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洁弄清楚了自己生长的地方,其实就是她现在父母隐居的地方,是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山村,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十分的朴实。
自从自己受了伤之后,常就有一些不认识的大叔大婶婶来看她,由此可见父母在这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过了段时间,心洁的双腿开始愈合了,这期间心洁也没闲着,将体内存储的知识通通过滤了一遍,竟发觉阎王给她的功夫却是异常的奇特,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都可以练习。
欣喜之余,又有点怨恨阎王,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叶心洁的未来了,却偏偏还把自己送过来,这不是要她好看吗?虽说她前世也是个病秧子,但倒底还是四肢健全的人,来到这里的第一日,就让她失去了双腿,今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要不,心洁坏心地想,不如就结束了现在的生命,去找阎王算帐得了!
可不知怎么的,每当心里起了这种念头的时候,脑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那么做,上一世她就常有这种想法,结果弄得自己一事无成的,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这样了,既然阎王是故意整她,就这么回去不被他笑话死才怪呢!
再来,现在的这对父母对洁心也是呵护备至,可以说几乎是寸步不离她身边,为的就是帮助自理不方便的她生活下去,从他们眼中,心洁看出了深深的自责,如果可以,心洁相信,他们一定会愿意用自己的双腿来换女儿的完整,甚至于生命都在所不惜。
冯雪云常抱着洁心低语道:“以后娘就是洁儿的腿,洁儿想去哪儿,娘就带洁儿去哪儿!”
叶浩进平时除了上山砍柴去卖外,也经常凑到心洁身旁,用略显粗糙的大手抚着心洁的小脸道:“可怜的的孩子,若不是你生长在我家,你肯定会有一个完整的生活的!”
每当此时,心洁会认真地看着她的父亲,还记得当初,她不相信地解来包裹在双腿上的布条时,真正是被吓着了,自己一双小腿自膝盖以下被切得干干净净,那时的她真的快要疯了,若不是冯雪云细心的安慰,她又怎么能冷静下来呢!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恐怕这种痛会比她更甚,冷静下来的她呆呆发了几天愣,终于有一天,心洁对父亲开了口,要他帮自己做一副专用的拐杖能让自己站起来。
叶浩进夫妇起初听了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女儿说出的话,冯雪云心疼地道:“洁儿,你还小,要去什么地方,娘可以抱你去,娘实在不忍心你再受这样的苦!”
心洁听了朝冯雪云笑笑道:“娘你不用再伤心了,虽然少了双腿,女儿更难过,但却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洁儿所能做的就是面对这个事实,娘你也要面对,女儿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
“好!”一旁的叶浩进听了赞赏道:“不亏是我和云儿的女儿,够坚强,只是这一般拐杖怕也没法用吧?”
“爹爹就请按照这个样子做吧?”心洁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纸给叶浩进。
叶浩进接过图纸看了一下,抬头惊奇地看着心洁道:“这图纸是洁儿自己设计的?”
“是的!”心洁道:“这只是代步的拐杖,若是可以,洁儿以后还想要一辆可以自由出入的椅子!”
“这个图纸上的东西爹爹怕是做不出来的!”叶浩进有些惭愧地看着女儿道:“不过我们村里的张大爷倒是位专业木匠,爹可以请他去试试!”说罢捧了宝贝图纸出去了。
冯雪云看着才四岁的女儿道:“洁儿,你怎么会画那样的图纸?”
“娘,那是洁儿自己想出来的,能不能做成行还得由张爷爷说了算的!”心洁总不能说这是我前世在医院里见过的吧!
冯雪云想想也是,她一个小孩子家家不过就是随便想想罢了,只是她很不明白,丈夫怎么会这么热心的去做,也许只是不忍违逆女儿好不容易才有的生活下去的勇气吧!
冯雪云想到这里,伸手抱过心洁道:“洁儿随娘一起去做饭!”才说完,冯雪云就感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在倒在地上之前,冯雪云本能的就把心洁压在自己身上。
心洁见冯雪云昏了过去,忙一把执起她的手腕,这些日子以来,心洁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原本的叶心洁居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因此,对那些医书,洁心老早就熟记于胸了,只是一直不想用。
如今自己的娘突然昏了过去,当然得好好替她看看了,这一把脉不要紧,心洁居然发现冯雪云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是极其厉害的,似乎是书中所记的“消魂散”,而且中毒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毒就是这样,初中时,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直到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中毒者才会出现昏迷的症状,而且若不及时救治,毒性进入心脉,中毒者就会一睡不醒。
可冯雪云怎么会中这种毒的呢,而且照她的症状来看,毒怕已侵进了她的心脉,此时就算有解药,也是只能延长她的生命罢了,毒性会一直存在她的体内,直到百日后毒发。
心洁正打算试着把自己从地上弄到椅子上时,叶浩进回来了,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己的爱妻倒在地上,而女儿则奋力想从她母亲身上爬到旁边的椅子上去,对一般人很容易的事,对自己的女儿却是难如登天。
叶浩进上前一手抱起女儿,另一手搂起冯雪云,问道:“洁儿,你娘这是怎么啦?”
“娘昏倒了!”心洁说了个明显的事实。
叶浩进将心洁放在椅子上,打横抱起妻子,放到到卧室的床上,又马上返身出来抱着心洁进了房间。
一会儿,冯雪云醒过来了,她看到叶浩进怀中的心洁,长舒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时,只觉嘴里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叶浩进看了吓了一跳,忙道:“云儿你这是怎么啦?”
“爹,娘是中毒了!”心洁开口道出了这个事实。
“中毒!?”叶浩进吃惊道:“怎么会呢?”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伯母是中毒了!”
叶浩进回头一看,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叶浩进见了他,一张脸沉了下来道:“你怎么来了?”又紧张地看向他身后。
男孩见叶浩进如此,忙跪下道:“叶伯伯放心,就我一个人来的!”
“谁是你伯伯?”叶浩进背过脸看向冯雪云冷冷地道:“草民可不敢高攀!”
“伯伯,我知道你生我父亲的气,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男孩仍然跪在地上道:“父王那时若不拿叶爷爷开刀,宫里就可能发生政变,那时时局不稳,相信叶爷爷也是能理解的!”
“能理解?”叶浩进冷笑道:“我若也杀了你,然后说我也有苦衷,您能理解吗?三王子殿下?”
冯雪云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道:“您走吧,若如您所说陛下无心杀我们,去为何还要对我们一路追杀!”
男孩听了冯雪云的话,磕了一个头道:“那都是皇叔私下所为,我也是偷听到皇叔说那天我给伯母您的茶里含有剧毒才赶来的!”
“什么?”叶浩进跳了起来道:“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茶里含有剧毒?”
“都是我不好,那天皇叔他们抓了伯母,我偷偷溜进去,原想去放了伯母的,可伯母说口渴,我就趁皇叔不在,偷偷倒了杯茶给伯母,昨日才听说那茶里是含有剧毒的,皇叔知伯母对我防备心小,才让我进来倒茶给伯母的!”男孩道。
“段宇杰!你马上给我滚!”叶浩进指着男孩道。
“我是来给伯母送解药的!”说着段宇杰双手递上一个纸包。
叶浩进犹豫了,正要伸手去接纸包,旁边心洁清脆地道:“爹,这药不要也罢!”
段宇杰与叶浩进同时看向心洁,叶浩进不解道:“洁儿,为什么不要,这是解药,有了它,你娘就可以好了!”
心洁看向段宇杰,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道:“爹爹真相信那一定是解药吗?”
“对啊!”叶浩进一脸幸好地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好心?”
“伯伯那真是解药啊,是我从皇叔那里偷出来的!”段宇杰急道:“若是伯伯不信,宇杰甘愿为伯母试药!”说罢拿起纸包,把其中的粉末往嘴里倒了一些。
冯雪云来不及制止,只对叶浩进道:“我相信宇杰这孩子!”
叶浩进见段宇杰吃了药没什么不良反应,接过纸包,细心地调入水中,扶起冯雪云喝下,心洁想拦已是拦不住了,只得看着母亲的反应。
一会儿,冯雪云竟又吐了两口血,这可急坏了叶浩进,连一直跪在地上的段宇杰也吓呆了,只有心洁,费了好大的劲,用手支撑着自己跳到冯雪云床上,为她把脉。
心洁把完脉,又拿起刚才冯雪云喝剩的药闻了闻,冷声问段宇杰:“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
段宇杰这才发觉心洁居然是没腿的,不由问道:“你的腿呢?”
叶浩进搂着不断吐血的妻子道:“那不是因为你们抓走了云儿,趁我赶去救她的时候,竟派人将洁儿的双腿砍断,你们好狠的心,对一个小女孩,竟下得了如此的毒手!”
“不是我们,是王叔!”段宇杰也是一阵愕然。
“是不是你们都不重要了!”心洁淡然地道:“你可知道你带来的药对一个正常人来是没事的,但对我母亲,一个已经中了‘消魂散’多日的人来说,却是提早送她上路的剧毒!”
叶浩进听了心洁如此说,没来由地就相信了,也不想追究自己的女儿是怎么会这些的了,只是感到怀中妻子的气息越来越弱。
冯雪云看了心洁一眼道:“洁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能再当你的双腿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说罢又转首看了看丈夫道:“好好照顾我们的洁儿,不要再怪宇杰了,相信他也是被人骗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最后没了声息。
“云儿!”叶浩进抱着自己的妻子大吼道,心洁看着娘亲渐渐变冷的身体,两行清泪也落了下来。
段宇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地跪行上前,欲去抚摸冯雪去的手,却被叶浩进一把推开道:“你快给我滚!若不是我答应云儿不伤害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段宇杰看着狂怒地叶浩进和失了双足的叶心洁道:“若打死我能让伯母活过来,让心洁妹妹的腿长出来,我宁愿一死!”说完抽出随身佩剑,就往脖子上刎去。
眼明手快地心洁,拿起桌上的杯上扔了过去,弹开了段宇杰手上的剑,冷冷地道:“你要死也别死在这里,娘说过不要我们伤害你的,难道你要让我们连娘最后的话都违背吗?”
段宇杰有点震惊地看着心洁,这个女孩刚才露的一手,绝不是误打误撞,说不定她的功力还在自己这上的,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就算留在这里,只会越来越激怒这对父女,因而重新跪好,对了冯雪云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道:“我先走了,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