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背后,理当是通往希望的门,可随之而来的死亡气息让才露出笑容的三人面庞瞬间僵持。
“冥界之路?”艾希质疑的目光落到那片无尽黑暗的深处。
“无尽的黑暗,死亡的气息再加上这飞雪的味道,这无疑就是冥界之路。”凯恩在伯希德搀扶下勉强站立起来,再次望向这片黑暗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它不是随着源大陆被一起冰封了吗?长老门更是在入口处布下了层层结界,我们的力量如何能打开这条通道?”艾希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既有的事实。
“试试便知。”
“要试试吗?”伯希把头偏过来看向一旁的艾希。
艾希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响,向着无尽的黑暗迈出了第一步。
消失了百年的路,其实一直还存在着,觉得那样远的其实一直这样近。那些黑暗晦涩的气体,在这条看不到终点的通道里来回飘荡,靠近右手边的还是那条望不到底的深渊,横于山涧之上只有三米宽的这条险道便是“冥界之路”。百年之前的那场巨变,年轻的精灵国王带着一众精灵找到了这条逃亡的路,然后他化身冰雪照亮了这条黑暗的通道为族人博得了生的机会。时隔百年艾希再次踏上这条通道,那些她以为已经忘记的伤痛就又这样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那个原本模糊了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胸腔偏左半分的那个地方也越发疼痛。
百年之后,当年照亮整条冥界之路的雪花已经只剩稀薄的几片,在黑暗里孤单的游走。三人一前两后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行,渴望着黑暗的尽头是真的可以带来希望的光明。
没有终点的漫无目前行,除了黑暗,惶恐,与疲惫不堪更恐怖的事情还在来的路上。
“你们是谁?”一道恐怖的声音在黑暗里没有方向的传出。
“精灵一族。”凯恩冲着黑暗有些疑惑的答道。
“要归何处?”
“魔域在后,族地已毁,不知归往何处?”艾希有些谦卑的应到。
“魔域?”黑暗里发声的人沉思了许久。“你怎么来了?”这一句来的让三人迷惑不已,你是谁?你又认得我们之中的谁。
“我再问你。”黑暗里突兀的伸出一根巨指,带着火焰仿佛整个天空都要被点燃,这一指落在伯希德额头之上,指间下的人如此渺小,仿佛随时可以碾压。
“前辈认得我?”承受着巨指带来的恐怖压力,伯希带着疑惑开口询问。
“是也不是?”手指在伯希的额头前晃荡了几次,重新隐于黑暗。
“魔域来的是谁?”
“弑杀。”想着先前的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艾希仍旧心有余悸地答道。
“弑杀,来的是弑杀呀。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带着火焰的巨指追逐着黑暗里那几片相当耀眼的雪花似有所指。
“你认得国王?”艾希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瞬间。
“去吧,他在的话,此行应该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只不过也会失去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这样的话还确定去吗?”黑暗里的声音没了半分玩味相当郑重。
“去,为何不去。”伯希显然是认定了那个他就是自己,所以抢在艾希和凯恩的前面说出了确定的结果。
“也罢,那我便送你们一场造化。”那根巨指上的火焰不断跳跃最后竟真的点燃了这片黑暗,一条明亮的通道出现在三个人的面前,路的尽头是一座晶莹的人形雕塑,似雪花似的白,雕塑前那块无字碑正对着熟悉它的三人。
很熟悉的感觉,三人带着忐忑的心踏上了这条通往无字碑的通道。那些黑暗晦涩的气体被跳动的火焰隔绝在外,但雪花却没有,这里在下雪,周而复始的那种,雪花充满了头顶上方的天空,这一幕对精灵一族而言再熟悉不过。
到无字碑近前的时候,三个人终于看清了这雕塑的全貌,没有比这个再值得回忆的了,这个年轻的面孔精灵一族谁都不会忘记,因为是这个男人用他并不宽阔的肩膀扛起了整个精灵一族的未来。
艾希绕过了无字碑,手落在了晶莹的雕塑上,那种过往的熟悉感让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顺着面颊,垂直落在了雕塑上,答的一声,泪滴与雕塑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片天空里寂寞的回响。
“你还好吗?”
这是两个声音,一个是到艾希身后的伯希说的,一个则是在空间里响起的,不是先前的那个,这个听着温柔了许多,是熟悉的感觉。
“你还是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指向性低语。
“你知道我要来?”艾希把本埋在上的头抬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还闭着眼的有些熟悉的轮廓。
“你觉醒了魔法天赋?”那个声音不敢确定的疑惑道。
“你在说我?”伯希震惊的指着自己。
“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冥界女神说的对,躲是躲不了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感伤,穿越史前的厚重感压得三个人喘不过气来。
“你准备好开启这场无尽的救赎了吗?那怕结果是献出你的生命?”一道耀眼的光芒打雕塑上投射而下,这位沉睡了不知多久的精灵之王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还是和当初一样明亮,只是却了一份神采。
“他没必要承受这么多,让我替他来吧。”艾希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挡在了这个自己可能已经忘记了的男子的前面,难道他真的那么重要吗?在自己过去的岁月里。
“他的确没有必要为我精灵一族承受如此重担,我来就好。”凯恩咬了咬牙,挺起了身板,挡在了他们两个的前面。
“这是他的使命你们承受不来。”国王的眼神穿过挡在前面的两人径直落在了后方的伯希身上,在等待他的答案。
“我愿意。”
“我愿意。”伯希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好!”国王的眼里露出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然后亮光再起较之前更盛,下一秒便会落到伯希的身上。
“你总是这样,上次是,这次还是。”艾希冲过来一把推开了伯希怒视着眼前这个看着无比高大无比熟悉的国王。
光芒消散被隐于眼睛的深处,国王有些默然的看向只够到自己胸前的艾希有些吃味的问道:“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