直接拉下脸来?要是他没有丝毫的想法,我又该怎么办?想到这,真觉得自己卑鄙,人家是有家的人,是有家室的人!
郭天宇并没有带我去某个会吓着我的地方,而是去了蛇口海上世界临海的一家烧烤店,一家很普通的烧烤店,就是撑死了,也顶多只能吃几百块钱。
吃烧烤的时候,他不停地问我学校里的事,离开学校好多年,都没回去过。
“大师兄,据说你很能喝酒?”
“哦,哦,那是以前,年轻的时候,闯了很多祸,也误了好多事,不过,今天是应该喝点吧。”
“啊,你敢啊,现在查酒驾那么厉害?”
“等等,我有办法。”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老刘啊,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没事,只是好久没联系了,问候一下……胖仔他们都还好吧……没事,没事……好的,好的……哪天大家都有空了,出来喝两杯啊……好的,拜拜。”
我不知道,这个无关痛痒的电话跟现在能不能喝酒有什么关系?
“我的一哥们,就是这一辖区负责抓酒驾的,他们执行任务时,手机是必须关机的,如果手机通了,那就说明,他们现在还没理这碴,我就可以放心了,哈哈。”
他叫了一扎生啤,送来了两个杯子,他给自己满上了,却没给我加酒:“你能不能喝,能喝多少,自己控制。”说完就自饮起来。
看来他并没有把我灌醉的打算,我闪过一丝温暖,他应该是个君子。我象征性地倒了半杯,这种场合,应该淑女一点。
有一个菲律宾的小乐队,在这里唱歌助兴,全是英文歌,当他们唱起“Yesterday once more”时,我发现他眼里有莹莹泪光,这是我们在学校时,听得最多也唱得最多的英文歌,难道此情此景让他昨日重现?
一曲唱完,他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然后站起身,走向台前,对那位歌手轻声的说了些什么,那歌手不住地点头,把话筒递给了他,然后冲着乐队喊了声:“Sound of silence”,那听了无数遍的旋律响了起来。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在我熟睡的时候留下了它的种子,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这种幻觉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Still remains……
缠绕着我……
他那有略带伤感的浑厚的男中音,轻轻地冲击着我的耳膜,我仿佛看见,我刚进学校时,在迎新生的晚会上,那个抱着吉他唱这首歌的男孩打动了我,在不久后,成了我的男友……
买单时,他并没有抢着买单,而是充满感激地看着我完成了这一过程,既保住了我的尊严,也让我兑现了诺言。
在我们准备离去时,他接到了一条短信,看罢,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将手机递给了我,上面的发件人是:老刘。内容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为什么给我来电话,我们马上就要行动了,五分钟后关机。你最好还是打的吧,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我亲爹,我也不会放过的。
“走吧,先到海边吹吹风,散散酒。”不等我答应,他就朝海边走去,我紧紧地跟上,快到海边时,风有些大,也有点冷,我向他靠近了一点。我不知是不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给了他某种暗示,他伸过手,轻轻地把我的手握住,我本能地想抽回,却又有些不舍,身体有些僵硬地跟着他慢慢地走着,要是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我该怎么办?他会搂我吗?他会亲我吗?我该怎么拒绝?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又微微有些失望。我是怎么了,这是人家的老公!
“走吧,回家吧。”
“我们打的吗?”
“不,我知道他们可能会在哪几个点查,绕开就可以了。”
“要是万一呢?”
“那,你就给我送饭吧,哈哈,里面是什么滋味,还真没尝过。”
回到宿舍后,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要是他没结婚,该有多好啊,难道这个男人,真的就是Angus说的,我的屎壳郎?
在填写“改命计划”的时候,我有些迷糊了,今晚的事,该如何记?请他吃饭应该算是功,但跟他牵着手在海边散步,这也算是功?如果是过,那,过在哪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也没有联系他,我开始认真地读《圣经》,也读《普门品》,虽然里面讲的都是些神话故事,但读的过程中,却是相当的愉悦,我甚至在考虑,我是否应该去受洗?Jacky说洗礼是上帝施行恩典的一种工具,也是代表着埋葬一个人的过去,是自己人生的分界线,而且,并不是我想去受洗就可以去的,他们会对我有更多的观察和了解。
在我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接到了他的电话,问我是否有空,再去吃烧烤?回请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