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2日星期二晴(四)
我和妈妈一起下楼,来到楼下客厅,我和妈妈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但内心里都是深深的不安。
我悄声告诉妈妈,我们得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暗中窥视我们的人放松警惕。
妈妈悄声道:“那张符都已经放到我房间的桌上,我们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想想也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我走到厨房,我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将菜刀放在沙发上,然后紧紧挨着菜刀坐下。
妈妈看了菜刀一眼,她明白我的意思,朝我点点头表示对我的举动赞同。
我打开电视,但是只见电视上人影晃动,我什么也看不进去。我看了身旁妈妈一眼,我看见妈妈双眼看着电视,表情木然,妈妈也和我一样,什么也看不进去。
我突然想到素素,真是奇怪了,素素怎么一直不回我电话?我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素素电话,然而电话里传出的电脑值班的声音是“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不可能呀,我又接连拨打两次,结果都一样。
妈妈望着我,道“给谁打电话?”
“素素,可是很奇怪她的号码怎么变成空号了?”我说。
妈妈没有接着我的话说,她悄声道:“婷婷,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说到这里妈妈脸上有一丝兴奋。
“你说。”我望着妈妈。
妈妈警觉地四下打望了一下,然后悄声道:“白医生不是说还有四五天时间,他才能到吗?我们就做好四五天的食品,把食品端到房间去,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一直等到白医生回来。”
天,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妈妈能够有这个主意,使得我对她的精神状况也放心了许多。
说做就做,我和妈妈立即来到厨房,主食做了饺子和米饭,然后做了几个小菜,好在天气渐渐转凉了,这些菜估计还是能够放个三、四天的。
我和妈妈将饭菜端到我住的客房后,妈妈又对我道,“还需要拿两个盆。”我先是愣了一下,但我随即明白妈妈的意思了,我和妈妈的肠胃不能只进不出呀,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来,整个屋子里就会臭烘烘的,我心里不免有些犯怵。
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道“没关系的,我之所以要两个盆,就是为了用一个盆将另一个盆扣上,以免影响屋子里的空气。”
妈妈想得真是周道,我立即下楼,找了两个盆子回到客房。
一切准备停当,我和妈妈都松了口气,我将客房门反锁了,回头看妈妈,妈妈脸上的表情比之前安心了许多。
晚饭后,我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幸好当时把这笔记本电脑带了来,否则这几天怎么过?
妈妈则打开她带来的书,妈妈很喜欢春上春树的作品,她现在看的就是他的书。
我不知道妈妈看书看进去没有,我反正是虽然盯着电脑,但大半心思都在监听屋子外的动静。
晚上十点过钟,我和妈妈决定睡觉,第一次没经洗漱就上床,还真有些不习惯。
除了昨晚和妈妈睡在一起,我记忆中还没有跟妈妈睡在一起的画面,妈妈说过我从出生就是单独睡,只是我的小床紧挨着她和爸爸的大床,在我四岁后,我就有了自己的房间。
我和妈妈都对两人睡在一起有些不太习惯,昨晚两人躺在一起就觉得有些别扭,眼下也是一样。我们是母女呀,我想起电视上别的母女睡在一起那个亲昵劲,于是我也将手臂搭在妈妈身上,妈妈朝我笑笑,“睡吧。”就关了台灯。
最初,我紧竖着双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慢慢地睡意袭来,我便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走进了一片森林,满目的繁花绿树,从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隐隐的歌声,那是一首在影视作品中常常出现的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流行曲“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我朝着歌声走去,我脚下绊倒了一块石头,我脚一蹬,醒来了。然而梦中的歌声仍然在耳畔萦绕。
黑暗中我睁大了眼睛,不对,我感觉那还在我耳畔萦绕的歌声怎么好像就在现实中,我坐起身,仔细聆听,对,那歌声似乎就从楼里的某个角落传来,我不敢开灯,我悄悄起床,走到门边,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对的,我的判断没有错,那歌声似乎从楼上的某个房间传来,在这深夜的漆黑的小楼里,显得异常诡异。
我悄悄走回床头,我坚信,只要我和妈妈不出门,我们就应该是安全的。
我重新躺上床,我突然一惊,我身旁的妈妈原来躺着的地方是空的,窗外的歌声使得我不敢贸然开灯,我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妈妈真的不在屋子里了,我将手机电筒光移到门上,原先反锁的门被打开了,我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我抬腕看表,此时正是凌晨二点钟。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门外的歌声仍然若隐若现地传来,我站在屋子里六神无主,怎么办?妈妈去了哪里?
不行,我得去找妈妈,我悄悄拉开客房门,眼前的走廊上一盏昏暗的灯亮着,我记得晚上我和妈妈进入客房前,这盏灯是被我们关了的,现在却幽幽地亮着。
“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歌声比刚才清晰了一些,这下似乎又是从楼下传来的了。
我心里恐惧得要命,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妈妈,我突然想起从厨房里拿回客房的那把菜刀,我回身进屋拿起菜刀,再次走到门口,思索着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就在我将目光转向楼下客厅时,我一惊,楼下客厅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一盏大吊灯上只有一颗灯泡是亮的,所以楼下的灯光和走廊上的灯光一样有些昏暗,这昏暗的灯光使得那萦绕在木楼里的歌声显得更加诡异。
是先下楼找妈妈呢,还是在楼上的另两个房间找妈妈?我犹疑了一下,决定先去隔壁王医生的房间看看。
我走出客房门,来到走廊上,我拉灭了走廊上那盏昏暗的灯,我无意间往楼下客厅瞟了一眼,我又是一惊,我看见一个浑身黑衣服,长发飘飘的女子从客厅里一闪而过就进入卫生间了,我心里吓得咚咚直跳,没错,这个身影就是我和妈妈刚搬进别墅那晚进入别墅的那个疯子。
这疯子为啥就盯上我和妈妈了?她是疯子吗?
联想到我和妈妈搬进别墅那晚,与疯子同时闯入别墅的那位神秘人,我意识到眼下进入这木楼的人除了疯子,一定还有他人,只是眼下这人又躲藏在哪里?
来不及思考这些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妈妈。
我轻悄悄地朝白医生的房间走去,怎么?白医生房间里好像有人说话,莫非和疯子同时闯入这木楼里的人不止一个?
我感觉到我握着菜刀的手心冒汗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妈妈,我此时肯定应该溜回客房将门反锁。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我想迅速越过白医生的房间,去另一间客房看看妈妈在不在那里。
然而当我走过白医生房间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我想听听里面的人究竟在说什么?一个熟悉的悄悄的声音传进我耳朵,这声音让我的心脏瞬间几乎停止跳动,妈妈的声音,对的,没错就是妈妈的声音,声音放得很低,听不清她在说啥,但这的确是她的声音。
我靠近门口,仔细倾听,“婷婷认为我相信了自己神经不正常……”
什么意思?难道妈妈一直认为自己是正常的?她在我面前表现出的相信自己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是假装的?那么她为何要这样假装,并和我来这山里治病?她现在躲在白医生房间里又是在和谁说话?
我心里乱极了,也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