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雪归来,却蹒跚而行,五龙丹中唯独缺了千年雪莲,而此生救治嘉人的时日也只剩十七天。昭珩倚坐在凤栖楼的梨树旁,仰头一饮而尽大坛白酒,将喝干的酒壶扔在自己直插在泥地的剑旁,一盏烛灯印入眼帘,昭珩锁紧了眉头将自己的额头微微上扬。
“昭大人这么晚还有闲情在凤栖楼游玩?别告诉我您这是在赏月。”烛光在说话的人脸上微醺,尽管昏黄,但这张脸依然是像冷月一般,幽暗惨白。“莫离,莫大人,您不是也提着个灯笼在这里闲逛?难不成前些日子内阁叛乱您也有份参与?还是您纯粹想来找点儿乐子?”他嘴角微微上扬撇了莫离一眼。“你是不是认为你父亲是昭容华阁主我就一定要对你客气一些?”他将灯笼松下,掌心朝外缓缓向上提起,烛光在罩子中摇曳着,却似乎有一种规律,亘古不变。昭珩握紧了那柄剑,两人对峙着,没有破绽,谁也不敢轻易发起攻击。
一阵风吹落了梨花,漫天的花雨,落在他垂下的发丝,迷乱了眼眶,腿随之抖动了一刹。莫离猛然将掌心掀起,烛火化作龙舌朝着昭珩飞去,一脸的诧异,御剑而行,剑气冲散了龙舌,火光四射,炸裂了酒壶。正当昭珩准备提剑上前的时候,一个似乎十七八岁女孩的声音伴随着紫檀烟气传了过来。
“天这么晚了,酒也喝干了,两位还在切磋武艺?”伴着一袭轻纱一个妙龄女子走入了庭院。“嘉人,你怎么醒来了?南封医师不是叫你卧床休养?”昭珩放下剑跑了过去搭着她的肩膀。“混蛋!你是谁?谁允许你碰我的?”嘉人挥手甩了一个巴掌“呵,这倒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打出来的力度阿。”莫离在旁边咂了咂嘴冷笑着向屋外走去。“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昭珩!”眼眶中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想要流出。
如梦初醒,太阳竟升起,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在这南方的艳阳里下起了纷飞的大雪,同一时刻,昭珩两鬓斑白,沈嘉人轻轻丢下那帕子,还是绣着红花牡丹,他俯下身子,慢慢拾起,仰起头颅,递给伊人,在听她和着胭脂浓粉说一声:“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又全忘掉了吗?这一世仅仅如此?这一世我还是错过了你。
昭珩闭紧了双眸,梦回南山,一世的轮回化作今生的呓语。此生我不会再错过。
因为我信缘,不信佛道,缘信佛,不信我。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佛曰:刹那便是永恒。无论你几世轮回,多少劫难,我只信缘。
昭珩走出南山,在这婆娑世界寻找着此生的凤栖楼,寻找着此生的沈嘉人。莫愁湖,风寒轻拢烟雾.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碎香,凝寒露,心仍执著。于是,佛曰:苍生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