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夜天就找御剑门弟子把这份特制的阵图送了过去。
当时那名弟子还有些疑惑:不是说是阵图吗?应该是玉简才对,怎么是一个包裹?
但是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带着这个包裹回去复命。
于九莲看着远去的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她已经能看到御剑门那些老头儿眉头深锁的模样了。
议事堂一群长老全都围着中间一名老者,紧张的看着桌上的一件东西,这是一张精致的兽皮,丈许大小,一张桌子都铺不下。
“怎么样?季文兄,这阵图能破解吗?”
古月轩看着半晌已过,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的季文,基本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是紧张的问道。
季文从开始拿到这张兽皮,脸色就是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这份阵图是他这辈子看过最复杂的阵图,但也是最令他郁闷的阵图。
他作为阵法师,又修行多年,自然是见多识广,在阵法上,他有自傲的本钱。
但是今天他竟然看不懂这八卦迷魂阵的隐秘,能看懂的都是一些初学者的东西,或者一些绘制阵图的原则技法。
尤其是看到那些标注和注释,“我就猜你这里看不懂?”
“唉,这里也不明白。”
“没救了,这里懵懵懂懂。”
“这么简单都不明白,你还是回炉再造吧。”
……
每当有自己不懂或者疑惑的地方,必然出现这些话语,就好似绘制阵图之人,站在他对面讥讽他一样。
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但是季文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阵法上的造诣远超自己,尤其是这大阵的主脉,他看的是懵懵懂懂。
季文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些公式和符文,但是他感觉这东西比原来绘制阵法的手段更加简洁实用,但是奈何自己看得不是很明白。
只知其妙,而不得其法,完全是雾里看花,镜花水月!
其实能这样懵懵懂懂的,就已经说明了此人就是慧根之人,但是这仍然是于家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最后季文只能是摇摇头,“掌门,实在抱歉,我解析不了这份阵图。”
“什么?”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一惊啊!
这季文虽然不是一流的阵法师,但是在越国散修之中绝对的数一数二的,就是比之于家阵法师也差不太多。
他这一说基本此事已经无望了。
古月轩并没有和众人一样意外,他早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只是应验了心中的想法而已。
“季文兄,可否找你的那些阵法师友人来此相助?”
季文知道古月轩虽然话说的委婉,但是却是变相问自己,别人能不能破解此阵图。
季文缓缓说道:“掌门,此事不是我说大话,非于家之人绝无可能破解此阵图。”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这话太抬举于家了吧。
天下的阵法师不说千千万,但是比于家厉害的绝不在少数,此话说的太满了。
季文当然也看出了其他长老的意思,但是并未理会,他现在已经被这张阵图深深折服。
他想好了,自己又不是御剑门主事长老,只是个供奉,乃是自由之身。此事一过自己就到于家拜师,重新学艺。
于九莲没想到的是,她的那番讥讽不但没有羞辱到此人,还让于家捡了一个现成的阵法师。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命数。
“季文兄,此话何解?”,古月轩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
“掌门,这张阵图的主脉或者说主体结构部分,用的不是什么隐秘手段,而是一种全新的计算体系和能量标准,这种东西甚至把阵法的能量循环成功的表达出来……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季文是越说越兴奋,对于这阵图的绘制之人的推崇之心,溢于言表。
“暂且等下,季文兄,能否说的通俗些?”,古月轩只听出了季文对于阵图的肯定,这阵图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其他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季文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哦,这么说吧,这种绘图,不,这种计算手段是阵法之学的一个进化和升华,它必将冲击和打破以前的阵法体系。”
此话一出,众人几乎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就连古月轩也有些坐不住了。
但是紧接着众人的反映就是不信,这原因有四:
其一,于家如果有这种手段,早就栖身于四大帝国豪门级别,哪里还在这种边境之地呆着。
其二,这阵法也好,炼器、炼丹也罢,尤其是修士的修为在这无数年月以来都是在退化,哪有什么进化之说?季文这话完全打破了修真界的常识,现在的修士哪能和前人先祖相比,此话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其三,季文的水平在那里摆着,他本就不如于家,如此推崇于家也不奇怪。要是朱雀帝国道宗的阵法师这么说,他们还能相信一二。
其四,季文说到底是个外人,他只是御剑门的供奉长老而已。这些人打心眼里不信他。
季文看这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但是他们不是阵法师,不懂其中隐秘和道理。
这公式只要是有慧根的阵法师立刻就能发现其中的优势,这是一种接近大道的至理,绝不是他们这种低阶修士能接触的存在,这犹如大道对于修士的吸引,他们难以拒绝这种理之美学的诱~惑。
“掌门,话已至此,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季文就想走,可是他还是想研究一下这幅阵图,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哎,季文兄,我哪能不相信你的话。只是一时间有些震惊罢了,我御剑门能有如此盟友,也更加的高兴不是?”,古月轩看出季文的不满,立刻把话拉回来,他可不想失去一位阵法师坐镇啊!
但是他对于于家的阵法之学是阵法的进化,还是不太相信。只是对于于家阵法的厉害有了一定的认识。
“现在怎么办?”,一位长老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我豁出老脸亲自上门认错,去求人家了。没准于老正等着我呢!”,古月轩苦笑的说道,这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长老堂的一众长老自然是乐得如此,李家一系的长老人都不在,还在李清扬那里,现在的李清扬正是修炼以来最危险的时刻,能否成功渡过这层心里障壁,就看他自己了。
当天晚上,古月轩就带着季文,二人亲自拜访于家大长老,说是负荆请罪也不为过。正是这个原因,才挑了晚上前来,这时人就少了很多不是。
大长老自然热情的接待两人,几人在客厅就坐,但是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品茶,并没有说话,一时间厅堂的气氛有些诡异。
双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这事情还是要解决,所以还是古月轩掌门打破的这份寂静。
“于老,此次我是请罪来的,哈哈。”
古月轩说着爽朗一笑,就把那个包裹原封不动的推到于大长老面前。
“哦?古掌门这话,此话从何说起啊?”,大长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古月轩哪里不知道于老的意思,赶紧认错道,“于老这次是我的错,擅作主张妄想能窥得于家阵法的一星半点,没想到最后是枉做小人啊!”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狡辩什么只会恶化两家的关系,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大长老对于古月轩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也表示赞同,但是就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也说不过去,因此默默的喝着灵茶,以静制动。
古月轩看上垂手的大长老默不作声,心里一咬牙,微笑是说:“于老,我们这次秦国之行,事关重大。而我们御剑门对于秦国的事情不甚了解,因此此行就全仰仗于家了。”
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此话一出,基本就相当于此次秦国之行是于家为主,御剑门为辅了。
这相当于完全把自己的利益和指导权让了出来。
大长老这次嘴角含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哼,和我耍滑头,这下是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这不好吧,我于家虽然在秦国从商,但是时日不多啊!担此重任,恐怕。”
古月轩哪能不知道这推诿之言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赶紧说道,“于老过谦了,于家的实力,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此事就全凭于家做主了。”
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承认了于家实力,又甘拜下风。
“既然如此,我们于家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哈哈。”
大长老也难得的来了个得了便宜卖乖,心里有些爽意,心说:怪不得莲儿那丫头最喜欢这种调调,原来逼~迫他人的感觉这么爽,嘿嘿。
古月轩起身拱手,执晚辈礼,“那就此事就全仗于老了。”
“好说,好说。”大长老乃是元婴修士,也就安然受了这一礼。
两人随后自然没有再提及阵图之事,此事就此揭过。
“那这布阵之事就全凭于老费心了,告辞。”,古月轩看事情都说的差不多就提出告辞之请。
于老也是乐呵呵的起身相送。
但是这跟着来的季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古月轩心里就暗叫不好,此人已被于家阵法所折服,这是要入他们于家啊!
但是现在已经提出告辞,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恐怕季文的出走已经不能阻止了,还是回去另作他想吧。
唉,今日来时两人回一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