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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黄鼬”

父亲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杨叔叔。杨叔叔是我家的常客。

因了这层关系,我的母亲第一次做了媒人——那应该是一桩非常幸福的婚姻,却成了她一生的隐痛。

这个被人称作“黄鼬”的年轻叔叔,在我的眼中是最和善不过的了。“黄鼬”这个雅名似乎与他不符。出于好奇,我几次催问,父亲才道出了“黄鼬”的来历。

杨叔叔名叫贵莲,听上去像个女人的名字。据说他的名字还是他家弄堂口一个有文化的老人给起的,因为他母亲生他时北京的莲花开得正艳,那老人说莲花贵在出污泥而不染,就叫了这个名字。

杨叔叔是怀揣红领巾来到葫芦湖畔的。

杨叔叔的祖辈,是北京城忒[1]普通的居民。皇城根下,这样本分的百姓忒多了。或许“本分”可以遗传,杨叔叔又是我认识的人中特别本分的人之一。于是,小时候的我,虽然嘴上叫他叔叔,心里却把他当哥哥看待,最爱与他玩耍,和这个比我大十二岁的叔叔在一起,我感到安全。

杨叔叔生就一副娃娃脸,眼睛不大,蛮有精神。圆鼻子,圆嘴巴,圆下颏儿,连耳朵都是圆的,组合在一张圆圆的脸上,让人见了就倍感亲切。

杨叔叔戴着红领巾的时候,也是一名天真活泼的少年。当《学习雷锋》的歌曲在颐和园湖面上唱响的时候,那个为这首歌伴唱的少年合唱团中就有他。也许,是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他将为这首主题曲伴唱时,拍摄的一张黑白照片送给了我。画面上,一位端庄的少年,领口上端正地系着一条红领巾,令我羡慕不已。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接受正义的启蒙教育,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从他送给我的,印有北京天安门、故宫、长城、天坛等名胜古迹的一套明信片的留言中,我照猫画虎地学会了我名字“世龙”的两个繁体字,我以为这是自己识字以来,最难忘记的一次收获。

小孩子在一起玩耍时好比大,比不过别人时就搬出自己的父母或祖先,这是几千年来没有改变的游戏。戴着红领巾的杨叔叔,自然也喜欢这个亘古不变的游戏。游戏中,另一个孩子的父亲是处长,在三朝古都的废墟上长大的杨叔叔,就称自己是“皇上”。处长的孩子比不过,就抹着眼泪,回家告诉当处长的爸爸。

“好一个复辟封建王朝的孽种!”处长先生勃然大怒,责成有关人员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复辟狂”。

杨叔叔本分的母亲,千恩万谢“政府”的管教。

于是,在少年管教所呆了三个月的“皇上”,又在他守寡的母亲眼泪的护送下,登上了一列北去的火车,来到了葫芦湖畔。

那一年是发生“自然灾害”的第三年。

杨叔叔不知怎么就与我的父亲成了望年交。

那时,“皇上”一词代表着“封资修”,朋友们出于避讳,就戏称杨叔叔为“黄鼬”。

当时不谙世事的我,并不为杨叔叔的遭遇感到惋惜,反为有这样一个像哥哥一样的叔叔感到高兴。就这样,原本是我父亲的朋友的杨叔叔,居然也成了我的朋友。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一九六九年,那是我们不得不分手的时候。

据说,一九七六年秋天,也就是在全中国人煮食“四只螃蟹”[1]后的一段日子里,各类“戴帽”人员中先后有人被平反。杨叔叔的档案里,找不出任何可供“平反”的依据。于是,他只好继续呆在北国边陲。

一处四周种满杨树的小屋中,住着视“红领巾”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被人称作“黄鼬”的人。他小屋的后面,大约有二十米远,有一条废弃的“国防公路”。传说,沿着这一条公路,一直向南走,就可以到达北京。

也许,当年和杨叔叔一起玩游戏的孩子,今天已成了什么“长”,正驾驶着法国标致车,与比自己妻子还标致的“小蜜”,奔驰在北京的立交桥上。他也许不会想到,那个当年被他当处长的爸爸打发到北国风雪中的“皇上”,四十岁后才娶到老婆。

还好,在那个四周围满杨树的小屋里,杨叔叔的农村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像自己一样漂亮的“公主”。也许,这使他安度余年,不会再寂寞。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曾携带妻子女儿回过北京。

蛤蟆事件后不久,有一位名叫聂奇的人住进了杨叔叔的宿舍。真是太巧了,他就是那个被我弟弟冤枉过的“蛤蟆”,也是北京人。从此,因了杨叔叔的关系,也因了他的“无辜”,和他接触的机会多了,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接触中,我们发现,他除了模样有点不受人恭维,并不是一个难接近的人,特别是他没再计较弟弟冤枉了他那件事,使我们家觉得欠了债务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负债的心情虽然减缓了,但我发现这种情况的改变是由母亲对蛤蟆的格外关心换取的。此前,我家一有好吃的,母亲首先想到的是杨叔叔,而此后,母亲记挂的不仅仅是杨叔叔,还多了一个外号叫蛤蟆的人。

蛤蟆,不,应该称聂奇。自从他搬进杨叔叔的宿舍后,我们就忌讳再叫他“蛤蟆”了,因为母亲责令我们人前人后都不许这样称呼他了。前面说过,聂奇有一个出奇的鼻子。他的大大的葱头鼻子配上那对眼睛,别人都说像蛤蟆,而我觉得更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他的鼻子上整天汗津津的,一不小心,还可能将挂在上面的几粒污浊的汗珠滴在自己的饭碗里。

他和杨叔叔被请到我家吃饭的时候,杨叔叔总是躲着他,他鼻子上的汗珠实在影响人家的胃口。

聂奇是个见了缝隙也能研究半天的人,好奇已经深深地埋在他骨子里了。我曾亲眼见他被马蜂蜇得像刚挨过刀子的猪一样嗷嗷地叫。

我们家不远处有一道土坎子,上面光秃秃的,还有些发亮。这是我们一些男孩子常扎堆玩耍的地方。这个土坎子像水库的大坝,格局类似北京故宫的围墙,是用挖人工河的泥土堆积而成的。

人们管这里叫“围子”,顾名思义,围子围起来的人都是些被认为有“问题”的人。我们家也住进了这个围子。一方面我的父亲是从北京发配来的,自然也属于有问题的那类人;另一方面我家原先住的那个马架子房确实也不能再住人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父亲所在的剧团被宣布解散,北京的舞台上已经被表现工农兵的新编现代戏取代了,而父亲他们“只会演才子佳人”。围子里的住房比马架子房好,全是用土坯砌墙、苫草盖顶的,既不漏风又结实,分家属宿舍和单身宿舍两种。父亲有家室,就被分配住进了邻接围子出入口的那排房子里。

围子里的人主要任务是种水稻。这里的水稻一年只生一季,因为土质肥沃,水源洁净,所以稻米粒大油亮,蒸熟后飘着一股清香,是当时少见的优质稻米。

我常见围子里的人春天插秧,秋天收割,然后将整麻袋的大米装上车,运往别的地方。我只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吃不到这种大米,连级别很高的干部也吃不到。大家都说大米运到北京去了。

我才不会管大米运到哪儿去了,只要有粮店里供应的碎米吃,不影响我们玩“拍三角”就行。

拍三角是男孩子的游戏。每天男孩子都挖空一切心思寻找香烟盒,一定得是软包装的,容易叠成三角。游戏一般由两个人对阵,一方用自己手中的三角使劲拍对方的三角,只要将对方放在地上的三角从正面翻成反面或从反面翻成正面,就赢得了对方一个三角。我那时成绩非常突出,赢到手的三角有数千,较新一点的,就被我拆开,一张张地摞在一起,放在父亲给我钉的木箱里。后来木箱里放不下了,我就在木箱上面摞起一人多高。葡萄、迎春、握手、大婴孩这几个品种最多。一次,母亲用它们做了糊墙纸,于是,我家墙壁四面全是香烟纸,很是奇特。但我平白失去了那么多心爱的香烟纸,伤心地哭了好几天。父亲安慰我,杨叔叔和聂奇都答应帮我找香烟盒,我才稍许平静了一些。那以后,我见了吸烟的人就盯着他手里的烟盒,非要将它变为我的库存不可。

当时,北京人管“拍三角”叫“打帕基”。“弹琉琉[1],打帕基,做好了弹弓打玻璃”,说的就是我们男孩子的三大游戏。

聂奇最爱看我们小孩子拍三角,有他在,谁也不敢耍赖。

那天,我和孟春一起玩这个游戏,聂奇背手哈腰,蛮认真地看。孟春手里有一个芒果牌的香烟盒,连着赢了我五个大前门牌的,我正为这憋气,想暂时停止游戏,忽见聂奇步下土坎子,向一丛树棵子走去。他发现了一个像马粪包似的东西,挂在树棵子上。他随手拣起一个干树枝,拨弄着。倏地,一群怪物从那东西里飞出,嗡嗡地咆哮着迅速包围了他。我和孟春顾不上地上的三角,发疯般地往回跑,一直跑到我家的房山下,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转回身观看。聂奇已挣扎到了我们刚才离开的土坎子上,两只手拼命地在头上扑撸,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啊啊”地嚎。我吓得搂着孟春的肩,弄得他从我那儿赢来的三角也掉了一地,都顾不上捡。那群怪物在空中扭动着,迅速集结,越来越多,就像故事片中的战斗机群,拼命地撕咬着聂奇的皮肉,绝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救救我……来人啊!”聂奇痛苦地叫喊。我和孟春清醒过来,急忙呼喊大人。

“是马蜂,赶紧躲到水里!”土坎子下面有一个小水沟,最先跑来的康大叔大声提醒着,看样子他也不敢冲过去。

康大叔是从北京来的一个著名的医生,满族人,年龄有四十岁上下,谢顶很严重。据说,他因收治一名嫌疑犯时用错了药,导致病人死亡,给破获一起重大爆破案件带来了不少麻烦。虽然经过反复核实,他下的医嘱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那个嫌疑犯毕竟不明不白地死了,当班的护士又一口咬定是按他的医嘱用药的,无论他怎样申辩都无济于事,于是这起医疗事故以他卷起铺盖卷了结。在他上火车的头一天晚上,他的头发一下子几乎掉光了。小孩子们淘气,背地里都叫他“三毛大叔”。

聂奇扑哧一声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扑进了水沟里。“点火烧!”有人抱来一捆稻草,有人还拽来一块破油毡,稻草和油毡被点燃,灰黑色的烟雾和乌金色的火苗迅速向聂奇滚去。晕黄的蜂群围绕着聂奇上下翻飞,左右盘旋,空中传来一片嗡嗡声。又有两捆稻草被点着了,狰狞可怖的蜂群退去了,消失在土坎子的另一面。

人们把聂奇拽出水沟,他的身上到处是污泥,嘴里竟然还含着一个小泥鳅。

“你这人真蠢,怎么敢捅马蜂窝呢?”康大叔揪出聂奇嘴中的泥鳅。

“哈哈——”回过神来的我们忍不住大笑。

聂奇的脸肿得像发酵的面团,葱头鼻子反倒不那么显眼了。他的双眼膨胀得只剩下一条缝,头上顶着一些稻草灰。他浑身抖动着,喉咙里好像憋了一口气,手还不自觉地向空中抓去,仿佛不抓住点什么便不罢休。突然,他那狭窄的缝隙般的眼中锋利地射出一道白光,像从山洞里透出的一股妖气,惨白惨白的。他踉跄着冲进他住的那间宿舍里。很快,他在人们的惊愕中又冲出房门,手中拿着一把烧火钳,还有一小瓶大豆油,失魂落魄一般,向土坎子上奔去,身后传来一阵玻璃和金属磕碰的声音。

“他要烧马蜂窝。帮他一把!”康大叔看出了奥妙,使劲地跺了下脚,先跟了上去。该出手时就出手,大伙儿都跟了上去。马蜂窝像莲花开过后的花托,倒圆锥形,上面布满了洞眼,密集的犹如向日葵的托盘,让人一见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火光中的蜂房滋滋的叫声,极像妖怪嘴里发出的一种音符,令人痉挛不已。聂奇抽搐着,表现出一种发狠后的满足。被豆油粘住了的马蜂在火焰中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蛋蛋,渐渐地萎缩,连挣扎的勇气也没有了,全不像先前那样威猛。聂奇的脸庞随着熄灭的火苗扭曲成了青绿色,肿大的面皮仿佛刚被煺毛的猪肉皮,每一个汗毛孔都张大了,极像刚才的马蜂窝。他的眼睛始终不离地上那团黑糊糊的东西,极力闪耀不甘心的凶光。康大叔拉起他,他还朝地上狠狠地踹了几脚。

“他妈的,敢糟蹋老子!”他一副难割难舍的样子,像被骚女人掏空了腰包的流浪汉,低沉地吼着。

聂奇的祖籍是湖南,父亲是个国民党军官。辽沈战役打响之前,他们全家已到了北平,按说不应算北京人。他的父亲是个铁杆的国民党少壮派,当时正到了平津战役的关键时刻,接受密旨在北平督战。傅作义宣布投诚的那天,聂奇才九岁。北平和平解放已成定局,他的父亲仍要追随蒋家王朝,在傅作义的大度下,才有机会逃离北平。那天,他父亲和他年轻漂亮的妻子上了飞机,却发现长着葱头鼻子的儿子不见了,飞机的引擎已经发动,下飞机又来不及。此时,聂奇正在机场的跑道上被一群蚂蚁吸引。他蹲在地上,一点没有意识到飞机即将起飞。蚂蚁排成两列,有秩序地爬行,来来往往,右侧通行。聂奇好生奇怪,他要找出指挥蚂蚁行动的指挥官,参透它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蚂蚁如此听话。他好奇的心就想揭开这个奥秘。他顺着蚂蚁行动的路线挪动着脚步,渐渐离飞机越来越远。忽然飞机起飞了,巨大的轰鸣声提醒了他,他也要上那架飞机,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刚刚解放的北平街头充满喜庆,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好多,没有谁会特别注意他这个反动军官的儿子。于是他在流浪了几天之后,被一个在街头表演杂耍的人收留了去,在那儿学会了舞旗。他有好奇心,偷着在师傅那儿观察到一些变戏法的要领。收养他的人看他乖巧,有心招他作上门女婿,就干脆教他学变戏法,并常带着他上街头卖艺。

有一家曲艺团的人发现了聂奇,但曲艺团没有魔术项目,就想把会变戏法的聂奇推荐给杂技团。

聂奇要接受政审。

聂奇的父亲是个反动军官,在全国解放前又追随蒋介石逃亡台湾,这样的背景被查出后,聂奇已经十六岁了。

北京市在靠近苏联老大哥的松阿察河西岸的一片平原处建了一个“农场”,这个“农场”隶属于北京市,场部就设在葫芦湖畔。那些被遣送到这里的人员,通过劳动改造,洗心革面,自食其力。

当不成上门女婿也进不了杂技团,聂奇只有一种选择,接受劳动改造。起初他被遣送到北京远郊的一个劳改农场,但他身份特殊,不宜留在北京。新建的这个“农场”离北京上千公里远,就又把他遣送到了这个地方。

聂奇在北京没有亲人,他不像杨叔叔那样时刻惦记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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