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回到坐席上,扬了扬眉,他见崇帝表情淡淡,心中有些失望。
崇帝如此淡然的反应,樊后心中亦是不悦,不悦归不悦,她脸上却未表现出分毫,看向崇帝,温婉的笑了笑,道:“皇上,金龟寓意长寿,这对赤金龟乃是煜儿寻了许久,才寻到的。”
“是吗?”崇帝瞥了樊后一眼。
“如此,煜儿真是有心了。”语气依旧淡淡。
樊后十分了解崇帝阴沉的脾性,听他语气依旧淡淡,便不敢再多言。
紧接着,便是慧王凌晔上殿祝寿。
他理了理膝前的袍子,温润儒雅的起身,手持一只长方形的镶宝石锦盒,缓步走入殿中,“儿臣祝父皇龙体康健,福寿永享。”
“这是儿臣给父皇准备的寿礼,千年雪灵芝。”
千年雪灵芝?
听到此物,宴中众人哗然,皆在席上小声议论,一个两个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女宾席上,上官玉儿看向卫长蕖,好奇的小声问道:“蕖儿,那千年雪灵芝很名贵吗?作何,这些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说完,向四周扫了几眼。
卫长蕖百无聊赖的转着一只茶盏,解释道:“千年灵芝产自孤叶城,普通的雪灵芝只有药用价值,但是,百年,千年的雪灵芝,就很名贵了,据说,一棵五百年的雪灵芝,可以增寿十年,更别说,慧王的寿礼是一棵千年雪灵芝了,这种东西,少之又少,万金难求。”
上官玉儿了然。
她水眸一转,看向龙座上的崇帝,正见崇帝那双幽深的眸中,有隐隐的笑容浮出。
收回视线,小声对卫长蕖道:“这位慧王,着实是比太子精明。”
卫长蕖轻抿一口温茶,勾起唇角,不可否认。
高九听说锦盒中装的是千年雪灵芝,赶紧再次走下台阶,从凌晔手中接过东西。
懿德太后脸上露出笑容,慈祥和蔼的看着凌晔,然后对崇帝道:“皇上,这千年雪灵芝何其难得,晔儿能以此作为寿礼,恐怕花了不少心思吧。”
崇帝并没有附和懿德太后的话,但是却笑着点头,算是赞同她所说的话。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崇帝中意的储君,不是太子凌煜,而是慧王凌晔。
寿宴之上,群臣皆在观察崇帝的态度,暗自揣摩他的心意。
樊后,太子凌煜,及樊家人见崇帝倾意于慧王凌晔,心中十分不快,尤其是太子凌煜,他瞥了慧王一眼,眸中露出明显的恨意。
明黄色的蟒袍之下,他握了握拳,心有不甘。
千年雪灵芝宝贵,他的赤金龟同样珍稀,凭什么,千年雪灵芝能讨那老不死的欢心,而他的赤金龟却不能?
凌煜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贱妃所出的贱种而已,也想同他争夺皇位,凭什么?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
太子,慧王向崇帝祝寿之后,紧接着,便是各国使者,文武百官,诰命夫人向崇帝贺寿。
宴过稍许,娉婷郡主,已定的慧王妃窦清婉从席间连连娉婷的起身,再衣袂飘然的行至大殿中央。
她柳腰轻福,向座上的崇帝,樊后,懿德太后行礼。
“婉儿恭祝皇上仙福同享,寿比南山,祝太后祖姑母凤体安康,福寿延绵,祝皇后娘娘凤仪永存,康福永健。”
她一番体面话说完,崇帝尚未开口,懿德先乐开了怀。
“皇上,婉丫头真是会说话呢。”
“婉儿鄙陋,太后祖姑母,您太过奖了。”窦清婉扬起一双杏花美目,看了懿德太后一眼,娇脆银铃般道。
俨然一副大家闺秀,谦虚,懂礼的作态。
女宾席上,上官玉儿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作呕样。
她看了窦清婉一眼,十分不削,轻轻嘀咕,“这女人,不做作,难道会死吗?”
卫长蕖听到上官玉儿嘀咕,见她翻白眼的样儿,有些滑稽,还有些俏皮,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看也不看窦清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要窦清婉不来招惹她,那女人要如何恶心,如何做作,都不干她的屁事。
除了上官玉儿外,女宾席上,许多闺秀都暗暗对着窦清婉翻白眼,露出不削之色,尤其是那些身份没窦清婉高贵,却又羡慕,嫉妒她的人。
窦清婉察言观色,见崇帝此刻圣心正悦,便斟酌着开口。
“太后祖姑母,婉儿新编了一支翩鸿舞,想献此舞,为皇上祝寿,不知可否?”
“哦,婉儿新编的翩鸿舞?”懿德太后眉宇见露出欣赏之色。
“婉儿起舞,翩若惊鸿,这翩鸿舞,哀家倒真想瞧瞧。”
懿德太后说完,崇帝接过她的话,淡淡道:“既然母后想看,准了。”
“婉儿叩谢皇上。”窦清婉高兴得翘起嘴角,福身献礼。
少顷,缥缈若烟的琴声响起。
窦清婉换了烟云翡翠舞裙,腰系金带银罗,在十二名舞姬的簇拥之下,像一尾艳蝶,翩然舞入殿中。
进了大殿,十二名舞姬将她绕在中央,围着她翩翩起舞。
她翘足立于中央,腰细如柳,肌肤胜雪,霓裳飘飘,如莲娉婷,随着一声琴音伴响,她足尖儿一提,拔起一个优美的舞姿。
烟云翡翠轻纱滑下玉臂,随着优美的舞姿轻扬。
女宾席上,上官玉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歪头看向身旁的卫长蕖,与她交头接耳,兴兴而谈:“没想到,这猪头郡主跳舞尚可。”
“的确。”卫长蕖点头附和,“尚京城第一才女,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卫长蕖心里清楚,上次宫宴斗琴,她之所以能赢窦清婉,一则,是因为窦清婉被她气疯了,失去了正常的理智,二则,是她故意用“十面埋伏”诡异的琴声搅乱了窦清婉的心绪,是以,她才赢得如此轻松。
窦清婉本就生得纤腰玲珑,眉眼如画,闭月羞花,此刻,穿上烟云翡翠舞裳翩然起舞,自是美得更加不可芳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