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3日星期三晴
我不敢面对妈妈那诡异的冷冷的笑容,我急忙转身用背对着妈妈。
白医生近乎疯狂的笑声仍不断地从手机里传出,身后又是妈妈诡异的冷冷的笑,一瞬间我几乎要崩溃了。
我关掉手机,白医生的笑声消失了,一刹那屋子里显得异常的安静。
妈妈是病人,我不应该排斥她,我强撑着胆子,朝妈妈慢慢转过身去,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此刻,妈妈也正充满疑虑地望着我,“白医生怎么啦?”妈妈问。
我疑惑地望着妈妈,妈妈也充满疑虑地望着我,刚才那个脸上充满冷冷的诡异笑容的妈妈不见了。是妈妈刚才不正常了,还是我刚才发生错觉了?
“白医生怎么啦?”妈妈又问了句,此刻的妈妈显得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我心里又踏实了些。我告诉妈妈,这个白医生可能有诈。
不等妈妈再问,我拿出手机查询边海市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号码,号码查到了,是边海市精神病院值班室的电话,我看看表,这时才是清晨五点过十分,这个时候值班室有人上班吗?
我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出乎我的意料,电话铃声才响了两下,就有人接听电话了,接听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大概她是被我的电话从梦中惊醒的,她的声音里透着睡意,“这里是边海市精神病院,请问有什么事?”
我该怎么说呢?偌大一个医院,我说白书,她知道吗?还是向她问下医院人事科的电话号码吧,待八点钟后,再打人事科询问白书一事。
这样决定后,我就向对方要了人事科的电话号码,对方很快就把人事科的号码报给我了,在道过谢,我就要挂断电话之际,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请问,你知道白书医生吗?”
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这值班的人竟然知道白书,她道:“白书,我们全院的人都知道,他是我们医院的招牌医生呀,怎么啦,你有事找他。”
“是的,我就是有事情要找他。”我急忙道。
“那你太晚了”值班的女人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都已经出国两年了。”
“你确认吗?”我问道。
“这还有假?他离开后,他家在边海的房子就卖给我们主任的。”女人说。
“那你知道他在山里还有房产吗?”我问。
“应该没有,我们主任和他办理房屋过户手续时,我陪同我们主任一起去的,我记得当时白书说过他的同学都有两套、三套房子,他工作这么些年,就只有这一所房产。”女人说到这里,突然对我产生警觉:“你是什么人?你和白书有什么关系吗?”
我把我如何经人介绍和白书联系上,又如何来到山里白书的木楼的经过对值班的女人做了简要介绍。值班女人听完后,直说我上当了,要我报警。
我默默地挂断电话,把我们目前的处境告诉了妈妈,妈妈听了我的话,她的神情也由疑虑转而紧张,“那你快报警吧。”妈妈说。
是的,应该立即报警,我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然而电话刚响了两声,就断了。我准备再次重新拨打,这时我才发现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之前我的手机就出现了几次电量不足的警示,我竟然忽略了。
“妈妈,把你手机给我吧。”我抬头对身旁的妈妈道。当我的目光与妈妈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我心中又是一凛,妈妈目光直直地望着我,不说一句话。
“妈妈,你怎么啦?”我小心地望着妈妈,心里止不住地担忧,难道妈妈又不正常了?
妈妈仍然不说一句话,她定定地望着我,嘴角渐渐泛起一丝笑意,那笑意里透着彻骨的寒气。
我站起身,胆怯地一步步向后退,但眼睛仍望着妈妈,小心地询问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妈妈突然站起身,将头一甩,她的一头秀发立即遮住了她的脸,她喉管里同时发出了阴冷的笑声,这声音全然不是她平时的声音,她就这样笑着,一步步朝我逼近。
眼前的情景让我简直是心胆俱裂,这不是我妈妈,不是的!
我拉开门,转身就往楼下跑,我一边跑,一边担心“白医生”会突然从哪个角落跑出来朝我发起袭击。
楼下静静的,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顺利地拉开木楼大门,一头跑了出去。
我双腿酸软,跌跌撞撞地来到那条山中小径上,此时天色渐渐亮了,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心里仍然住不住地狂跳。
妈妈披头散发,嘴里发出婴儿的啼叫朝我步步逼近的情景在我眼前历历在目,不,那不是我的妈妈,绝对不是我的妈妈!
我想起秋千架旁,妈妈狠命地推动秋千的近乎疯狂的举动,那个“妈妈”应该也不是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又去了哪里?
我想起了爸爸,此时此刻,我多想听到爸爸的声音呀,可是我手里没有手机,那个没了电的手机还在我住的那间客房里。
如果此时,我和爸爸联系上了,爸爸会怎么对我说呢?
“去把你妈妈接出来,她是病人,你是她的女儿,你不能把她丢在那个危险的地方不管。”如果我和爸爸联系上了,爸爸一定会对我这样说。我至今不明白,爸爸为何突然提出和妈妈离婚,但我有一点明白,虽然爸爸和妈妈离了婚,但爸爸一直在暗中关心着我和妈妈。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我的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了,妈妈就是一个病人,我不能把她丢在那个危险的地方不管,这样想着,我又起身朝那栋木楼走去。
我刚走近木楼,妈妈突然从楼里冲出来,她一眼看见我,惊魂未定地“婷婷,快跑,快跑!”
我傻傻地站着望着她,此时的妈妈又显得很正常了,妈妈跑上前,一把拉住我就跑,一边道:“快,他们追来了。”
我知道妈妈的这个“他们”一定是“白医生”他们,我和妈妈手拉着手朝来时的路跑去,我和妈妈终于跑上了那条小径,身后却并没有动静,我回过头去,身后并没有人追来。
我不敢懈怠,我对妈妈说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很快,我们又找到了进山那天我放行李箱的那块巨大的石头,我和妈妈躲到了那块石头后。
妈妈和我紧紧挨着,躲藏在巨石后,我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我将妈妈紧紧地抱住,心里是一阵阵地疼。
妈妈似乎并不知道她之前那怪异的表现,她也不问我为何先于她跑出了木楼,她只说她听到木楼里有声音狂笑,并大叫“你们跑不出去了。”
“你们跑不出去了”这句话让我心里又一紧,是的啊,道路塌方,这栋木楼和它附近的地盘就是一座孤岛,我和妈妈如何能在这个地方再坚持四五天?
我问妈妈,她手机带出来没有,妈妈摇摇头,说她是惊慌之下跑出来的,忘记了带手机。
就在这时小径上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白医生”他们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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