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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赞襄创建黄埔军校与党军

国民革命也称为大革命运动,是指国共两党于1924—1927年共同领导进行的中国新民主革命。首次国共合作实现后,一场以反帝国主义及反封建军阀等为主要内容的国民革命斗争,先在广东开始勃发起来。这场革命运动既表现为革命军队一次次讨灭反革命武装的军事战斗,又存在着国民党内左派长时间反击右派进攻的无硝烟之战。廖仲恺与何香凝对于孙中山开创的整个国民革命事业,从多个方面作出过贡献和建树了功业。

近代中国反帝反封建民主革命的特点是武装夺取政权。孙中山在首次国共合作后就把创办以培养军政干部并进而肇建党军为目标的黄埔军校,摆上了议事日程。在他当时的几位助手中,廖仲恺是“真正懂得中山建军思想”的人。他曾对何香凝说:国民党“改组以后还需完成两件事:就是建立军校及扶植农工。……此二事若有所成,则国民革命必能成功。”他又指出:我们要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国民革命,“不得不用一种力量——强力……以主义为主干的军队,就是我们实现理想的力量——强力”,它“叫做革命军!”正是基于上述认识,廖仲恺成为最努力协助孙中山创建黄埔军校和国民党党军之人——有人说,从军校开创到党军成师,他“实综其成”。

首先,廖仲恺勇挑筹办黄埔军校的重担,以忘我的工作确保了军校如期成立。在国民党“一大”期间的1924年1月24日,孙中山决定成立陆军军官学校筹备委员会,令派蒋介石任筹备委员会委员长。随后他又指派邓演达、李济深、王柏龄等人为筹备委员,并亲自勘定以广州东郊长洲岛上的原黄埔陆军学校与海军学校旧址为校址。廖仲恺当时在委托“一大”代表回去后为军校推介生员时强调:“各代表对于介绍青年军官学生要特别注意:必其人明白本党主义,且诚实可靠、能做事,方可入选。”在孙中山的关怀及廖仲恺的督促下,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于2月6日在广州南堤开始办公。不料半个月后,蒋介石于2月21日以“环境恶劣,办事多遭掣肘”为由,向孙中山提出辞去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一职,并在尚未获准的情况下离开了广州。

在蒋介石离职后的第3天——2月23日,廖仲恺受孙中山重托开始代理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职权,全力挑起了创办军校的重担。他对原建国粤军第二师参谋长、军校教授部少校副主任叶剑英说:“黄埔是党要办的,而且一定要办成……所以筹备工作要照常进行。”为了促使黄埔军校尽快成立,他领导的军校筹委会从2月初到5月初先后开会32次,讨论和议决了办校的一系列具体问题,从而保证了军校各项筹备工作的顺利进行。他还着重从干部、招生和经费三个方面入手,迅速打开了创建军校工作的崭新局面。

在军校干部的配备方面,廖仲恺于聘请一批苏俄军事顾问到校工作的同时,又积极延揽国共两党的优秀军事政治人才来校工作。他对李大钊介绍前来广东大学任图书馆长兼教授的“中共黄埔第一人”张申府特别热情,常与张“谈军校的工作”,并要其“推荐一些在国外学习的优秀学生到黄埔军校来”。张申府依照廖仲恺的嘱托,一次就给他开了中共党员周恩来、恽代英、周佛海等“15个人的名单”;廖收到这份名单后,即给其中一些人汇去回国的路费,他们中的一些人后来成为军校政治教育的领导者和骨干人才。为解决军校的下级干部问题,他主持的军校筹委会,于3月24日从广东警卫讲武堂和西江讲武堂等校的毕业生中考选了50人,让他们充任军校学生队的正副队长等职。

廖仲恺领导下的军校筹委会十分重视第一期的招生工作,为此专门拟订出《考选学生简章》,报孙中山核准。3月上中旬,各省初选出来的及广东各部队和各县推荐的千余名考生齐集广州后,军校筹委会即组织人员对他们进行体检与政审工作,并决定从3月27日起,在广东高等师范学校内举行口试和笔试,其中笔试科目有国文、数学等。一个月后军校择优录取了学员490余人,后又经几次扩招补录,军校第一期的6个学生队共达706人。

军校筹办之初武器奇缺,资金十分窘困,这几乎全赖廖仲恺夫妇东奔西跑来解决。本来,孙中山在开校前曾批给黄埔军校300支粤造七九毛瑟枪,但兵工厂当时并不照办,所出枪弹仍往军阀那里送。廖仲恺为此事交涉了不少时日,到开学时军校才领到30支枪,仅够勉强分给卫兵站岗放哨用。那时的广东财政几全为滇、桂军阀把持,政府税收无多,而苏俄政府半年前答应的200万金卢布援助又迟迟未兑现。在此情况下,为解决黄埔军校的筹办费用问题,廖仲恺常常夜里要到滇军首领杨希闵或范石生吸食鸦片的烟床边去等签字,然后才能领到款送去黄埔军校——起初筹办军校的各项费用,就是靠他这样辛苦筹来的。

何香凝这期间也十分关心筹办军校之事,尽心地照顾好丈夫的饮食起居,并尽力帮他分忧解难。有时遇到廖仲恺所领之款项不足数时,她总要向亲友设法告贷或拿东西去广州典押,务凑足预算以资开销,尽量帮丈夫解决燃眉之急。因此,黄埔的师生对何香凝都很敬重,亲切地叫她“廖师母”。廖仲恺在尽心尽职地筹办军校的同时,又在一个月内先后致电蒋介石11次,促其省悟返粤任事,并要他最后表明态度:“归否?请即复,俾得自决。”在黄埔军校筹备工作大致就绪时,蒋介石于4月21日回到了广州,旋入黄埔军校视事。5月2日,孙中山委任蒋介石为黄埔军校校长,9日又令派廖仲恺为军校党代表,而自兼任军校的总理。军校的新生们则在5月5日入校开学,进行编队受训。6月16日,黄埔军校在孙中山主持下举行正式成立典礼。他在演说中强调:“我们今天在这个地方开这个军官学校,独一无二的希望,就是创造革命军来挽救中国的危亡!”至此,一所凝聚着廖仲恺心血和汗水的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终于在广州东郊的黄埔诞生了。

其次,黄埔军校成立后,廖仲恺遵循孙中山的办校方针,在苏俄顾问的帮助下,团结国共两党革命分子,努力为办好这所新型军校、培育建设一支国民革命的军官队伍,继续呕心沥血和贡献力量。何香凝也关心黄埔军校的成长,并在演讲中勉励国共两党同志,要共同努力办好军校。

廖仲恺作为军校党代表,始终坚持“以俄为师”,突出政治办校。他强调:“俄国的军官学校,军事政治是并行的,而且是并重的。……现在我们这个军官学校,关于训练方面与他们的军官学校是相同的,完全以主义为主干组织军队。”在具体的政治教学工作中,廖仲恺坚持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为指导思想,勉励广大学员要做到组织、意志和精神三个统一,并强调:“主义上的统一为救国之要点”,“三民主义能够实行,方算是革命成功”;我们“应该把总理遗留的三民主义,作为国民革命的唯一南针”,“党立陆军军官学校完全就在这一点!”同时,廖仲恺又坚持以制度和纪律来治校治军。为此,他充分信用共产党人张申府、周恩来、包惠僧等负责主持军校政治部的工作,紧紧依靠他们来制定和健全军校的一整套政治工作制度和各项法规,然后核准施行,这使政治部的工作开展得很有生气。他还协助配合蒋介石抓好军法军纪教育,两人联名颁发了一系列的条令,如《革命军刑事条例》、《革命军连坐法》、《矫正恶习令》、《整饬校风令》、《尽职令》等等。为严厉执法、确保各项条令的实施,以养成学员严格的组织纪律性,校本部于1925年1月成立军法处后,廖仲恺即推荐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兼任军法处长,负责监督各项条规的执行。

廖仲恺在强调军校搞好政治教育的同时,又一再告诫师生们要刻苦地进行军事训练。他多次对学员们说,要知道我们今天受军事训练,过枯燥的生活,都是为了将来要做革命的事业,望各同志要继续在训练上多下功夫。为了鼓舞广大学员联系实际开展军事科学研究,廖仲恺与蒋介石决定在军校内设立“革命军事研究会”,其研究内容分为情报、时事、编制、调查、教育、兵器、培材、建设八大类,为的是有利于补助训练和建设党军。

由于有廖仲恺带头贯彻政治建校、军事政治并重的办校方针,又有共产党人和国民党革命分子的共同努力,再加上校长蒋介石回校后对工作还算负责,要求学生极为严格,日常事务一一过问,所以黄埔军校很快地成长壮大起来。在廖仲恺生前,军校先后有4期学员相继入学,人数约达3000人,学科已包括有各兵种。这时的黄埔军校办得虎虎生威,已成为一支不可小视的革命武装力量。它很快就培养出了一批批军政干部人才。

再次,廖仲恺根据孙中山的指令,以黄埔毕业生为骨干、学习苏联红军的组织形式与政治制度,亲手参与创建了国民党的第一支党军。创建党军是孙中山办黄埔军校的目的,他晚年的这一宿愿终于在军校成立周年前夕,由廖仲恺和蒋介石帮其实现了。1924年10月初,苏俄给广州革命政府运来了“八千支完全有刺刀、俄国式的步枪,每枪并有五百发子弹”,另还有10支小手枪及山炮和野炮等。黄埔军校第一期学生又定于当月19日毕业分发。针对上述情况,孙中山在11日指令蒋介石谓:“新到之武器当用于练一支决死之革命军,其兵员当向广东之农团、工团并各省之坚心革命同志招集,用黄埔学生为骨干。”他11月11日又委派廖仲恺担任所有党军及各军官学校、讲武堂的党代表,托其以组建党军之重任。廖仲恺受命后,在一个月内3次与苏俄军事总顾问加伦商谈解决军校经费、加强政治部工作及建立后勤机构等问题。在他的关怀支持下,军校教导团的组建工作进展很顺利:1924年11月20日,以何应钦任团长、王登云为党代表的教导第一团正式成立;12月26日,以王柏龄为团长、张静如任党代表的教导第二团也宣告成立。军校第一期师生是构成教导第一、二团干部的主干力量。

该教导团学习苏俄红军的“三三建制”——团辖3个营、营辖3个连、连辖3个排,并建立了各级党代表制度——“凡军队一举一动、一兴一废,均需受各级党代表之监督,以示军队党化。”廖仲恺当时从黄埔毕业生中物色了五六十名适合的政工干部人选,并亲自任命了教导一团的连党代表12名,营党代表3名,团党代表1名;随后他又为教导二团的成立配备好了各级党代表人选。这批党代表大多是共产党人及国民党党员中的革命中坚分子,从而保证了党对军队的领导和校军的政治素质,使教导团成为一支贯彻施行三民主义政纲及其方针政策的革命武装。

黄埔军校教导团为日后国民党党军的发展壮大打下了基础。在孙中山逝世之后,廖仲恺继承他建立党军的遗志,在1925年4月6日主持国民党中央执委会第七十三次会议时,提出了设立党军第一旅案,获一致通过。13日,国民党中央依据决议下令:由军校教导第一、二两团成党军第一旅,任命何应钦兼旅长,派廖仲恺为党军党代表;一星期后,国民党中央又根据廖党代表的提议,令组建军校教导第三团,任命钱大钧为团长。29日,国民党中央任命蒋介石为党军司令官,党军第一旅旋扩建为一个师。7月下旬,国民政府下令组建国民革命军后不久,党军第一师再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由蒋介石任军长。它成为日后国民党黄埔系中央军的骨干和基础。

国共两党成员对廖仲恺在筹办黄埔军校、培育和缔建国民党党军等方面所作出的卓著贡献,是有口皆碑的。共产党人肯定他“为黄埔立了政治教育的模范,造就了许多革命的青年军人”,并指出创建革命军的“多部分功劳要属之廖先生”,他是“革命军人的领袖”!国民党人更褒扬他“赞襄总理”手创黄埔军校与党军之功业,认为他“真是黄埔军校与党军的慈母”;“学子成业,党军成师,皆赖(廖)先生之殷勤训诲,辛苦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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