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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涌

李云飞怔怔地捧着盒子,只见木质盒子的表面并没有任何标识和图案,浑身乌黑哑光。只是这个盒子是父亲的遗物,本来轻若无物却感到无比的沉重。

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李云飞缓缓地翻开盒盖,里面的事物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不多,盒子里只有一枚暗金色的勋章和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白纸条。其实对于李云飞来说,父亲的样貌记忆只是停留在家里的那张遗照,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加上姑姑从来没有过多地跟他提过父亲的往事,对于这个逝去的父亲,李云飞是陌生而空白的,但并不能阻止李云飞为之黯然悲痛。

“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死的?”

寂静的控制室内,李云飞首先打破了沉默。不过王启发并不急着去解答李云飞的问题,而是慢理斯条地给自己冲了杯茶。

水温刚刚好,当干燥的茶叶跟滚烫的开水接触后,瞬间便随着水流在杯中流荡。渐渐地,紧缩的叶子也随之伸展,拼命地还原着本来的面貌,哪怕已不再是那一抹翠绿。

端起杯子,王启发小心地吹了吹浮散在水面的茶叶,抿了一口。

“你爸爸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或许是冲泡的时间太短,一时没达到王启发的要求,手中的茶杯已放回到桌面上,只不过依然不舍地用手挑拨着杯口上飘起来的热气。

“他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因为他是我最看重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他还活着,用不了多久,我这个位子就是他的了。”

李云飞听完之后,心里不由大吃一惊。他可从来没想过,会从王启发的口中得知他对自己的父亲的评价会是那么的高。

两人的交谈持续了很久,就连李云飞从主控制室出来后,回到自己的休息间时,都依然没觉得这一次的谈话已经结束。李云飞索性躺在床上,细细地回味着之前的内容。

零部创立的时间是八十年代末,在众多的安保性质部门中,零部显得是那么的稚嫩。成立之初也是备受质疑,而且某些方面更是涉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反对声落耳不绝。王启发做为第一任零部的最高长官,就是在最高领导的殷切期望和反对者的威逼利诱中艰苦地将零部搭建了起来。而李卫华,就是王启发亲自在茫茫人海中挑选的第一位执行人员。

同时,李卫华也没令王启发失望,每一次的任务都是那么完美地完成,也渐渐地让王启发有了将李卫华作为零部接班人来培养。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但就在大家自认风平浪静的时候,偏偏就出现了状况。李卫华在执行完一次任务后申请回家休假,可没多久,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却失去了生命。

当时王启发怒不可遏,动用了很多手段去查,本着宁可杀错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原则,闹得各个部门都是人心惶惶。最后还是华国主席下了死批示,停止一切活动,暂时搁浅才得以消停。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王启发也是查到了一个大概方向,排除了华国内部的可能,一些蛛丝马迹中隐隐地将目标指向邻国---日本。

至于为什么王启发会把方向定在日本,与之相联的任务内容,王启发并没有告诉李云飞,而是要等适当时机来临后才会让李云飞知晓。

李云飞此时依然是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关于王启发最后的提醒也是再次在耳旁响起。

“李云飞,现在你已经加入了零部,别去担心这一切就此了结。你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加入零部,并得到我的信任,这的确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否则的话,你以为零部真的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加入的吗。同时,你要狠狠地记住了,一切为了华国,这是你父亲的信念,我希望你能继承他的一切,万万不可放弃他的遗愿,切切不可恃宠而骄,不可随意去消费我对你的信任,否则就算你是李卫华的儿子,我一样把你赶出零部!”

李云飞突地在床上一跃而起,走到镜子面前,看着折射的自己。原先那股青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好像只是刚高中毕业不久而已啊,难道就是因为那个灵魂的传承造成的影响吗?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是上天赐于的,自己的人生轨迹已开始变化,那就应该懂得珍惜,并尽情地去享受它带来的一切。

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吗?但在这世界上,想活得出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假如没有那灵魂的传承,或许真的像普罗大众般,按步就班地消耗掉自己的一生,甚至在这过程中苦苦挣扎。但现在机会却摆在面前,那就应该放手去做,放心去活。哪怕前面是无尽深渊,也要勇敢直前。

“爸爸,或许这一刻您会在天上看着我,请您放心,您的儿子将会继承您的遗愿,并会好好地活下去。”

李云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股刚毅夺目而出。

※※※

美国拉斯维加斯,一幢别墅的会议室里有那么几人或站或坐。虽然灯光并不黯淡,但奇怪的是却让人感到有些阴冷。只要细心留意就会发现,之所以会造成不适,完全是因为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

此时这个中年男人正阴沉着脸,右手支着下巴,躺靠在大班椅子上。室内静得出奇,除了墙上挂着的老式壁钟无所畏惧地滴嗒作响,其余人皆是不敢吭声一句。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次行动会失败?”

中年男人终于打破了寂静,只是那把低沉而着愤怒的声音并没有让身旁的人感到轻松,反而那股阴冷在此刻更是浓重了不少。

“将近三十人的团队,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团队,装备优良先进,作战经验丰富。可为什么,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此除名?你们要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噢,我的天啊,你们可别告诉我那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中年男人微闭的眼睛缓缓张开,看向靠得最近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肥胖男人,等待着对方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站在中年男人旁边的正是给李云飞当过人质的希金斯老大---波普。只见他满头的冷汗,神情畏惧无比。因为他知道今天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但为了生存下去,他必须要想办法硬撑下去,否则等待他的将只有死亡。

“洛奇先生,请原谅。这一次的确是我大意轻敌了。因为我万万没想到,华国竟然会将零部派了过来。我……”

波普只想着继续解释下去,但坐在椅子上的洛奇却坚决地挥了挥手。同时身后的另一名人员恭敬地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会议室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洛奇翻页的沙沙声。此时洛奇目无表情,一旁的波普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是未等波普擦去额间的冷汗,洛奇头也不抬,竖起两根手指打了个手势。站在身后的男子突然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波普。

“洛,洛奇先生,请您饶了我……”

波普还没把求饶的意思说完,额头处早已多了两个弹孔,瞬间便夺去了他的生命,肥胖的身躯轰然倒下。

“杰森,处理好这里,然后你按照原定计划出发。希望你不会像这头死肥猪一样令我失望。”

被洛奇称作为杰森的男子默然地动手收拾着波普的尸体,在临出门前,洛奇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完成任务,你我之间的约定一定生效。”

杰森并没有回头,反而缓缓地看向天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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