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速战速决,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好,并且将沉重的包包上面的最后一道拉链拉好。
等到她马上就要将这个包包挎到自己的手上,并且随后就可以离开的时候,忽然又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这个包包上,显然是阻止自己的行动。
黎烟抬起头来,就看到这只熟悉的大手的主人,他依旧一个字都没有说,并且始终都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放开。”黎烟低低地说道,而且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自己的声音竟然真的有点沙哑了,看来刚才的那一声大叫,实在是太用力了。
“我后悔了。”面前的这个人,却忽然好想舌头不对马嘴地说道。
黎烟却一听就明白,他说的“后悔”指的是什么。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来说后悔,不觉得太搞笑了吗?
黎烟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他,不用说什么,不过眼神已经清楚表明,“那又怎么样?”
接下来,黎烟不用猜也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我后悔了,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原本还以为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尤其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不认为有那么重大的价值,可以让富可敌国的堂堂的权总,就是这么对自己放不下。
他这样拖拖拉拉、拉拉扯扯的,只会让自己觉得更加烦躁,甚至是更加讨厌他。
想到这里,黎烟不自然地微微低头,看了看他还放在自己包包上的那只手。这正好是他的左手,五个手指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不久之前还戴在无名指上的那个订婚戒指不见了,更久之前还戴在小拇指上的那枚年代久远的戒指也不见了。但是,偏偏就在他的小拇指上,竟然还依稀可以看到一圈浅浅的印子,充分说明当初的这个手指头上,曾经戴过一枚戒指,并且是戴了那么那么长的时间。
黎烟转移了视线,印子还在,那又怎么样,那枚戒指,早就已经不再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面前的这个人,就算曾经心中有太多的舍不得,但是既然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也就不再想要了。哪怕心中还是在看到他、想到他的时候,就会有异样的感觉……
“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我不会失去你,我更不会让你走进别人的怀抱。”
现在再听到权烈说这些,黎烟只觉得好笑。而且,她还真的就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哪怕是在看到权烈那么认真的神情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好笑。
“你想和他订婚,我就让你和他订婚。你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出现。不过如果你要和他结婚,我就会将你从婚礼上抢走。”
看到权烈这么认真地说着,黎烟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她知道权烈说到做到,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说了,就一定做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现在听权烈这么说,好像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是他让这些事发生,这些事才会发生。他要是不希望这些事发生,这些事就根本没办法发生,全部都是他一手安排和操作的,只要他想干什么,他就可以干什么。
就好像那个晚上的宴会上,他人出现了,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坐在那棵花树下的阴影里,刻意让自己成为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出来,而且都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并不是他没办法,不能在做什么,根本就是他允许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当初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卓一凡宣布结婚,而今天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他还是那么关心和在乎自己,那么喜欢自己?
黎烟越想越觉得害怕,越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甚至于自己连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自己都还是了解得那么不够。
自己和卓一凡的婚事,就是有这么多的波折了磨难,首先自己就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而刚刚又出来了一个海伯父,非要让自己和卓一凡答应在海听灵没有能完全康复出院之前就不能结婚。不过发生了后面的事,想必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提这个了。
而现在,权烈这么一说,黎烟已经可以想到,只要有他在,自己是真心不用想自己和卓一凡还依旧没有确定日子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了。
可是,黎烟越发想不明白,权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纯粹只是耍弄一下自己和卓一凡吗?让他们两个了人越是想要做到的事情,就越是做不到吗?
“我以为他至少能照顾好你,保护好你。可他就是这样做的,竟然让你在他的面前,受到这样的伤害?”权烈说着,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而又凶狠。
如果卓一凡现在就在他的面前的话,只怕要他直接杀了卓一凡,都是有可能的。
黎烟就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总是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消息。自己才刚刚走进办公室,他紧接着就进来了,就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回公司,特意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那么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就算他没有亲眼看到,他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自己的脖子受伤,虽然的确和卓一凡有关系,但是黎烟还真不认为这件事情就能怪罪到卓一凡的头上。
“你权总也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一凡没有做到?”黎烟脱口而出,就是一句站在卓一凡这边指责权烈的话。
权烈顿时无话可说。
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也就不说了,可就是在这两三年里,黎烟在权烈的公司里,甚至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的身体倒是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她受到的人身攻击,还有事业上的打击,还有名誉上的损毁,难道还少吗?
这些真要说起来的话,不都统统可以归责到权烈没有保护好她吗?
真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权烈始终都没有得到黎烟给予的男朋友的正名,而卓一凡却已经是她的未婚妻了。
“你说得对,过去的我,并没有做得那么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却总是只能在发生事情之后,才去想办法帮你,没有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成功阻止,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权烈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却也显示着他不无后悔的态度。
这回轮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权烈虽然厉害,但不是先知,他不可能预知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但是当事情发生以后,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并且第一个帮助自己解决的。
如果没有他,自己只会遭受到更大的打击,说不定哪怕是现在,自己都不可能还能站在他面前了。
所以,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实在是太过于苛责他,自己也显得太不知好歹了。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脱口而出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权烈说着,眼神看上去那样的坚定,而有狠戾。
“你想干什么?”黎烟顿时有些紧张了。
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其中不少人顶多也就是动动口,实际上还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就已经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报复。更别说这一次,海伯母是实实在在把自己给弄伤了,黎烟都不敢想象,权烈会做出什么事来。
事情发生了,虽然没有报警,黎烟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样原谅海伯母,就算她愿意,她受伤的脖子都不愿意。
可是相比权烈一贯厉害的报复手段,黎烟又觉得,海伯母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实在是不能受到权烈那样的报复!
“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伤害到了你,我就要他付出代价!”权烈的眼神和声音,都越发的狠戾,尤其是在他看着黎烟的包子上虽然被围巾围着不过还是不小心露出了一些白色的纱布的时候。
权烈就这样的一句话,顿时就让黎烟这个受害者,都忍不住要为那个施害者担心害怕了起来。
“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就算要管,我也会让卓一凡来管,轮不到你!”为自己的脖子保重,黎烟不敢说太大声,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只是可能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以至于她一开口,就显得很冲。
“凭他也配!”权烈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很多时候他的话,都显得相当的咄咄逼人,尤其是配上他冰冷的语调。
“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从权烈出现开始,黎烟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在维护卓一凡。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她更加不可能,当着权烈的面,却要说卓一凡的坏话。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显然,权烈一点都不想放过她,更不想按照她所说的,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