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您之前召见的新科状元谢晋已经入了宫,在静心殿门口候着了。臣妾做了银耳羹送给陛下,刚好遇上小安子,便和小安子一起过来寻陛下。”齐贵妃微笑着,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定睛一看,小安子果然站在齐贵妃身后,一脸为难地看着沈晔。
“既然陛下还有事,那哀家先回漱宁宫了。”我觉得此刻的我不能长时间跟齐贵妃呆在一起,否则满脑子想着青忆的我难保不会去掐她的脖子。
“那臣妾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了。”齐贵妃笑得一脸坦然。
“不急。”沈晔微微抬手,看着我说道,“静心殿和漱宁宫在一个方向,太后和寡人一起过去吧。”
“……好吧。”沈晔难得主动要求我和他同行,一时间想不到借口拒绝的我只得点了点头。
这一路走得我极是不爽。齐贵妃一路上笑着和沈晔不停说话,并且总能巧妙地将话题九曲十八弯绕到沈晔送药给她这件事上,并且还能说得很无辜,很无意,这女人如果放到政坛,想必也是个狠角色。我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费了好大的力,才保持着微笑,克制住没冲上去掐她的脖子。
转过拐角,终于看见了静心殿。一个身着朱红色朝服的清秀年轻人走了过来,恭谨地向着沈晔行了一礼:“微臣谢晋,参见陛下,参见齐贵妃娘娘,参见太后娘娘。”
我有些诧异。这人我从未见过,他竟然认得我?
“谢爱卿不必多礼。”沈晔似乎也有些惊讶,淡淡颔了颔首后问道:“谢爱卿之前似乎从未觐见过太后,你这眼光可真够准。”
谢晋谦卑一笑,再次行了一礼说道:“微臣曾与太后有过一面之缘。”
什么?荀绾之前认识他?我一惊。
“哦?”沈晔眯了眯眼,看向他。
谢晋向我欠了欠身,重新抬头,看着我一笑:“微臣六年前曾经受过荀将军一饭之恩,当时有缘得见于太后娘娘一面。虽然数年过去了,可荀将军和娘娘的音容笑貌依然深刻于微臣脑海中,微臣时刻不敢忘。”
原来是曾经在荀将军家里蹭过饭,只是……蹭饭就蹭饭,为什么这人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感觉带了一丝过于直白的打量,简直像是上官霁曾经提到齐贵妃时的样子,不,比上官霁还要夸张,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太后娘娘居然和谢状元是旧相识,真是有缘。”齐贵妃端庄一笑,话中有话。
我扯了一丝笑容,打了个官腔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谢状元不必时刻记怀,如今入朝为官,好好为陛下尽力,便是对家父最好的回报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只是……”谢晋笑容依旧,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沈晔抬手打断了。
“谢爱卿,既然来了,先进静心殿再议吧。”沈晔淡淡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我说道,“太后刚刚不是说累了么,先回漱宁宫休息吧。”
我条件反射性地“哦”了一声,“哦”完后,我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晔离开的背影。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累了?
跟着沈晔走进静心殿的院内前,谢晋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依旧是让人觉得莫名不舒服的直白目光。我被看得抖了一抖,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这个谢晋真是浑身都透着古怪,让人有一种奇怪的不安定感。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直到我走回漱宁宫也没有想通,可是几天后,这件事的原因倒有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