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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洛水有月

猎户村外有一条大河,大河绕山而行,连绵不绝,山里人称它为“赤蛟河”,因为猎村的先辈们曾在大河内目睹到一条百丈长的赤色蛟龙在江中翻滚,沐浴在一道道雷劫之中,与天地斗争,声势浩大,宇内皆惊!

最终赤蛟喋血,染红河水,险些身陨,不过还是度过劫难,完成蜕变,化龙而去。但那煌煌的天威与赤蛟搏天的英姿都给猎村的先祖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代代相传,故村民们取名“赤蛟河”。

但秦安知道,这条河也是有名字的,它在外面的世界同样也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洛水。洛水这个名字同样有着它自己的故事,或者说传奇,而且年代更加久远、神秘……

秦安记起,四年前,那时自己已跟随师父学医一年,开始时常上山采药、辨药。一****自山上采药归来,途径洛水,却偶然瞥见昏倒在洛水河畔的洛月,浑身湿透,明显是被河水冲上岸的。本想救人,但洛水却是全身寒冷如冰,怪异无比。若不是感觉到她还有心跳,说她已经死了他都不会有一丝怀疑。

无奈之下,秦安只得背着洛月,回到家中让师父出手相救。而且那一****清晰地记得,无论遇到何事都是一副淡然无比的脸,在见到洛月第一面后竟露出了几分讶异,这让秦安很是费解。

虽然洛月值芳华,气质超然,甚至算是自己见过最美丽出尘的女子,但他也不会单纯的认为师父的惊讶来自于洛月的外貌。尽管心存疑惑,但师父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后来,师徒二人的小木屋中多出来一个貌美无双的女子,照顾二人起居,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女子醒来后已经记不起过去种种,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知她最后出现在洛水河畔,而且脖子上悬挂着一块月牙状的古玉,于是师父便替女子取名为“洛月”。

前缘归梦,洛水有月。

秦安一阵苦笑,前几天洛月随村子里的一帮妇女去黑石镇上采购些柴米油盐,生活物品,尽管他们生活超然,隐居一方,但也离不得这些吃穿用度。他本来是想等洛月回来便一道离去的,没想到此时竟是走不脱了。

轻轻摇了摇头,秦安微微一笑朝洛月走了过去,“回来了?”

“嗯,回来了。”洛月笑的很柔弱,轻声说道。

“师父出门了,你就在家等一会,我去上躺山。”不容耽搁,秦安简单的把当前的情况说了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洛月盯着秦安,不想离去。

“舟车劳顿,你先歇一会,没事的。”秦安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不累的,你知道我可以帮到你的。”洛月轻轻垂下头,执拗的说。

秦安再难拒绝了,况且此行洛月的确可以帮到忙,“那好,一起去吧,小心一点!”

洛月抬起头,开心的笑了笑,眼睛再次弯成了月牙状。

秦安知道,洛月仿佛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对环境四周的变化有着很敏锐的察觉能力。她能够察觉到十里之内灵药的灵气波动而判断出大抵位置,也能预知到四周是否存在危险。有好些次,正是因为洛月在身旁,他才避过山上乍现的灵兽的领地。只是这种能力是否与洛月之前的经历有关,这就不得而知了。

洛月跟在秦安的身后,亦步亦趋,对于她来说,秦安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仅有的四年的记忆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还要小她几岁的男子以前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但每当她看到他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抹哀伤、不甘、思念,散发出一股完全与年龄不匹配的沧桑气息时,她就会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

秦安的师父深居简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秦安陪伴着她。烈日下,她看见他在院子里练功,便默默地准备一碗解暑汤,在一旁安静的守着,就如同池间一株静默绽放的的莲花。秦安从小看书,懂的东西很多,儿时生活的环境也让他亲身看到、经历过许多事,他给她讲洛水的故事,讲外面世界的风貌与繁华……她就在一边静静地倾听,时而心生向往,露出好奇的表情;听到悲伤凄婉的故事,也会垂然泪下,红了眼眶。

“就像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花朵,没有颜色,纯粹而自然。”秦安曾经做出这样的评价,洛月不谙世事,思维也相对简单,她安静的有些柔弱,但任何情感都可以表露在脸上。

“就是这里了。”走在最前方的猛叔停下步子,指着前面说道。

不知不觉的,几人都已经走出了好几里的路程,来到了这里。

秦安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凝神静气,又发觉到空气中果然漂浮着一股类似芝兰的异香,“没错,应该就是这里!我的猜测也没有出错!”秦安暗自欣喜。

“猛叔,你先回去吧,这里待会儿可能有些危险!”秦安转过脸,对着汉子正色说道。

“不行,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留下来!”猛叔摇了摇头,自己好歹也算是个长辈,丢下两个孩子一个人离开又算是怎么回事?

秦安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让他知道师父也教过自己一些东西,拥有自保的能力云云,这才劝动了猛叔离去。

“呼!”秦安抹了抹额头的汗,当说客真累,平时寡言少语,也没这样觉得过。

倒是一旁的洛月一眼亮晶晶的望着他,露出一抹笑意,“还没看出平时闷葫芦似的你口才这么好……”

面对洛月的打趣,秦安扬了扬眉毛,盯着洛月无瑕的脸庞,笑着说道,“你没看出的东西多着呢!”

“秦安你要金线蛇和龙舌玉兰有什么用?制作药剂么?”洛月有些好奇。

“嗯,算是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安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洛月不高兴的努了努嘴。显然对这个敷衍似的答案很不满意。秦安打开携带而来的小木箱,拿出几块很有些成色的上等黄精,小心翼翼的仍在了林子四周。然后对洛月作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离开。

洛月虽然心思单纯,但也并不愚笨,立刻明白了秦安想要做什么,悄无声息的随秦安退了出去。

“黄精上你加了什么药?”洛月低声问道。

“‘十日醉’的花粉,不过剂量可能加的有点大,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秦安有些不确定的答道,他还是担心计划不能奏效。

金线蛇同样喜食黄精和花粉,‘十日醉’的花粉具有很强的麻痹作用,传言让人嗅上一嗅,便可十日不醒……

这时,像是感应到些什么,洛月突然出声,“小心,来了!”秦安集中精神,不敢有丝毫放松,注视着前方的动静。不多时,一道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的窜了出来。这时,秦安细心地注意到这两指长的小蛇眉间竟还有一道白线,瞳孔猛地一缩——金线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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