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直射在楚璃的脸上,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身上吻痕遍布,青紫交错,微微一动,身下地刺痛终于让她回过神来,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楚璃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袁老鸨进来,她看着楚璃这副样子,蹙着眉道:“赶紧起来,把这衣服换上,一会还要接客呢!”说着就把手中的雀尾窄袖罗衫扔给楚璃,转身出了房门。
楚璃怔怔地看着手中制作精美的衣裙,苦笑了一下,沦落到这种地方,身子都已经不完整了,要这衣裙有什么用?手轻轻拂上衣服,用力一抓,“磁啦”一声,衣服应声撕裂。
结衣为绳,挂于梁上,楚璃站在木凳上,眼中盈满泪水,心中暗道:本以为安宁的日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娘亲,女儿下辈子一定要还您养育之恩,还有……柴荣公子,此生怕是无法相见了……木凳倒下,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海水般涌来,楚璃不做挣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终于要结束了……
突然,房门被打开,袁老鸨快步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出去,结果却撞到了身后的人身上,惊道:“公……公子……”那人扬了扬手,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多出了一道黑影,将人救了下来。
刚刚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楚璃,呼吸到空气,立马咳嗽起来,原本昏黑的眼前逐渐开始清晰,一双皂色的黑靴出现在眼前,不待楚璃看清,一只修长的手放在她面前,要把她拉起来。楚璃试图尝试自己起身,却无奈浑身力气似被抽干了一般,只好任由那只手把她扶起。
待站稳之后,楚璃才抬眼向那人看去,他的皮肤不似寻常公子那般白皙,俊美的脸上五官精致得如雕刻一般,发丝被金冠束起,额前散下的发丝衬出一种不羁的气势,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眸,看似散漫的琥珀色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一丝微笑,让人不觉生出亲近之感。
“姑娘打算一直握着在下的手?”那人轻声说道。楚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急忙收回了手,微微福身,说:“多谢公子相救。”那人对着身后的袁老鸨挥了挥手,待屋中再无他人的时候,他缓缓说道:“你,为何要自尽?”
楚璃闻言,不由得一怔,过了许久才回答说:“身子已经破败不堪,我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那人听后只是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就这样两人相对而坐,一盏茶之后,那人才说道:“你知道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璃茫然,“是命,”那人说,“世人皆道尊严高于一切,却不知命都没了要尊严有何用。”说完,他凤眸一转,看向楚璃:“你,可明白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是想寻死,自当要同你父母一说;不说,那自戕可是罪,死后可是要被鞭尸……”
“别说了!”楚璃打断他,“你到底想怎样!”
那人挑眉,说:“我有办法可以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不过今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你,可愿意?”
楚璃低下头,心中百转千回:与其在这青楼整日受人凌辱,倒不如放手一搏。
心中做了决定,再抬起头,明亮的眼眸中有着坚定,她撩起裙摆,双膝跪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朗声道:“奴婢秦楚璃,拜见主上。”那人嘴角的笑容更甚,扬扬手让她起来:“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人?”楚璃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奴婢既然已经认了主上,就不会管主上是什么身份。”
那人哈哈地笑出声来,凤眸流光飞舞,他走到楚璃身边,附在她耳边说道:“记得晚上穿的好看点儿。”说完,就扬长而去。
那人出了房门,刚刚下楼,袁老鸨就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公子没有受惊吧,您若是不满意,等一会儿我再给您换个姑娘?”那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今晚让她等着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殿下。”那人刚走出大门,一个白衣书生就迎了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子脸上兴味更甚,缓步向马车走去。
待太子走后,楚璃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上,极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就这样坐了许久,她才缓缓起身,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守在门口的小厮说道:“劳烦这位小哥去帮我找一下袁妈妈。”那小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才快步去找袁老鸨。
袁老鸨走进房门,心想这丫头不会又要做什么傻事吧?疑惑着,抬眼就看见楚璃端坐在圆桌旁,恬淡平和,袁老鸨轻嗑一声,她才转过头来,笑着说:“袁妈妈,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说。”
“今天上午你给我的那身衣裙被我撕坏了,你……”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泛黄的衣服,再抬起头时眼中带了一丝歉意,“你能不能再帮我拿一身衣服过来。”
袁老鸨闻言,又想起那公子临走时对她说的话,立马笑着说:“好好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夜幕降临,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停在烟雨楼前。一袭黑衣的太子缓步走进楼中,俊美的面容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也有不少姑娘扭着屁股要往他身上贴,却都被身后的侍卫挡了回去。
推开房门,在烛台的照耀下,屋子里并不昏暗,楚璃背对着门静静地坐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来,对着太子微微福身:“主上。”
太子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明亮的眼中流光潋滟,清丽淡雅。
他微微颔首,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楚璃适时倒上一杯茶,太子戏虐地说:“你倒是听话。”她先是一怔,而后耳根微微发红,轻声说道:“毕竟是主上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