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处理好‘安远’的事情,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云希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问遍了医生和护士,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找遍了整个医院,各个诊室,所有的病房,花园、餐厅甚至停车场,却仍然没有找到云希。
她身穿病号服,且身无分文,这样的云希究竟能去哪里呢?
急中生智,他找到医院的保安室,调取了医院门口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仔细的辩认后,发现云希上了一辆出租车,接着便消失不见。
他着实没有想到,云希居然会坐车离开,她明明身上没有钱,就连手机也没有带,她坐着车子会去哪里?车费又要怎么解决呢?
容湛跳上车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开车回芙蓉道别墅。
进了门,他直接冲进厨房,劈头盖脸地向周嫂问道:“云希回来没有?”
周嫂完全愣住了,“容先生,云希小姐不是在医院吗?”
容湛皱眉,“这么说……她没回来?”
“没……没有啊!”周嫂摇头,“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没看到云希小姐回来啊!”
容湛想了想,转身大步上楼,推开云希的房间,里面自然不见她的人影,接着他打开柜子,却看到她小小的李行箱正躺在柜子的最下面,所有的衣服都挂在衣架上,根本没有丝毫要离开的痕迹,看来……她的确没有回这里。
容湛越发觉得不安,在这个城市里,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而住处,除了这里,再无他处,她唯一的行李也留在这里,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动,那么她会去哪里呢?
容湛关上衣柜,转身再次下楼,急急地向外面走去。
“容先生,您去哪里?联系到云希小姐了吗?”周嫂追了出来。
容湛一边上车一边吩咐,“我还是先回医院看看,记住,她如果回来了,一定要想法设法留住她,并马上通知我!”
“呃……好……好的!”
容湛再一次将车子开回医院,她依然没有回来,一想到她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容湛就焦急万分。
他知道,眼睁睁看着叶可馨将她推下去,没有来得及阻止是他的错,看她从楼梯上滚落,他居然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是他混蛋,可是,那时候,他真的气疯,气傻了,如若他心里不在乎她,又岂会被这些情绪所影响?
都说在爱情里,女人会变成傻瓜,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呢?所谓精明与睿智,那都是因为无关痛痒,并不在乎;可一旦爱了,在乎了,又怎么可能做到自制与冷静?除非他的爱是虚假的,否则,所有的精明都会在那一刻消失不见。
在以后的几天里,容湛几乎将整个T市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云希的踪影,她就像是一瞬间,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没有给他留下只字片语,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那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没有一丝的留恋,没有一丝挂念,绝决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连续一个月,容湛一直在寻找着云希,没有找到她,却迎来了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这是一个周末的上午,容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周嫂上来通知他,有一位客人来访。
他这间位于芙蓉道的别墅,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他不禁有些纳闷,究竟谁会来呢?
“带他到书房来吧,我去换下衣服。”容湛吩咐了一声,起身回房。
容湛换了套衣服,重新回到书房,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时,他愣了一下,“是你?”
“怎么?是不是太意外了?”骆骁骁从沙发上站起来,妖孽的俊容阴鸷冰冷,仿佛冰山一般地凝视着他。
容湛半眯着眼睛,“呵……没错,我的确是太意外了!即使想破天……也没想到会是骆少来访。”
骆骁骁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我是不会来的!”
“哦?那骆少就直截了当吧,所来究竟为何事?”容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顺手点了一支香烟。
骆骁骁微微挑眉,“何事?这还需要我明说吗?”
“当然,骆少不言明,容某怎么会知道?”容湛轻吐着烟圈,若无其是地说道。
骆骁骁冷着脸,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问你,云希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容湛身体一僵,这个名字就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呼吸一滞的同时,那疼痛随即从心底向身体蔓延开来……
一段时间以来,这个名字就是他心里不能触碰的伤口,他不敢去想,更不许别人提起,每每提及,他的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云希那双幽怨、哀伤的眼睛,还有那被鲜血染红的裙子和双手,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切都是心里最深的痛。
可是,即使如此,他不认为骆骁骁有来质问他的权利,他和云希,无论爱与恨,那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无需外人来插手。
“骆少,你不觉得……这是我的家事吗?关于云希的事……我有必要向你报备吗?”容湛冷冷地回道。
骆骁骁不怒反笑,“那我倒想请问一下,你和云希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给过她任何一个名份吗?她只是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就算是这样,你又真心对待过她吗?你对她的伤害,我次次都看在眼里,可作为朋友,我能做的有限,容湛,拍拍你的良心,你对得起她吗?”
容湛沉着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半晌才说道:“就算如此,她终究还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权利来质问我?”
“我当然有!”骆骁骁一双利目锁在他的脸上,咄咄开口,“因为云希曾答应过我,一定会过很好,很快乐,现在她不好,我当然要来过问!容湛,她到底在哪里?”
容湛拧了下眉头,“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骆骁骁瞪着他,“容湛,你究竟对云希做了什么?她那么爱你,若不是你伤透了她的心,她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湛冷眼看他,“我说过了,这是我和云希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
“好,我可以不插手,那你告诉我云希在哪里?只要让我知道云希安好,我马上就走。”骆骁骁握紧拳头,俊容棱角突显。
听到骆骁骁这番话,容湛说不出的恼火,堵气说道:“她好不好我不知道,哼,她半个字都没留下就消失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找别的男人去了?”他转眸看着他,戏谑道:“她没去找你吗?”
骆骁骁倏地眯起眼睛,双眸在一瞬间闪过火花,大手在身侧收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下一秒,他犹如一阵风似地冲到容湛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厉地瞪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容湛不怒反笑,深邃的眼眸扫了一下骆骁骁的手,接着不在乎地说道:“怎么?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在充当她的保护神吗?以前她遇到不开心的事,不就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你吗?我真怀疑,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们俩联手在欺骗我,说不定乔云希早就去了北京,只骗我……”
“噗……”话未说完,一记又重又狠地拳头砸在他的脸上,顿时眼前一花,完全没有准备的容湛踉跄了几步,一个趔趄撞在了书柜上,可还不等回过神,骆骁骁再次冲上前,揪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刚刚那一拳,是你欠云希的!”说完,再次挥起拳头,又是重重地一击,“这一拳,是我替云希向你讨要的!”他将他死死地抵在柜子上,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容湛,你给我记住,云希我会找,即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不过,我找到她,绝不会让她再回到你的身边!而你……也绝不许再骚扰她,否则……我骆骁骁即使倾其所有,也绝不会放过你!”说完,他双手抓住他用力往墙上一掼,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一瞪,转身,大步离开!
容湛靠在墙上,怔愣了良久,骆骁骁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他苦涩地扯了下嘴角,牵扯的疼痛让他不由地吸气,只是,和心里的痛比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也活该受骆骁骁这两拳,如果不是痛恨到极至,如果不是伤心到绝望,云希又怎么会没留下只字片语,就那样消失了,甚至连自己的行李,甚至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都来不及带走。
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什么,容湛疯了一般地打开书房门,冲进了云希之前的房间里。
他打开衣柜,将压在最底层的行李箱打开,里面的衣服一古脑地倒出来,那本印着白玉兰花的日记本赫然躺在里面。
他犹豫了一下,颤抖地拿了起来,看了看那小小的锁孔,起身回到书房。
从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他拿出另一本印着白蔷薇的日记本,这是前不久,他从容宅带过来,锁在抽屉里的。
将带在上面的小钥匙拔了下来,尝试着将钥匙插入另一个本子的锁孔里,只听“啪嗒”一下,锁……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