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咬着唇瓣,故意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崇帝微微眯了眯眼,未说话。
懿德太后坐在上首位置,她将窦清婉脸上为难的神色瞧得清清楚楚。
窦清婉是窦家人,她自然要帮着说两句话,见窦清婉颇有为难,便道:“哦!究竟是何提议,婉儿,你且说来听听。”
“是,太后。”窦清婉微微福了福身。
“太后,婉儿约摸着想,一个人表演恐怕难以令莫国太子尽兴,是以,婉儿想请一人一同献舞。”
听窦清婉说完,懿德太后转而看向崇帝,道:“皇上,这是婉丫头的一片心意,依哀家看,你便许了吧。”
“皇上,难得清婉丫头愿意献舞为莫国太子助兴,她想邀一人同为大家助兴,也合情合理,依臣妾看,您便答应吧。”樊后笑了笑,亦附和道。
崇帝瞥了樊后一眼,再看向懿德太后,道:“既然母后觉得好,便依母后的意思办。”
懿德太后脸上露出笑容,再次看向窦清婉,和蔼的问道:“婉丫头,告诉哀家,你想邀请何人一同献舞?”
窦清婉毫无迟疑,转眸就看向卫长蕖。
她冷盯了卫长蕖两眼,才缓缓道:“太后,婉儿想请卫姑娘一同献舞,不知可否?”说完,伸手一指,一根纤纤玉指正对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她冷眼看着卫长蕖,嘴角挂着明显的挑衅之意,眸底的鄙夷之色更是毫无避讳的泄溢出来。
心中冷冷的笑了笑,哼,这村姑胸无点墨,定然不懂得什么歌舞诗词,待会儿,一定要让她出尽洋相,出尽丑,如此一来,不但狠狠的教训了她,还羞辱了瑞亲王府,甚妙。
想到瑞亲王府出丑,凌璟,卫长蕖御前出丑,窦清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瞬息之间,她眸中的鄙夷之色隐去,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隔着几米的距离,上官玉儿瞪了窦清婉一眼。
“蕖儿,这狗屁郡主又想弄什么幺蛾子,你可得小心一些。”
因为心中气愤,上官玉儿说话的嗓门略大了一些,那一句“狗屁郡主”正不偏不倚落入了上官璃霆的耳中。
上官璃霆微微蹙了蹙眉,侧目,看了上官玉儿一眼。
警告道:“上官玉儿,这里是凉国宫宴,不是你的寝宫,说话怎么如此粗俗。”
上官玉儿像是一只偷腥的猫,被人踩到了小尾巴,冲着卫长蕖吐了吐舌头,赶紧坐正了身子,装出一副端庄,秀气模样。
顾惜昭亦向卫长蕖投来提醒的眼神。
卫长蕖觉察到他的目光,微微侧目,与他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桌案之下,凌璟握紧了卫长蕖的手。
当窦清婉提到卫长蕖时,他扬了扬眉,冷冷的瞥了窦清婉一眼,一抹冷意在他眸中乍闪即逝。
窦清婉挑衅的看着卫长蕖,等着她应战。
卫长蕖动了动嘴唇,正欲做出回应,桌下,凌璟拽了拽她的手,阻止了她,自己先开了口。
他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目光幽冷的看着窦清婉,启动刀削般的薄唇,凉凉道:“宫宴献舞,乃是乐姬,舞姬的事情,郡主真是好雅致,竟然想揽乐姬,舞姬的活儿。”
直接拿身份低贱的乐姬,舞姬与窦清婉作比较。
凌璟的话,说得可谓是很毒,很刻薄。
凉薄的话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皆侧目看向窦清婉,心中皆暗暗鄙夷。
堂堂郡主,竟然自降身份,去揽乐姬,舞姬的活儿,啧啧……真是下贱。
尤其是那些平素看不惯窦清婉的官家小姐,此刻,一个两个皆盯着窦清婉,眼中充满了毫不避讳的嘲讽之色。
窦清婉觉察到众人鄙夷的目光,气得袖下双手握拳,原本娇艳明媚的脸色,此刻,一阵发青,一阵发红。
窦威见自个闺女被凌璟羞辱,气得面沉如水,额头上青筋条条冒出。
瑞亲王府真是欺人太甚。
窦清婉主动邀卫长蕖御前献舞,此刻,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只好握紧拳头,咬着一口银牙,缓了缓心中的怒气,嘴角一勾,牵起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看着卫长蕖,冷声道:“璟世子如此护短,莫不是卫姑娘不通音律,舞蹈,不晓诗词歌赋?因璟世子不想卫姑娘在人前出丑,是以,才如此作践婉儿。”
说这些话时,窦清婉的语气颇有些娇滴,凄楚,说完,她转了转一双杏花美目,水色氤氲的扫了众人一眼,娇美的模样,我见犹怜。
众人听窦清婉说得视乎在理,皆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转而鄙夷的盯着卫长蕖。
更有坐在角落的人小声议论。
“听说啊,这位卫姑娘出于民间,极有可能如窦家小姐所言,这位卫姑娘怕是不通音律,舞蹈,不晓诗词歌赋,是以,璟世子才会如此说。”
众人鄙夷的看着卫长蕖,就连崇帝,樊后,懿德太后,太子凌煜等人皆看着她。
卫长蕖觉察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脸色如常,任人看不出她半点心思。
凌璟面对窦清婉的质问,冷冷的勾起唇角。
“她是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自然要护短。”
“出丑?郡主认为,本世子是害怕她出瑞亲王府的丑?丢瑞亲王府的脸?哼。”话语微停,凌璟冷冷一笑,接着道:“只要她喜欢,出瑞亲王府的丑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让本世子的女人御前献舞,揽这等乐姬,舞姬的活儿,本世子觉得,这有失她的身份,仅此而已。”
凌璟所言字句珠玑,犀利不已,堵得窦清婉有些无言以对。
她气得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咬得原本殷红的唇瓣,略有些发白,眼神愤愤的瞪着凌璟。
上官玉儿见窦清婉一张脸气得扭曲,心中雀跃欢腾,若不是在宫宴上,她估计就该跳起脚来,大声叫好。
这狗屁郡主没事找事,就该狠狠的气气她。
顾惜昭坐在顾相的身旁,他饮了一口香茶,兴兴的打着扇子,一双桃花目微侧,似笑非笑的看向凌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