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我转头看向沈晔,问道:“陛下可否还记得当时殿试时四人的情况?”
沈晔思索了片刻,回道:“记得,谢晋虽然口齿不如其他三人伶俐,但寡人出下的题,他却是回答得字字珠玑,句句鞭辟入里,其他三人虽也出众,不过与他的作答比起来,还是稍显逊色。太后,你的意思是……”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微臣绝对没有、也绝没有这个胆量造假,微臣……”谢晋脸一白,伏下身子辩解道。
“你有没有胆量不重要,现在是第三个问题。”我打断了他的话,竖起三根手指,继续说道,“哀家听说,谢状元在家乡颇具美名的原因之一,便是孝顺自己的母亲,只是半年前,你的母亲患上了中风,久病不愈,一个月前更是不知所踪,那么谢状元可知,自己的母亲现在身在何处?”
谢晋彻底呆住了:“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直起身子,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正经一些:“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亲的状况并不好,前几日甚至濒临垂危边缘,你不知道么?”
“不可能!”谢晋一下子慌乱起来,拼命摇头,语无伦次说道,“不会的,若芷她承诺过我,会找天下最好的大夫来医好我的母亲的!不会的!”
一直沉默听着的沈晔眼睛微微一眯。
“若芷?”林贵人拿手帕掩住嘴巴,抑扬顿挫地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像是要念给屏风后面的齐贵妃听。
谢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垮下了肩膀,瘫坐在地上,苦笑一声说道:“果然还是瞒不住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沈晔坐直了身子,脸色是预料之外的平静。
“太后的确没与微臣发生过什么,这一切都是若……齐贵妃安排的,她希望借此让自己的后宫之路更加顺畅。”谢晋面如死灰,低声说道,“微臣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求陛下能够保全微臣的母亲便好。”
沈晔没有作声,只是抬了抬手,立在一旁的小安子会意,命人将一侧的屏风搬了开来。齐贵妃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表情依然如同往日一般端庄,只是唇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紧紧抓着裙摆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陛下,请先听臣妾解释……”大概没想到谢晋卖队友卖的这么快,齐贵妃开口时的底气显然不够足。
“来人。”沈晔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淡淡说道,“将齐贵妃带回芷兰宫,禁足三个月,从今天起,后宫之权暂时交予太后。”
齐贵妃僵坐在椅子上,似乎对于沈晔所说的话,仍然没缓过神,直到小安子一脸为难地走到她身边,低声唤了一声“贵妃娘娘”,她才终于僵硬地站了起来。可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看着沈晔,一向端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甘。她说:“陛下,您宁可信一个不清不白登位的女人,也不信陪了您这么多年的臣妾,臣妾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