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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44年

1月9日晚上,毛泽东在中央党校副校长彭真陪同下观看平剧《逼上梁山》,该剧由中共中央党校研究员杨绍萱和教务处文教科科长齐燕铭编导,中共中央党校俱乐部演出。毛泽东一边看,一边对彭真说:《水浒》中有很多段落都是很好的戏剧题材,如三打祝家庄就是一个。你们把《逼上梁山》搞完了,可以接着编个《三打祝家庄》。观戏返回后,毛泽东又连夜写信给杨、齐两人。信中说:“看了你们的戏,你们做了很好的工作,我向你们致谢,并请代向演员同志们致谢!,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在旧戏舞台上(在一切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上)人民却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统治着舞台,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颇倒过来,恢复了历史的面目,从此旧剧开了新生面,所以值得庆贺。郭沫若在历史话剧方面做了很好的工作,你们则在旧剧方面做了此种工作。你们这个开端将是旧剧革命的划时期的开端,我想到这一点就十分高兴,希望你们多编多演,蔚成风气,推向全国去!”

[附注]毛泽东给杨绍萱、齐燕铭的信,曾发表在1967年5月25日《人民只报》,当时这封信被说成是写给延安乎剧院的,信中“郭沫若在历史话剧方面做了很好的工作,你们则在旧剧方面做了此种工作”一句被删掉。15年后,即1982年5月23日在《人民日报》上重新发表了此信的全文。

《逼上梁山》,新编历史剧,写宋徽宗时,太尉高像专权,民不聊生。禁军教头林冲同情百姓,高视作跟中钉,欲借故除之。一日,高养子高五游庙,见林冲妻张氏貌美,上前调戏,为林冲及其友人鲁智深所逐。虞候陆谦向高侏献计,令人伪作出售宝刀,使林买去,复诱之持刀人白虎堂,诬指为行刺高太尉,论罪,发配沧州。陆谦使解差于途中加害。鲁智深暗中跟踪至野猪林,教下林冲。

4月12日,毛泽东写作了《学习和时局》,他在文中指出:“所谓开动机器,就是说,要善于使用思想器官。有些人背上虽然没有包袱,有联系群众的长处,但是不善于思索,不愿用脑筋多想苦想,结果仍然做不成事业。”“脑筋这个机器的作用,是专门思想的。孟子说:‘心之官则思。’他对脑筋的作用下了正确的定义。凡事应该用脑筋好好想一想。俗话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是说多想出智慧。”

[附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见《水浒传》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原见于元纪君祥杂尉《赵氏孤儿》第二折,马致远《汉宫秋》第一折。

春,中央书记处发出关于甄别工作的指示,毛泽东特别忙碌,被找来谈话的人接连不断,于大小会议上的讲话接连不断,反复地总是同一意思:抢救运搞错了,向大家赔礼道歉,有错必纠。有一次,一位受害的同志被叫到毛泽东家里谈话,毛泽东诚恳地说:“我们打了一场夜战,看不见对方,误伤了自己的同志。好在不是真刀实枪,用的是白灰,洗一洗就好了。”

[附注]“用的是白灰”,见《水浒传》第十三回《争先锋东郭争功,青面兽北京斗武》:“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是枪杆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

6月12日,下午6时,毛泽东接见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畅谈国内外局势。晚餐后,毛泽东与大家共观延安平剧研究院演出的《古城会》、《打渔杀家》、《草船借箭》。当看到《古城会》里的张飞,《打渔杀家》里的教师爷,《草船借箭》里的鲁肃,毛泽东不断地发笑。毛泽东自谦地对客人说:“对于平剧没有研究,但,很喜欢看看。”

[附注]《古城会》,见《三国演义》,叙张飞在古城与脱离曹营的关羽团聚事。

《草船借箭》,见《三国演义》。叙诸葛亮与鲁肃乘大雾述江时驾众草船赴曹营取箭事。

毛泽东是张恨水小说的读者。早在赵超构作为《新民报》记者访问延安时,毛泽东就曾与他谈起过张恨水的小说,认为他的《水浒新传》写得很好,等于在鼓舞大家抗日。

据曾参加“中外记者团”的《新民报》编辑赵超构社长回忆:他们访问延安时,毛泽东亲自认真地向他询问了张恨水的近况,希望带信让张恨水有机会到延安去看看。毛泽东说:“张恨水的那部《水浒新传》写得好,梁山泊英雄抗金,我们八路军抗日。”

[附注]《水浒新传》,系张恨水在40年代初期创作的一部章圆体小说。全书六十八回,前四十六回,连载于上海《新闻报》,1943年在重庆推出单行本。内容是写宋江等人在招安后,随张叔夜在大河南北抗金的故事。

7月初,延安平剧院正式成立了《三打祝家庄》创作小组,并从毛泽东那里借来了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传》,构思中又得到齐燕铭的帮助。毛泽东在听取创作汇报时,再次指示说:该剧要写好三条:第一,要写好梁山主力军;第二,要写好梁山地下军;第三,要写好祝家庄的群众力量。

7月18日,毛泽东会见来延安访问的在重庆政府情报部工作的美国雇员,以《巴尔的摩太阳报》记者身份的莫理士·武道。他在谈话时说:“我们批判地接受中国长期的传统——继承那些好的传统,而扬弃那些坏的传统。在政治科学方面,我们从国外学到民主政治。但是,中国历史上也有它的民主传统。共和一词,就来源于三千年前的周朝。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中国农民富有民主传统。千百次大大小小的农民战争有着民主的含义。历史上的一个例子,在著名的小说《水浒传》中就有所描绘。在接受和评价中国历史和外国条件时,采用适当形式极其重要,不可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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