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就是离开世界吗?
这样的离开,和离开人世又有什么分别?!
傅青瑶被眼前的震惊得无与伦比,嘴唇则因为惊讶而久久未能阖上,只是,她关心的却是,“他们……他们……消失了……玄哥,那我岂不是永远等不到雪梨尔的谅解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呢?呜呜……”不仅因为如此,还因为友人的永远离去,让她忍不住伤心的哭泣起来。
“瑶儿——”靳玄突然把她拽入怀中,仰望着天空的俊脸回到她的脸上,伸出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后,才对认真无比的说道,“你该相信雪梨尔,即使她没有亲口说什么,但也不表示她没有原谅你,不是吗?……何况,这是你和她之间的特有的羁绊,别人相求都求不来,不是吗?”
“……羁绊?”
靳玄回答得很认真,“对!就是羁绊,就是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牵绊。不过,在那家伙回来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等待这个愿望的实现……”
“呵!我知道了!”傅青瑶蓦地笑了起来,身子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雪梨尔,我和你存在羁绊耶,那么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出现的吧?那么,我期待我们重逢的一天……—
“霜儿,你离开离开皇宫吧!”某天,她的那位尊贵的高高在上的丈夫,突然用冷冰冰的声音这样对她说道,那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对一个妻子能说出口的话。
而且说话的同时,他的双眸正平静且深邃的与她对视着,他的眼底没有疑惑没有不舍没有愧疚,总之,没有任何一种即将舍弃枕边人的情绪存在,从他的脸色看起来,就好像正在扔掉一个已经厌倦的物品,甚至恨不得她能够自动消失一样。
可是,他却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她的名字,但是出口的话却这么伤人,所以——
这样的行为尤其令人气愤,尤其是对于一个一向没什么缺点,甚至是“兢兢业业”的妻子来说——老天,其实说这话让她自己都觉得悲哀,“妻子”这个词,只是一个工作的挂名而已。
而且,如此毫无理由的把一国之后驱逐出去,且不说有损皇室颜面,就连她本人都无法接受,又怎能让一国的朝野上下都信服?所以,她没有开口,只是用隐含愤怒的眸子注视着他。
“……你离开以后,朕会向全天下宣布:你已过世的消息,至于剩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似乎能猜中她眼底的想法,所以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竟然连死亡都设计好了?!她心底涌上的不禁紧是愤怒了,反而还隐含了一丝恨意和心痛。
“……霜儿,让你离开是为你好!因为,朕这一生,已经不可能爱上除了‘她’以外的人了,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朕也会想办法让她们出去的,所以……”他的话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准备离开之前,又说了一句,“朕会派一队人马送你出宫,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就离开吧!”
话毕,他的身影也随即消失在她的面前,并且脚步声坚定不移,沉稳有力,且没有丝毫犹豫。
就这样,在那位强势一方的命令下,她被强行赶出了生活了四年多的宫殿,而至始至终,她也的确没有丝毫的反驳——因为她知道,只要是那人决定的,就算自己抗争,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她不明白,他都已经确定了让自己离开,那有为何还要派出一队人马特意的送她出去?既然……要离开,那就彻底的离开,这样要离不离反而让人厌恶!所以,出宫之后,她偷偷躲过护卫的看守,独自一人踏上征程……
并且,她也暗暗发誓:往后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傅霜儿”这个人存在了,有的,仅是忘尘——傅忘尘,一个忘记前程往事,今后只只愿为自己而活的女子……
春天。
正乃万物复苏,群莺乱飞之时,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那绿色的小草覆满了田野和山坡,不管是失修的茅屋顶上还是堆积的巨石之下,都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
可见,这春来的如此顽强,而且,那绿,不仅带来了春意,还带来了暖意和一年的希望。
由于这股气息的召唤,所以大人们也开始挽起裤腿下田劳作,以赶得上在春耕之前把田间地头的土地都翻新一遍——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把堆积在田里的自然肥料埋入土中,也是为了那把隐藏在田中老鼠洞之类的东西毁掉,免得稻子长出来以后全成了它们的食物。
即使温度还没有完全回升,但这样的劳作无疑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如果要在这二月份的天气里下到冰凉的湖水中去捉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起码当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反对。
尤其是,此刻下到湖水中捉鱼的人,还是一个小女娃时,说教的人应该就更多了吧?不过很幸运的是,她从下湖开始直到抓鱼结束,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所以即便此刻她已经弄湿了裤子和头发,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至于,这个小女娃究竟是谁呢?那就简单多了!只要去距离这个湖泊不远处的小村子打听,村子里的人马上就会告诉你——
她叫白香香,今年十岁,长得是清秀可爱,不过性子却跟个男孩子差不多,身板虽然瘦小,却是村子里最野,也是最健康的孩子,不过相对来说,他父亲白康的身子骨倒是弱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爹的营养全吸收的缘故?
当然,这里就有点偏题了,是不是真的也待考究。
由于长期与太阳光亲密接触的关系,所以香香的肌肤比一般的女孩还要黑上一些,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女孩子,加上,她从小就一直跟着父亲到处跑,所以,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许多野外生存的方式,就比如说:抓鱼。
瞅着躺在草地上却依然活蹦乱跳的鲤鱼,香香倒还真有手足无措了,因为她是趁着娘去给爹煎药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所以手上自然并没有带什么篮子之类的盛放工具,也没带鱼钩,加上她又是徒手抓鱼,所以,手指头也被鱼鳞给刮出了两个很大的口子,现在正往外流血呢!
痛!
香香的小脸皱了起来。
“……你这个臭家伙,把我弄得那么痛!”香香愤愤不平的朝地上的鲤鱼骂道,然后把手指伸入口中吸了吸,确定不再流血后,她才双手一手叉腰,另一首指着地上的鱼,张口就凶巴巴的骂道,“我决定了!回家以后,我要让娘把你给清蒸了,让你变成剁椒鱼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对我!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不要动了,我要把你带回家了!”
宣告完毕,香香孩子气的擦了擦鼻子,小嘴裂开一抹胜利的笑意,然后,她用自己的外衣把鲤鱼包起来,拎着衣服的边沿就朝存在的方向走去,只是,她还不敢这么直晃晃的出现在大门口,所以只能猫着腰走路,准备绕到后面去,然后从厨房里的侧面溜进去。
只是,当香香弯着腰把脖子伸进门内后,却发现——
“香香,你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耳边突然传来一句阮芽儿的低语,那声音听起来阴测测,接着,就在香香回神前,她的耳朵猛地被拎了起来,由于无法放开双手,所以,她的身子也立刻顺着那拎起的劲儿,呈现出一抹扭曲的弧度。
“哎哟!好痛哦!”香香蓦地痛呼,小眼睛也痛苦眯了起来。
“你还知道痛?你又去哪儿玩了?看看你自己,又把自己弄得一身湿巴巴的!看着你这样,再想到我还要洗多少衣服,我比你更痛好不好?……人家生女儿是贴身的小棉袄,不要操心还能帮自己的忙,怎么我生出的女子却像铁板,整天就只知道到处惹是生非?”噼里啪啦的骂声再次袭来,接着,香香就觉得捏着自己耳朵的劲儿蓦地大增,惹得她又是一阵惨叫。
“哇!娘,娘!真的很痛,很痛啦!不要再捏耳朵了了!我没有去玩啦!没去啦!也没闯祸啦!”香香马上哀声求饶,并把怀中包裹的衣服打开,献宝似看向自己的亲亲娘亲道,可怜兮兮的问道,“娘,你看!人家可是特意去抓鱼给爹补身子的,娘,像我这么孝顺的孩子,你不会想再骂我了吧?呵呵……”
妇人——
也就是阮芽儿本来还想要骂什么的,但是看到女儿脸上装出的那抹可怜兮兮的笑靥后,她自个的心也软了,加上香香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所以,她也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儿后,就把手松开了,“……现在这天气去抓什么鱼?你就不怕着凉吗?那湖水可不暖和!你爹这几天身子就不好了,难道你想要娘再多照顾一个?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