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永远在原地等着我,七年后,当我想再一次鼓起勇气,用生命里余下的时间延续我们爱情的未来,当你面对我,是否还是当初的你。
前女友是世界上最尴尬的生物,如果你不爱他了,那就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但是如果还是爱着他,看着他因为你长大,去爱另一个人,世界上这么不幸的事情其实还是很多的。
比如清源。26岁,在外留学,但是觉得自己哪怕离开故乡到外太空,也无法忘记一个人。
机舱里很安静,清源调整一下双腿的位置,后背已经虚汗一片,十四个小时的飞机行程,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睡得很好。灯光亮起,她关小了耳机的音量。女歌手还在唱着:是贪点依赖,贪一点爱。
空乘开始用三种语言询问:鸡肉面还是猪排饭?咖啡还是茶?
而同座的混血小姑娘从妈妈怀里睁开眼睛,和清源眨眨眼睛,清源握握她的小手算是打招呼。
这架飞机苏醒了,在打开飞机餐之前,她拉开窗户,看着外面的云海翻涌,迅速吃完了蔬菜,收拾好一切,把耳机声音调大,现在又变成男歌手:u-could-be-the-one-that-i-loved。
她打开手机,心里默默计算还有多久可以着陆,回到那个梦中的城市。
这次回国的计划是不愉快的,和女友蓝白的争吵,学期末的考试,打工的疲倦,都在这个依然下雪的四月爆发。
一切都会好的。她默默和自己说。坚持住,还有几个小时。
电影已经看完,歌曲也已经播放了一个来回,北国的蓝白应该已经入睡,清源迫使自己一定要用睡眠去抵抗剩下几个小时的不适。
闭上眼想起回国前的一个梦,叫聿溪的他还在身边,而梦中的自己,就和他笑着闹着哭着抱着,然后又深深吻住彼此,说一些傻话,似乎走散了,似乎消失了。
心里无法不难过。真的很久没有梦到聿溪。清源再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你不能永远这么生活,已经很久了。这是个梦而已。
可是聿溪,我有点想你,你在哪里。
分开七年以后,清源在一架从北国飞往故乡的飞机上,从现实中醒过来,心里无法克制呼喊聿溪,聿溪。如果我们没有分开,现在已经是相爱第十年。也许不是相爱的第十年,是两个儿童游戏的第十年。
而他们的游戏,是从一个电影来的灵感,2005年,还穿着深蓝色校服的清源,用力的笑,用力的哭,用力的爱同岁的聿溪,用力的和自己世界里所有人展现,聿溪让她多么快乐与难过。
游戏很简单,清源会挑衅的问聿溪,你敢不敢一辈子都爱我?
聿溪那么聪明,但是总是会回答:敢啊,这有什么不敢?
很多次敢不敢,然后他们的故事就戛然而止。
想起聿溪,总是伴随着无穷无尽的遗憾和错误的选择。清源换了一首歌,男歌手有些伤心的唱着:dont-leave-us-not-in-love-again。
离开家几年,她有时已经忘记他。聿溪时有时无的发一些消息,清源无法看清他的生活状态。她忍不住去猜,但是知道聿溪是不甘寂寞的,结果一定是一个个女孩和他又发生了什么的故事。
而他好像站在她面前。还是会被她气的流眼泪的那个聿溪,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你,你在侮辱我。想到这里,清源还是笑了一下:聿溪真是永远长不大。
蓝白和北国的生活好像已经离得很远,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甚至这样的时候,她希望蓝白也可以这样去想像另一个人,这样的感情才公平。
缘分其实还是有的,其实分手的每一年,聿溪都会和她有机会见见彼此,也许在朋友的饭局,也许是聿溪的生日,也许是聿溪病了想吃冰淇淋,也许是她或者他的现任在场两个人招呼也不打一个。一年只有一次或者两次。清源无法控制的去想: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不算是很不懂事的前女友吧。
毕竟已经不可能了,在她无法回头的那个选择以后。
她有点恨自己,在内疚感到来以前,她终于完全放松,似睡非睡,回忆在脑海不再翻涌。
会见你吧。好想见到你。
其实我并不想要一个结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每当想起聿溪,清源会拿起手机看看他在朋友圈发过的东西,她已经是聿溪多少任以前的前女友,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聿溪几乎没有传过和新女朋友的合照,有时只是一张没有主题的照片,她就会感觉呼吸急促了,因为她知道聿溪又在为谁花着心思,付出着感情。
“全地球的前女友,我是最没有尊严的吧。因为我还是爱他。想要占有他,原谅他所有,祈求他原谅我所有。”清源对自己无能为力了。
在聿溪的事情,她怎么也无法全部忘怀。
真正在一起只有三年时间,分手七年。
无论是她思绪中的时光倒流,还是现实中的时光流逝。
她总希望自己变成新的一个人,可以努力,可以漂泊,但是有一天在聿溪和她都愿意面对彼此,她可以很轻很轻的在他耳边说:可否回来?
后座的外国老夫妻惊叹这个城市变化的声音吵醒了清源,打开机窗,看着雾蒙蒙的城市,她觉得鼻子很酸,她回想起过去的一切,的确已经物是人非。
曾经看过的星空,曾经看过的海上明月,夜晚的天空还可以看到什么呢?她心里很茫然。
想念父母,想念爸爸温和的笑脸和妈妈的刀子嘴豆腐心。
飞机降落在地上,她要通知妈妈在哪个口接她,打开手机,翻到看到回国前聿溪发的消息:要回来了,你激动吗?
她看自己故意回复的那些装模作样的话,关上了软件。
人太多了。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