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让秘书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直飞拉斯维加斯。
一到拉斯维加斯,他便马不停蹄地去寻找云希。
在赌场就职的员工很多,单靠他独自的力量去寻找,自然不可能,于是,他联络了人事部门。
可让容湛没想到的是,人事部门带给他一个坏消息,“对不起,容先生,乔小姐……她已经在三天前辞职了!”
“你说什么?辞职了?”容湛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几天前……还有人在这里看到过她,她想躲开我对不对?”
那人摇摇头,“对不起,容先生,几天前……乔小姐的确在这里就职,可是……三天前,她真的辞职了!”
“那……她有没有可能去别的赌场工作了?”容湛追问。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那人无奈地撇撇嘴,“实在对不起,帮不到你!”
带着满心的希望与期待,来到拉斯维加维,可容湛哪里会想到,会在一瞬间再次变成空。三天,只差三天,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提前三天来到这里,就不会错过她了!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云希为什么会辞职,难道说……她猜到他会来?还是发现他在找她?
很快,他摇头否认了自己这种猜测,以佐赫手下那帮人的本事,云希想要发现他们的意图,并不容易,那她为什么会在他赶来的前一步再次消失了呢?
容湛马上再度联络了佐赫,说明情况后,佐赫也非常意外,他立刻派了一些兄弟支援容湛,在拉斯维加斯的各大赌城及娱乐场所,开始地毯似的搜索。因为在容湛看来,即使云希辞职了,但凭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马上离开拉斯维加斯,只要仔细地寻找,就一定可以发现她的踪迹。
他抛下了‘安远’的业务,每天奔走于拉斯维加斯各大街小巷,不放过一丝可能的线索,仿佛是下定了决定,不找到云希,绝不会罢休。
就这样,眨眼便过去了一个月,随着时间越来越少,容湛却始终没有得到好消息,拉斯维加斯赌城的各大娱乐场所几乎找遍了,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他很想就耗在这里,一辈子找下去,可他终究不是自由的,他是‘安远’的总裁,更是容家的一份子,即使他满心希望想留在这里,却抵不过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只能将寻找的任务托付给‘暗夜门’,然后启程飞回T市。
工作忙碌的日子里,他还过得好受一些,可一旦闲下来,他就会变得痛苦不堪,如果不找点什么麻醉自己,他就会彻底疯掉。
这个周末,他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着他和云希在希腊圣托里尼渡假时录下的DV,大屏幕上,云希笑得很灿烂,银铃般的声音仿佛来自天籁,她背倚着游艇的甲板栏杆,海风吹起她美丽飘逸的秀发,映着晚霞的海面,折射出瑰丽的色彩,美得心惊动魄,美得令人窒息。
容湛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身边的地毯上倒着两个空酒瓶,手里还攥着一瓶酒,一室的烟雾缭绕。他的头发凌乱,脸色灰暗,整个人看起来颓败不已。
他的目光追随着云希的身影,听着她欢快的笑声,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可眼中却流露出异常痛苦及纠结的神色,这样的他,即使旁观者也会觉得揪心。
忽然间,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容湛并没有理会,但敲门声继续,这似乎打扰了他,他眉头一锁,冲着房门低吼,“我不是说过么,任何人不许打扰我!”
敲门声停止,但随即,门被从外面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容湛顿时恼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进来的人,便大吼道:“周嫂,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未经我允许就……”话未说完,当看到走近的时,他一下子愣住了,“茜……茜姨?”
沈月茜将整个房间看了一圈,又打量着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叹气说:“阿湛,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居然还认出了我!没有把我当佣人骂出去!”
容湛垂下眼帘,一副慵懒的样子,薄唇下意识地扯了扯,“茜姨,您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沈月茜再度叹气。
“呵呵,怎么会呢?茜姨,您随意!需要什么……就喊周嫂吧!”说完,他竖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酒。
“够了,阿湛,别再喝了!”沈月茜一把夺下他的酒瓶,低斥道:“这种日子,你打算过到什么时候?”
容湛一愣,但随即伸手去抢瓶子,“茜姨,你把酒给我!”
“不行,阿湛,不可以!”沈月茜一闪,接着把酒瓶藏在身后,“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爷爷了!”
容湛的脊背微微一僵,接着嗤笑了一声,“爷爷知道又怎样?他能帮我找回云希吗?”他无奈地摇头,“不能……谁也不能帮我找到她!”说完,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阿湛,你去哪里?”沈月茜几步追上,拦在他面前。
“呵呵……”容湛冷笑,“既然姨妈不把酒还我,我就去楼下再拿一瓶。”
“你……”沈月茜倒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糊药?”
“茜姨,你不可以这样说她!她从来没给我下什么迷糊药,是我……是我给自己下了迷糊药!”容湛苦涩地摇头,“呵,我现在才知道,我其实是个白痴,是个傻瓜!是我一手……将她推离了我身边!”他的双眼血红,酒精已经让他的意识变得麻木,平时的时候,他可以把所有的苦藏在心里,即使痛得无法呼吸,他也不会向别人透露半分;可现在他喝了酒,心里所有的苦楚都不想再埋在心里了,只想把苦水全部倒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积郁。
“阿湛,我看你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性情大变,斯文扫地,真是让我看不起!”沈月茜气不打一处来,这两年,容湛过着什么日子,她很清楚,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乔云希,就把他弄成这样?她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呵呵……茜姨,我早就已经看不起自己了!”容湛痛苦地闭上眼睛,“您不会明白,她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她,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胡说!”沈月茜怒斥,“阿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容湛微微一笑,“茜姨,我当然很清楚,她的离开,几乎带走了我的全部,我现在……就是一副行尸走肉!如果找不到她……我也不想活了!”
“混帐!”话音未落,沈月茜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抬起手,狠狠地甩了容湛一个耳光“啪”,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收手的片刻,手掌都是麻木的,她气得浑身发抖,颤着声说道:“阿湛,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说,能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和苦哈哈的姨妈吗?还有你爷爷、你父亲,容家上下对你的期望吗?阿湛……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
一个巴掌打得容湛久久没有转过头,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直到过了良久,他才看向沈月茜,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因为替别人想的太多,太顾及别人的想法,少了一些做人的自私,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什么意思?”沈月茜不解地问。
容湛看着她,“茜姨,您真的不知道吗?这些年来,您不是一直充当着一个传递的使者吗?是您时刻提醒着我,母亲和茹姨妈承受了多少痛苦,不能忘记替她们讨回公道。二十年来,您无时无刻不把仇恨的种子种在我的心里,让我记得为她们报仇!”他不屑地笑笑,“哈哈……就是这份根深蒂固的仇恨,让我变得愚钝而疯狂,甚至在面对疑问的时候,失去了该有的理智,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茜姨,您说……我是该感谢您,还是该埋怨您呢?”
沈月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阿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这些年来,我对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错的吗?难道……你不该为你的母亲和姨妈讨回公道吗?”
容湛摇头,“作为长辈,你应该教我化解仇恨!我母亲之所以把日记藏起来,之所以对你守口如瓶,她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更不想让我活在复仇的痛苦中。”他的眼中慢慢聚起泪水,哽咽地说道:“茜姨,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说完,容湛拉开门,踉跄地冲了出去!
可是,他不会知道,失去云希的痛苦,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