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跪到了沙发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说:“我就问你,结不结婚?”
燕少完全在状况之外,竟然反问我:“为什么要结婚?不是说好了年底吗?房子装修了还要放半年的呢。”
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思维,我问他:“是孩子重要还是房子重要?燕家是没别的房子了吗?”
燕少很抬扛地说:“那你还逼着问结不结婚,你不废话吗?”
我简直想要给他一耳光,我咬牙切齿地:“燕步云,我才不要大着肚子穿婚纱,我也不要在婚礼上还得奶孩子,你给我搞清楚了。我马上要结婚,如果不能结,那么我们就玩完了!”
燕少听到我这样逼他,竟然笑了一下,然后问我:“如果我不肯结,那么你是不是就要去打掉孩子?”
我愣了一下。
我根本没想到,燕少知道我有了孩子,根本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喜悦,反而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现在居然告诉我,只有年底才能结婚,还问我是不是要打掉孩子。
我的心头顿时涌上一种非常酸楚非常伤心的感觉,我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他,对他说:“既然你觉得怀孕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想因为我怀孕改变你的计划,那么我打掉孩子与否,也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说完这句话,我拎起包,就朝外面走去。
我等着燕少来拉我。
往前随随便便吵个架,我要走什么的,他都会上来拉着我哄我呢。
谁知道一直到我进了电梯,到了楼下花园,燕少也没有过来。
我走着走着,一直走到了大街上,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都说压力之下才见真人性。
没想到我怀孕了,燕少竟然是这种表态。
当然,我确实是意外怀孕,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计划,可是宝宝来了,我们不该是高兴吗,不该是为了这个小生命而欢欣雀跃的计划吗?
这是我不正常,还是燕少不正常?
我边哭边走,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等走到一个街角花园,我坐下来,简直是捂脸大哭。
哭了没一会儿,我就哭饿了。
自己去街边买了个面包,吃了个干干净净,谁知道刚吃下肚,又一阵反胃,吐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我更加饿了。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糟糕透了。
一时不爽,我又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我才觉得累了,人就是这样没出息,虽然心中各种不爽,但还是想要回家睡觉。
一旦得知怀孕的消息,我顿时觉得我脆弱指数噌噌往上涨。
一想到燕少的态度,我的玻璃心就碎得不能再碎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宝宝,我到底是不是要把它留下来。
人当了母亲,一下子各种想法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觉得怀不怀孕问题都不大,怀上不合适也可以打掉。
可是真的一怀孕,顿时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特别特别可爱的小生命,莫名其妙就有一种依恋的感觉。
我挥了手,叫了一辆车。
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我想,我要叫个外卖的鲫鱼汤,然后美美睡一觉。
不对,干这些事之前,我要把燕少从我家赶出去。
如果他还有那个脸留在那里的话。
我乱糟糟地想着。
宝宝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我不会放任我的孩子被无情的流掉,我自己经济能力也是不错的。
要抚养孩子是根本不成问题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孩子父亲的问题,我应该再找燕少谈一谈,如果他不准备做父亲的话,那我就只有去找一个外国男人结婚了。
反正外国男人只要喜欢你,也不会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了。
嗯,打定主意,我心情又好了一点了。
我这人最怕的就是没有方向,只要有方向有目标,我心里就有了底。
胡思乱想着,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师傅把我拉到哪里去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出租车已经出城了。
我一时惊讶,忙对前面的师傅说:“师傅,你开错了!快点调头。”
前面的司机压根当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似的,只管往前开。
吓得我,简直想要直接开门下车。
然而一去开门,才发现这车门是锁死了的,根本打不开。
我欲哭无泪,死命大喊,然而我和司机之间隔了一道不锈钢栅栏,我现在才发现,我等于是被囚在车里了。
心急火燎的给燕少打电话,发现手机居然没信号,没信号?
我开始问司机,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是谁派他来的,是要对我怎么样?
然而不管我怎么问,他都充耳不闻。
就这么一路开一路开,开出了市区,直接朝郊外开去了。
我全身紧张,紧张着紧张着,又觉得好困,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
我连忙坐起来,司机已经不在前面了,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而天色,已经暗了,外面漆黑一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我去开车门,轻轻一扣,竟然打开了。
我连忙下车,把手机手电打开,正准备照一照自己在哪里。
突然耳旁嗒的一声轻响,是电流交汇的声音。
整个四周猛然间亮了起来。
我又是一惊。
环顾四周,我发现我居然来到了盛唐的古街。
曾经,我第一次见到燕少的盛唐古街。
一阵风吹过,我简直是全身鸡皮疙瘩起。
妈妈咪呀,我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超能力,没龙马鳞也没貔貅目,身体里也没什么麒麟大人。
只有一个还没成型的小宝宝。
这改不是新的恐怖片开始的节奏了吧。
但尽管我心惶惶,还是禁不住打量起这久违的古街。
灯笼很明显,是新换的,灯光也十分明亮,街上回荡着一种新的油漆的味道,看样子刚刚翻新过。
要不是,要不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话。
我还是开始往前走了。
一步步的走,路过那些关闭的店门。
笔直的街道,河水一般流向远方,街灯一路延续,仿佛要开到天上去了一样。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前方的灯光。
不一样的灯光,橘红色的,温暖的灯光。从整条街,唯一的一个开着的店铺里传来。
我心里有点预料到了什么,但还是朝那灯光之处走了过去。
店铺的门是开着的,在那门厅里,有一个古香古色的柜台。
柜台后的男人,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正在擦拭着柜台之上的宫灯。
我踏入了店门。
我此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是走向了他,缓缓地走向了他。
柜台后的男子,抬起了他温润的眼,对我轻轻一笑。
然后他说——
“美女住店吗?”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在湿润。
我说,是的,我要住店。
我要……住店。
男人微笑起来,如此微笑,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那般的相像,又是那样的不同。
他从柜台后绕了过来。
他的身姿,比起几年前,比起那一次魂魄的相遇,更要挺拔,他低下头,很是恶趣味地对我吐气:“不过今晚上,已经打烊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又偏着头,思考状:“不过我店里还缺一个老板娘,这位小姐,愿意来跟我一起看店吗?”
店里面静默了片刻。
然后我才把眼泪咽了下去,我问:“当老板娘的话,有什么好处吗?”
男人抱着我,笑得那般好看,他说:“可以和老板一起生猴子,生很多很多猴子,然后幸福一直到老。”
我低下头,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我说:“不行。”
燕少马上很失望的样子:“啊,为什么啊?”
他好像立马要跪下一样,拉着我:“莹莹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吧?我今天下午逗你玩的呢,不逗你走,我怎么能在这里等你呢?”
我装出很不满的样子:“因为,求婚没有钻戒啊。”
燕少听到我这样说,马上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求什么婚啊,离都没离,求什么求,你要钻石,改天我们去买一箩筐。”
我确信自己的耳朵没问题,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燕少马上左顾右盼的样子:“啊?刚才说什么了?谁说什么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谁说的没离婚?怎么回事?”
燕少被我揪得快要断气的样子,他抓住我的手:“那个……”他很耍无赖地,“户口本上根本就不是燕步云的名字咯,所以离婚协议是不生效的咯。”
我……
我这才觉得我被耍了,搞了半天,我还是个已婚妇女!
我说:“那为什么我拿到离婚证书了?你不会办的是假证吧?”
燕少看着一边:“额……天桥下面办这种的不是很多吗?”
我要撒泼了,我要满地打滚了。
我说:“不行我去玩弄了,分居两年以上不是事实离婚了吗?我要找法院判决。”
燕少急忙抱住我:“这不是恢复同居了吗,这不是早恢复了吗,老婆大人,你放心,以前的婚礼那么草率,这次我们大婚好不好,去大溪地举行婚礼,请所有的好朋友和家人,还要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