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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山的那一头(7)

孩子比老人还老人,老人比孩子还孩子。老人知道孩子父母都死了,孩子有叔伯姐,有叔伯哥,日子都不宽绰。孩子便姐家一顿,嫂家一顿的活下来。山后小村子哪家都养活过他,哪家又都养不活他。孩子不会干活,也不肯干活,噎几口塞几口,然后每天去山坡上呆望,没有人知道他望什么或是想什么。孩子永远也吃不饱,又仿佛永远都饱着。给他吃,多少也不多;不给他吃,他也不知道讨要,这样的孩子没人肯搭理。老人想,他才这么小,真是。

老人总来这山顶放羊。他怀里总揣着吃的。有时,山上的草啃尽了,羊在山下吃,老人也上来陪孩子半天半天地瞄。孩子的眼睛里总蒙着一层雾样的忧伤,好不容易逗乐了,那忧伤仍旧朦朦胧胧地挂在眼神里,看得人心疼;老人总是嘻嘻哈哈地逗他。

孩子知道老人仿佛有过老伴儿,没等生孩子就死了。老伴儿死了,老人就孤零零自个儿过,放放羊,做做饭,抽烟,然后主要是睡觉、打瞌睡。老人的整个生命是那些羊,羊肥了,卖掉,自己绝不杀。老人说,自个儿一天一天伺候大的,好比自个儿的儿女,怎好去杀它?老人从不洗脸,纵横交织的皱纹里全是污垢,天热出汗或者下小雨,脸上就一道一道的。孩子想,他太老了。

也就这些。

老人哼小调,哼得十分动听。这时,孩子凝望远方的目光开始散淡下来,渐渐闭上眼睛。老人哼了这个哼那个。不小心,哼出了小白菜,地里黄,三岁两岁没了娘。觉得有些异样,赶紧打住,孩子的眼睛里已经涌出了泪水。老人便有些惶然,想唱点什么,你别哭,给你买只皮老虎,咕嘎咕嘎二百五。孩子扭转身不听,老人运气,放一只响屁,嘹亮而悠远,他舒服得呻吟。孩子忍不住,笑了,很失态,鼻涕鼓起了一个大泡儿,便发火,去地上捡来两块石子,又扔下,换了两块土疙瘩,追着打老人。老人夸张地躲避哀告,打死我了!孩子这才住手。

两人吵架和好都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一天中午,大雨。老人已躺下想眯一觉,忽然又爬起来,匆匆打开圈门,将湿漉漉的羊群赶到山上。孩子躲在一棵树下,风刮动树冠,孩子便使劲闭目死命缩着脖子,老人隔着那件小蓝布褂儿瞅得清孩子的根根肋骨。贴近,老人又说,不兴坐树底下,看让雷击着。说罢就抖开屁股后的塑料布,替他披上。披上塑料布,孩子簌簌地抖作一团。老人说,这孩子。

从此,老人屁股后总掖着两块塑料布。

自那以后,孩子就弄俩麦秸团,揣着上山,他坐一个,身边放上一个,供老人坐着陪他凝望远处,乏了好打呼噜。

傍晚,老人羊放得不能再饱。看孩子,仍呆呆地看那落日出神。老人呵斥了几声羊,过来,又去喝几声羊,又过来。落日红红的,孩子的通身都红红的。老人便又站下来陪他看一阵,老人想,我通身也这么红吧。想罢,轻声问:去我那儿?孩子并不侧过脸来看老人一眼,只是摇摇头,缓缓地。老人便也缓缓地摇摇头。半天,叹一口长气,便又陪着目送日头落尽。

有一天上午,孩子没有来,下午,孩子还是没有来。老人跟羊说,怎么回事儿呢?早早地把羊赶回家。羊一路咩咩叫,老人顿时觉得羊叫最凄惨,全世界顶数羊叫最凄惨。

第二天,老人没有来,孩子信步竟走到山前,追着羊叫寻过来,见两间小破房,土墙向阳处顶着一张羊皮。有羊肉味儿噎过来。孩子推门,老人大笑,尖鼻子的东西,自个儿寻了来,不是病了吗?孩子望望老人。老人又说:帮我把羊赶山上去。

孩子吃了许多日的羊肉,老人天天往山上揣,一天比一天咸。孩子说,这老头。

就这样相处了好久。很少说话,又仿佛说过太多太多的话。闷急了,老人便说故事,也不打招呼,似是自言自语:这家子,有个穷娃,穷到什么份数呢?没裤子穿。他拿着支放羊鞭,站在山尖上抽一鞭子,大吼,打倒山,吼干海,你猜怎么着?大海真的要见底了。孩子这时目光有些茫然,耳朵倒竖起来了。说到半截,羊跑远了几个,老人起去赶羊,待重坐回来,孩子也不再追问。老人等不到孩子诸如后来呢之类的话,稍稍扫兴了一刹,又忍不住接上了:说是一鞭子抽得海水见了底,龙王受不了。他怎么会受得了呢?龙王爷问,你要什么吧,小伙子。穷娃说,要你闺女给我当媳妇儿。

人都知道要媳妇儿是不是?老人勾勾着脑袋从底往上看孩子的脸色,忽有重大发现,一惊一乍去孩子裆处捞了一把:懂事了,懂事了小东西!孩子满脸绯红,便又虚张声势去挑选中意的土疙瘩。

再坐得无聊,老人呼噜够了,竟侧耳趴在地上听,哟,地底下有东西,有什么在跳呢。孩子疑惑地收回目光,问,是嘛?也过去,撅着屁股听,可认真呢!孩子望老人一眼,赞同地笑了。

这时老人最快活的时候,每当他逗孩子开口说话或随他去干某件事情,他便快活。

日子也就这样。

一天老人把羊赶回半路,遇到了孩子。孩子背着一个旧书包,在路边等他。爷爷,我要上学去了,天天走这条道。孩子头一次这样庄重地称呼老人。他用手在几只羊脖子上拍拍,又说,一个很远很远的阿姨寄钱给我,要我上学。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这一刻,老人发现孩子身上雾一样忧伤终于散尽了。老人的眼睛也亮堂堂的。

孩子再望老人一眼,慢慢地走下山。山前有座小学校,山后没有,孩子要上学,就得爬山。

孩子走了,孩子第一次开口叫老人爷爷。老人把住一颗老松树,好一通哭,好一通捶。

背上书包的孩子午间捎饭,晚上放学仍在那大青石上坐一会儿,有作业什么的,也在岩石上写,低头撅屁股的十分吃力。然后,大声背书,又问:爷爷五加三等于几?老人故作不知,孩子斥一声真笨,得意地说:八!

这样过了数不清的日子。终于孩子走了。走到哪里,老人也不知道,只知道确实是走了。闪下两个蒲团,老人把它们拿回屋子里。从此,他极少来这座山上放羊。草都吃尽了,这些年总吃,还有不尽的?老人跟自己说。老人放羊时屁股后耷拉着塑料布,仍是两块,老人放羊在山上坐一回,禁不住往怀里一掏,竟有块干粮或红薯什么的,他呆呆地端详了一阵子,就一点一点剥碎,给小一点的瘦羊吃。

苦受到了时候就是福。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历经艰苦,孩子出息了。孩子成了颇有名气的画家。画家国画油画都画,各类人物也擅长,只是从不画男性老者。有人问为什么,画家笑笑:记不真。画家出了名,便北京上海地到处搞画展,遇事日报晚报电视台也接连不断地报道。画家卖了很多的画,唯有一副不买,那画面上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上,有一群神态各异的羊在悠闲地吃草,一个老人坐在旁边的大青石上,眼神迷茫地注视着远方。周围是苍苍茫茫的山,除了老人,不见一个人,但老人放在地上的麦秸团确是两个,一旁用来避雨的塑料布也是两块。画右侧,赫然两个大字:爷爷!越是不卖,越是吸引大批的中外鉴赏家。画家缓缓摇头:有主儿的啦,我要送一个人。

青年画家回到家乡县城,搞了七天画展。县里有关领导接见、款待,电视台电台不断报道。渐渐,画家童年那个乡的领导也来了,画家童年那个村的领导,还有他念书的学校领导也来了。再渐渐,有乡亲们来看画,交口称赞,画得好,有出息。画家逢人就问起老人,人们说,已经走了,老了,腿脚都不利落了,羊一跑,就赶不上了,四处讨饭去了。可怜!人们唏嘘不已。画家的眼睛刹那间就黯淡了,眼神一如当年蒙着一层雾一样的忧伤。

画家便呆呆地望着远方。

第七天,下午五点多了。该闭馆了。画家说,再等等。其实已没有看画的人,只有展览馆的工作人员清冷地干坐着。六点了,他叹了一口气,说撤吧,不能来了。展厅负责人告诉问:谁不能来了?画家说:不能来了。撤完画,他走出展厅。门口,立着那位老人,还是当年那么老。其实当年,他已老得没法再老。老人穿了他最好的衣服,不过还是显得邋里邋遢的。老人说,我在外面等了七天了,它们把我当叫花子,不让进,一凑过来就赶。今天要撤了,好歹看得松了些,这才过得来。画家的鼻子刹那间就酸了。画家说,我知道你会来,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画家让人把刚取下来的画都原样挂好,然后,搀着老人,一步,一步,缓缓地移动着看。老人的眼睛不够用了,有些花。

忽然间,老人的眼睛一亮,他看见了那副放羊的画。那山,那羊,那麦秸团,还有那老人!他丢开画家,快步向前,奔到画前,说:是我!揉了揉眼睛,又后退两步,说:是我!

画家走上前去,指着那画上两个黑色的方块,一字一顿地念给他听:

——爷爷!

老人的胡须开始微微地颤。老人的双腿开始微微地颤。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画卷,久久,一如画家当年定定地凝视远方……

2008.10.28

心雨

雨卯着劲儿,越飘越大,天空就像长满了胡子一般。不一会儿,洞口就遮上了一面巨大的水帘子,风忽从左边撕开一个口,忽从右边拉开一个洞,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洞里,时不时地被甩进些凉丝丝的雨珠子,洞壁也被慢慢地由外到内地泅湿,这洞,本就不深。

女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凉气。各走各的道嘛,刚才为么事要接他一句话呢?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那男人,只见那男人正慌慌张张地把目光从她胸脯子上扯开,去看外面的雨,女人就越发地慌张了。他为么事要偷看我呢?看的还不是地方,而且贼头贼脑的。

女人薄薄的衣衫早已被雨点子淋透了,隐约可见颤巍巍的胸脯,肉乎乎,白花花,尤其那奶尖子,跟光着没什么两样。女人羞得不行,又没法子遮掩,这破洞里,连片树叶子都找不到;再说,就算找到了又咋样呢?难不成拿着个树叶子遮着,人家精楞楞一大老爷们儿,这不明摆着往人家脸面上扇耳光子吗?女人心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进了这破洞。可是刚才跟那陌路汉子朝这山沟子里走,刚搭上话,雨就翻了盆一样扣将下来,是她自己突然想起这里有这么个洞,告诉那汉子可以来躲一下的。如今倒好,大雨中前不归村后不着店,一男一女难民似的肉挨肉地挤在这破洞里,真个别扭死人了!

要是这阵子有个熟人,让雨撵到这破洞里就好了。女人想,那样可能会有点安全感。

可是转念一想,不妥不妥!倘若真没头没脑地闯进来一熟人,眼见着她和一精壮壮的汉子挤在一起,那心里难保会有些七歪八扭的想法。究竟是被雨赶进来的,还是提前约好的?只怕自己到时候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倒是接那话茬子作什么呢?倒是遇见这男人做什么呢?女人一边在心里怨恨自己,也怨恨身边这男人,你闲在家里呆着多好,没钱倒在外面凑哪门子热闹啊?后来又开始原谅自己,开始同情起身边这素不相识的男人来。

是哩,真的是哪个都不怨哦。她去山沟外卖蘑菇,汉子是离她家还要翻一道岭子的磨盘沟子的人,还不晓得他是去做什么的。这山涧又不是她家土改分到户的,凭什么你能躲,人家就不能躲呢?她走在前,汉子随后追上来,吓了她一跳,结果啥事也没有,自己能不问一句:“去沟外来?”就这一句。偏偏天上下了雨,山里那种急阵雨,不能干淋着不是?你往洞里跑,能不招呼人家一声吗?再说了,人家就算是自个儿跟来了,你能不让人进?洞又不是你自个儿的。

女人原谅了自己,卖蘑菇的钱装在裤兜里,潮乎乎地贴在腿上,麻痒痒的,难受,又很好受。身边这个汉子不会抢自己的钱吧?

汉子自从把目光从女人胸脯子上挪开,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洞口的雨,看得无比专注,却又似啥也没看见。刚才他痴痴地盯了女人的胸脯看,没什么邪念的;可跟女人的目光一相碰,他却以为自己并不存在的好多邪恶的念头被女人看透彻了,于是心就虚了,脸就热了,目光就慌里慌张地移开了。这一慌,现在自个儿是彻底被人看扁了。哎!哎!为啥子要慌呢?你心里又没么事脏念想!现在倒好,在这里待下去不是,不待下去也不是。待下去会把人家一妇道人家吓着,不待下去,倒愈发地会被人误以为心虚。于是后背上便如同沾满了麦芒,这里刺挠一下,那里磨蹭一下,没一处自在的。

沾了几次飘进来的雨滴子,男人全湿了,他又在外边,又需跟女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洞本来就浅,不湿他湿哪个?但他竭力撑着,以免在女人面前打哆嗦。自己好歹也是一爷们儿嘛!

急雨不久,这是老话。谁晓得这阵雨却偏偏不肯停下来。洞里的渗水淌成了溜子,直往俩人背上灌,沿衬衫淌到了裤袋处才受阻,又横着泅湿了她的皮肉。女人想,真是倒霉透了,这比换个场合让身边这男人祸害一通还难受。这想法一闪,女人竟臊红了脸,急忙在心里呸自己,三十多老娘门儿了,怎这般没羞没臊的呢?胡乱寻思个啥啊?这能随便让人祸害了吗?不,杀了也不行。

无论怎样想,这一男一女也只好相傍着挤在小山洞里避雨,总不能猛地有一个冲进雨中去吧,那成什么啦?其实前胸后背已湿得差不离了,不知什么时候,俩人各一半肩膀似乎依到一块儿来了,像是刚靠上的,又像是靠上很久的,然而哪个也没主动移开一点点缝隙,哪个也没胆量再靠近哪怕一丁点儿。

女人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心更慌得不行。她在想,别出什么事儿吧,老天爷,千万别。

男人竟觉察出了女人的异样,忽然一拍大腿:“瞧我这鸟脑袋,大嫂,我筐子里这只麻袋,你披上不能暖和一些吗?管它干净埋汰,反正你这身衣服到家了总得脱下来洗。一样的气温,女人不抗冻呢!”汉子说着,虾着腰从那只破筐里拽出一只麻袋,底朝上,这边角往那边角一捅,就做成件麻袋斗篷,给女人披上,“大嫂,暖和着呢!”

重物往后背上一批,女人立即就觉出了温暖,她没有推迟,却嗔了汉子一声:“你多大了?俺才32呢,属狗的。”话一出口,女人就觉出失误了,赶紧将话头子咬住。真是,告诉他自己多大属什么做嘛?一个麻袋值得这样吗?要是一张老人头,那不不跟他钻苞谷地了?

汉子没注意女人的尴尬,只认为到底是男人了这么一下子,顺着她的话头就接了过去,“哦呵,你都32了,我当不过25呢!”话一出口,马上感到这是何苦呢,太虚张巴脑了吧,不过25岁你去叫人家大嫂?怎么想都不是,便搭讪道:“那就叫你妹子吧,我35了,属羊的。属羊的命苦是吧?我长得很老相是吧?”

女人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不,你不老相,乍看也就30上下,俺家那个也是35,当老师的,长得比你老。”

接下来就沉默了。女人恨自己,今儿这是怎么啦?不说话人家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她认定自己没救了,一张口就是失误,咋把啥啥都一憋气地告诉对方了呢?他是个啥嘛?

沉默。

女人看雨,汉子也看雨。这山里阵雨,它怎么光下不歇了呀?天都这个时候了。

突然女人尖叫了一声:“长虫!”两手抓牢汉子的手臂,脑袋往汉子身上扎,又发现自己不该这样,拿开脑袋,松开手,两眼依然惊恐地盯着雨中的几棵白杨树。

女人本来就胆小,尤其怕蛇,而在今天这个陌生男人跟前,更格外乐意装出胆小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事后她想破脑袋,也没有琢磨出原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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