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烈火燎原
伴随着他们的开拔，东方翔云的驻地也开始了紧张的准备，自从他们接到大唐开始对他们用兵后，全部的巡逻都瞬间加大的力度。东方翔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召集众将，于会议室商议着与银羽军对抗的方案。
度素静静地听完了东方翔云的话，沉思了片刻，淡淡道：“敌军首领叫穆笺卓，官职是中都督，其父为当年的骠骑大将军穆鼎云，这穆笺卓原本在京城之中默默无闻，但当年突厥攻击大唐，穆笺卓夜探突厥，大败突厥东营，第二天又于渭河之前施展绝世武学击败对方道法高人，他手下有数名万夫长，一个军师，我们的资料……只有这些吗？”
东方翔云默默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雷池眉头一皱，大着嗓门叫道：“我们怕个什么呀，我们可是有五万多人啊，对方只不过才三万五千多人！”度素长眉微皱，面色微动，却没有说些什么。
张缪闻言却是冷哼了声，淡漠道：“以少胜多，自古皆有，若有自负之心，难免战败！”他身为全军副首领，地位远比雷池高超，雷池虽然对度素颇有怨恨，但对张缪却丝毫不敢不敬，闻言虽是不屑，但还是忍住了没辩驳。
张缪将他神色尽收眼底，讥讽一哼，冷然道：“你别不服气，即便现在给你十万兵马，你也未必打得过他们！”此语颇含讥讽，雷池忍不住勃然变色，怒道：“副统领你……你说什么？我以十万对三万，还会敌不过他们？”
度素与雷池皆是钟情东方青，故而平时与军务交往中多有明争暗斗，度素如今见雷池与张缪交恶，心头自然暗喜，也不插话，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雷池与度素二人的心思，东方翔云心头自然明白，对于这两个人，他从心底还是喜欢度素一些，毕竟度素为人孝顺，而且颇有谋略，为他平时的军务提供了许多有效的意见，而雷池只不过空有一身武艺，但二人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也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便就这么拖着。
东方翔云仰首沉吟了一下，淡淡道：“现在不要吵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防范吧？”度素咬了咬嘴唇，沉声道：“防范尚在其次，首先要弄清对方资料，统领，我建议先派出斥候探察银羽军资料，同时，水军分为两批，各自守于南北湖面，每个时辰分四次巡逻，陆军退回山脚，布下拒鹿和木寨。”
雷池大感不屑，但瞧见东方翔云眼含肯定，便也不敢反驳。东方翔云沉吟片刻，手点桌面，沉声道：“那山脚外的森林地形复杂，敌军倘若进入，一时半刻恐怕也穿过不得，我想在森林中增加暗哨与火种。”
雷池微微一怔，疑惑道：“火种……”度素双眼微亮，颔首道：“不错！一待银羽军主力侵入森林，我们立刻引燃火种，让其葬身于林中！”张缪闻言微笑起来，淡淡道：“好，我稍后便去准备此事。”
东方翔云略一思索，淡淡道：“好，度素，你也去准备一下百姓转移的事情。”度素与雷池均是颔首，纷纷起身拱手告退。雷池大感无趣，说道：“那我也出去了！”东方翔云瞥他一眼，颔首道：“好吧，你也去准备一下水军的事情，另外，孝逸他怎么样？”
雷池正想起身出去，闻言一愣，嘿嘿笑道：“没问题，那个家伙一直老实的很，而且也根本没有想到……嘿嘿。”东方翔云沉默半晌，叹息了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雷池一拍胸口，大笑声中，快步走出大帐。
东方翔云坐在椅上，默默紧盯地图，眼中露出一丝后悔与叹息。
歹火刀与钱轩行军十余天，终于来到了东方翔云驻地的前方森林之外。歹火刀查了查，这个森林名为“困沼”，其中有着无数沼泽，难以行军，歹火刀心头暗骂，如此地方，骑兵是难以行动的，与钱轩商量了下，决定先在森林外安营扎寨，等候后方援军到来。
不到三日，朱石、黄崖和姜震也纷纷赶到，四人商量了下，便决定先行进攻，打探虚实。姜震瞧了瞧森林中的地形，摇头说道：“这森林树可够多的，基本上没有可行的路，真搞不懂当年东方翔云是怎么在里面建造的。”
朱石饶了饶头，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把树全部推倒吧？”姜震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多树，怎么推啊？”钱轩扬了扬眉头，迟疑道：“用火烧怎么样？”歹火刀愣了愣，不由猛地一拍他肩头，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小子也会出好主意啊！”
歹火刀力量极大，钱轩被他冷不防一拍，差点摔倒在地，汗颜道：“歹老，力气小点啊！”歹火刀乐的哈哈大笑，长须直抖。姜震长眉一扬，嘿嘿笑道：“若要放火，就交给我们技工队吧，朱石、黄崖，步兵团防护，小心对方突袭。”
朱石大拳一抱，便去调整军队了。姜震取出一个哨子，吹了数下，三长一短音，哨音未过，便已有数辆战车被人推了上来，车形如同投石车一样，而投掷杆上却有两道凹扣线，上面流淌着鲜红的液体，不住有气泡冒起。
歹火刀瞧见那古怪战车，不由笑道：“老震，龙吟炮都上了？”姜震傲然一笑：“若要放火烧林子，那么龙吟炮正适合。”朱石、黄崖与姜震合作多次，知道他的这些攻城装备，闻言只是笑笑，并不去理会。
姜震低头瞧了瞧，俯身摘下一根小草，置于半空，小草为风所吹，渐渐弯下绿身，姜震眉宇微皱，说道：“风向东南，姜儒！”
随他话落，一名儒衣男子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随手翻了翻，说道：“风向东南，距离十二丈，使用灼油弹，重量半斤，应该用纵杆四寸。”歹火刀听的莫名其妙，嚷道：“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姜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经过很多次实验，发现弹药的重量、风向、发射的角度，都与距离有关系，我们便全部都记录下来，计算出了这纵杆，实际上是角度的一种转变，能够按照风向、弹药重量、纵杆高度来控制攻击距离。”
钱轩听的骇然，叹道：“乖乖，你们可当真是够厉害的。”黄崖一声苦笑：“你们不知道，他们可是一个数字至少要实验数百次。”歹火刀饶了饶头，叫道：“喂，你们别说了，该攻击了！”
姜震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走到那燃油车旁，用手比了比，将那投掷杆渐渐升高，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可以了。”姜儒用手握住一个弹簧线，猛地一拨，那投掷杆倏地一震，一道火光破空而出，歹火刀看的惊讶，正要开口，身后蓦地又射出八道火光，九道火光自半空飞驰而出，划出九道华美的弧线，飞入森林之中。
就在九道火光射入森林的霎那间，惊天的轰炸声平地而起，将大地都震得颤抖了起来，歹火刀等人猝不及防，被震的尽数摔倒，浓浓的火光自森林中席卷而起，千万树木被这火光吞噬，姜震双颊雪白，惊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愕然地看了看四周。
歹火刀回过神来，看向姜震，叫道：“老震，你这个家伙太厉害了。”姜震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四下瞥了瞥，看向歹火刀，大叫道：“歹火刀，是你讲话么？”歹火刀只觉得他说话声音太轻，也叫道：“你说什么啊？”
朱石最为敦厚，但此刻却出奇的冷静，大喝道：“步兵团，紧守岗位，提防敌人进攻！”他的步兵团守卫四周，因为身穿重甲，反而并没有被震倒多少人，朱石嗓门又大，闻言瞬间站稳身子，手握武器，目光则在森林之中来回游荡。
众人都修炼过穆笺卓所传玄功。其中歹火刀、姜震年过四十，修炼多年也无多大精进。而朱石、钱轩、胡惜凌、黄崖、陈卿五人正当二十之龄，修炼了这些年，倒也有所成就。不过片刻，耳力已经恢复。
姜震赶忙命人撤下龙吟炮，布置下强攻弩，又派人驻下移动连营车，让步兵团驻守于此，等待大火烧尽。
不料此时却突然吹来大风，原本稍稍停滞的火势蓦地又大了起来，火焰滔天而起，仿佛要将天地燃烧殆尽一般。歹火刀等人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等待着，结果火还没有等熄灭了，却等来了穆笺卓的亲兵团。
穆笺卓遥遥便看见了这滔天火势，心头一惊，赶紧催军赶来，结果一见却是自己银羽军放的火，当下放下心来，一路进军营地，便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姜震见他到来，赶忙起身谢罪，同时将事情大概说了一边，穆笺卓沉吟片刻，蓦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对啦，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朱石奇道：“什么样子啊？”穆笺卓强忍笑意，说道：“一定是东方翔云他们事先在林里布置下炸药，准备等我军进入森林后便炸死我们，结果没想到我们会放火烧林。”
歹火刀一怔，蓦地大笑起来，姜震心头莞尔，一声苦笑，穆笺卓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坐下，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对了，陈卿，你的办法想出来了没有？”
陈卿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现在林中沼泽极多，我们先派步兵团砍伐大树铺道，然后由骑兵团进入，抢出驻地，随后技工团带领剩下士兵进入，至于水军，我们现在只需要与他们对峙，毕竟水军方面我们是不如他们的。”
穆笺卓沉吟片刻，颔首道：“好吧，朱石，你们现在前去铺路，歹火刀，骑兵团准备，战马就放在这里吧，姜震、钱轩，你们两军也准备行动，如有不对，立即撤回，知道吗？”众将齐齐拱手而出。
穆笺卓沉吟片刻，取过纸笔，想了想，信手写下“与敌对峙”四字，便叫过一名士兵，说道：“交给水军统领胡惜凌，知道吗？”
那士兵见首领如此看重自己，心头激动异常，赶忙拱手道：“我……我知道了……都督，放……心吧……”穆笺卓见他说话如此结巴。忍不住心头暗笑，挥手道：“你快点走吧！”那士兵赶忙一拱手，向外面跑了出去。
穆笺卓沉默片刻，正要起身，突然外面喧声大起，金铁交鸣之声大起，穆笺卓心头暗自奇怪，正要走出去，陡然帐外跑进一人，险些撞到他身上，穆笺卓赶忙将他扶稳，喝道：“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那士兵一扶头盔，叫道：“都督，不好了，东方……东方翔云杀过来了！”穆笺卓目光一变，叫道：“什么？”赶忙大袖一伏，向外飘出，才到帐外，便见到自己的步兵团成排成列，死命抵挡住数千骑兵的冲刺。穆笺卓眉头一皱，心头暗自奇怪，这东方翔云的骑兵团竟然能够在这沼泽中来去自如。
朱石等人本来正要砍树铺路，突然林中射出无数飞箭，自己一方猝不及防，被射了个手忙脚乱。还好步兵团铠甲精良，倒也没有什么损伤。但眼下却是难以铺路而已，只能后退到林外，与敌人对峙。穆笺卓见状如此，眉头一皱，喝道：“地云载土阵！”
此套阵法他们演练已久，早已深入骨髓，闻言齐齐大喝，纷纷退了数步，结合阵法，抵挡住敌军，东方翔云见自己骑兵突击数次，竟然没有一次能突破，不由眉头大皱，正要说话，陡然步兵团形势一变，三人一组，二人守一人攻，顷刻间，连斩数十人。东方翔云看得心惊胆战，自己一方连损数十人，而对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损失。
他眉锋一掠，大喝道：“后退三丈，成突袭阵！”他所属骑兵纷纷后退，排成八列，枪锋点前，形若圆锥，东方翔云红袍直舞，戟锋湛紫，目光有如电光激雷，怒喝道：“敌军元帅何在？”穆笺卓轻哼一声，大步而出，傲然道：“我就是穆笺卓，你是东方翔云？”
东方翔云目光一凛，森然道：“我就是东方翔云，你敢与我一战么？”穆笺卓眉宇一挑，冷笑道：“你当这是什么，是江湖么？这里是战场，并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这数句颇有力道，银羽军齐齐大喝，齐齐一顿足，吼声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