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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永远的守望(2)

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流传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可谓家喻户晓。在中国,花木兰是以孝女的形象出现的,她孝顺年老的父亲,爱惜年幼的弟弟,在战场上驰骋沙场,勇敢杀敌,抵御外辱,为民族尽忠,而且她还不慕高官厚禄,只愿“还故乡”与家人团聚等等,我们已赋予了她太多的优秀道德品格,使她成为中国女性的杰出代表,这是外国人尤其是西方人所无法理解的文化差异。倘若追究木兰代父从军故事的真实性,不难看出其演绎的成分很多,至少有两处明显的硬伤:一是木兰只是个织布女,并没有经过什么专门的军事训练,但一上战场,居然能够屡立战功,未免也太牵强了;二是木兰在军营中长达12年,她与战友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而同行的伙伴居然毫无察觉,也就太不可思议了。连作者大概也看出了这些,所以在《木兰辞》的最后解释说,是因为“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样的解释狡辩的成分未免也太多了些。

但所有这些,都没有影响故事的流传,它被一次次搬上舞台,长演不衰,这说明我们多么需要这种传统的文化精神,即使是在今天我们也仍然需要讲孝道、讲忠勇,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花木兰是古代的,也是现代的,更是永远的。

喝酒和喝茶

薛来彩

北方人喜欢喝酒,南方人喜欢喝茶,所以北方多酒肆,南方多茶馆。

追究起来,这应与他们所处的不同地理环境有关系,北方寒冷,喝酒御寒是最简便的方法,所以北方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能喝酒。南方气候炎热,茶可消暑解渴,喝茶会使人神清气爽,所以南方人爱喝茶。

在北方经常可以看到,下了班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到小饭馆里喝酒,外面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他们一边唠着,一边喝着,真是快活似神仙。男人们在酒桌上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喝死也不能被人吓死”,但见男人举杯问对方:“你和我感情铁不铁?”回答是“贼铁!”问话的人笑逐颜开,一仰头一杯酒下肚,将杯口朝下,高高举起。此时,对方即使再不胜酒力,也要一醉方休,这才够朋友。痛痛快快地喝酒,欢欢喜喜地划拳,高高兴兴地唠嗑,这就是北方人豪爽的秉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是高兴!北方男人爱喝酒,北方的女人也爱喝酒,而且只要端杯就会让你惊诧并震撼。前年冬天,我到哈尔滨就真正领教了北方女人的厉害。席间,我要了一杯红葡萄酒,一位北方女诗人见了,讥我喝红酒是“好色之徒”。她端起酒杯,豪气冲天地提出要陪每位在座的男士四杯白酒,我不敢也不好意思推辞,四杯酒下肚,已不知东南西北,回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但她却毫发未损,我算是真正领教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另层含义。

到南方做客,主人首先会请你喝茶,而且特别讲究礼仪,“茶重于礼”,主人会将茶杯放在托盘上端出,还会用双手奉上,表示自己对客人的最大尊重。与北方人大杯大碗喝酒不同,南方人喝茶用的是小盅,而且需细品慢尝。《红楼梦》里妙玉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这也体现了南方人的精细。南方人尤其喜欢喝早茶,早晨的茶楼雅座总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一边品茶一边吃糕点一边聊天,清新淡雅却也其乐融融。“偷得浮生闲半日,静坐庭前细品茗。如尘俗事眼前过,唯留清风绕衣裙。”有一年春天,我到武夷山游玩,当地朋友请我喝茶。我们到一个叫“清风月明”的茶楼,但见墙上挂着名人字画,配上雕花红木桌椅,一派清雅别致,古色古香。茶艺小姐身着蓝印花短袖衫,身材苗条娟秀,端着一个古雅精致的茶盘款款而来,上面放着紫砂壶和几个酒盅大小的茶杯,右手平托着盛茶的锡罐。端坐后,用镊子取出茶壶,茶杯放好。动作轻柔矫健,扑鼻的清香,丝丝缕缕从她的指间弥漫开来,我沉浸其中,享受到一种诗意的浸润,有种尘埃落定、浮华归于宁静的感觉,整个心都淡泊在清朗洁净中,真是“一盏清茗酬知音,半壁山房待明月”。

酒,热烈、香醇,塑造了北方人热情豪爽、刚强率直的性格;茶,自然、恬淡,孕育了南方人清柔细腻、精细智慧的个性。喝酒可以活跃气氛,在北方有“无酒不成席,无鱼不成宴”之说;喝茶可以健身养性,在南方有“一天三盅,雷打不动”的谚语。酒和茶都是待客之品,因品性不同,犹如阴阳之分。

古人云:饮酒可以成仙,品茶可以成道。其实北方人喝酒和南方人喝茶,喝的都是个心情,我觉得只有身心融入,方得其味。只要心情好,感情真,花前饮酒和月下品茶都是难得的人间乐事。

南京人吃酒

薛来彩

南京是六朝古都,文化底蕴丰厚,酒文化也十分流行。南京人喝酒,不叫“喝”,叫“吃”,郊区的乡民们把办喜事,叫“吃喜酒”。“吃”与“喝”的区别就在于它有一份庄重在里面。南京人吃酒既不像北方人那样大碗豪饮,也不像南方人那样浅斟低饮,而是不温不火,循序渐进,吃的是个感情,讲的是个礼数,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舐一舐;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

南京人吃酒很有讲究,一般是酒过三巡之后,主人才站起来敬酒,挨个的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再把喝空的酒杯往大家面前一晃,表示诚意。接着是副陪敬酒,然后是三陪、四陪跟着敬酒,最后才是大家自由喝酒。还有就是“鱼头对鱼尾”的说法,就是酒席上鱼上来,鱼头要对着主宾,和鱼尾对着的人要喝酒;一酒瓶倒完时,最后一个人被倒掉人要喝酒,叫“倒(道)喜”。

我刚到南京时,一个朋友请我去吃酒,同桌的有两位在政府机关当科长的,他们虽然初次相识,但喝起酒来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端杯一碰,一仰头一口喝光,再将杯子亮底,然后坐下来招呼大家一起吃菜,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那真叫干脆利落,爽!可是喝到最后,两人竟互相倾诉起工作中的不顺来,如遇知音,那些平日里压抑的情感,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倾泻而出,忽而百感交集,怒骂仄声;忽而兴高采烈,乐不可支;忽而无奈绝望,痛不欲生;忽而夸夸其谈,放怀大笑……两个初次相识的人,竟都把对方当作了知心朋友,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隐私,自己的失意,自己被人算计的过程等等,统统倒了出来,真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南京的文风很盛,文人相聚,少不了要吃酒。但他们吃酒既不像市井百姓那样注重礼仪,也不像官场吃酒那样讲公关、守分寸,随性散漫,不拘小节。这类聚会,我常参加,也乐意参加,席间或海阔天空的闲聊,或推心置腹的交流创作体会,或真诚倾诉生活辛酸,或漫无边际的纵论天下大事……其乐融融,痛痛快快,既有“醉中乾坤大,杯中日月长”的意蕴,也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豪情。颇有当年欧阳修“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意趣情怀。

最喜欢看郊区乡村办喜事时,村民们吃酒的场景,那是一种最原生态的喝酒方式,三亲四友,七姑八姨,阖家老少,喜聚一堂,放怀豪饮。当酒席进入高潮时,他们便不分大小,开始以猜拳行酒令斗酒,各人都用尽心机欲将对手灌醉,劝酒也很强悍,甚至有按住脑袋卡着脖子捏紧鼻子灌对手酒的,常常是欢笑一堂,嬉闹一片,体现了南京人的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哈尔滨印象

薛来彩

夏日的哈尔滨,和南方城市已没有什么区别,到处是滚滚的热浪。下了飞机到哈工大时,我已是汗流浃背。但哈尔滨的热与南方城市的热又是不同的,她的热是干热,灿烂的阳光把空气清洗得干干净净,使人感到一种爽气;而南方城市的热是湿热,空气总是淋淋糊糊的,使人感到憋闷。

这次到哈工大进行工作交流,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但哈尔滨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是欧式风情的建筑,二是时尚大胆的女孩。中央大街可以说是哈尔滨最精华的地方,也是欧式建筑最集中的地方。走进中央大街,我仿佛走进一条绮丽的建筑艺术长廊,整个大街都是用大大小小的花岗石铺成,这条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商业街,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欧式建筑,有罗马式的、哥特式的、拜占庭式、巴洛克式等等,汇集了文艺复兴、巴洛克、折衷主义及现代主义多种风格,可谓“五步一典,十步一观”。那些高耸入云的金色十字架与下端蒜头似的红绿相间的罗马式圆顶教堂,典雅、高贵、气派,像名闻遐迩的圣·索菲亚教堂、阿列克耶夫教堂等等,给这座粗犷的北方城市平添了几分优雅和浓郁的异国情调。接待我们的陈小姐说哈尔滨有“东方小巴黎”的美誉,中央大街是目前亚洲最长的步行街之一,全长1450米。鲁迅、瞿秋白、朱自清、徐悲鸿、郭沫若等一大批文化名人都曾在这里留下过足迹,瞿秋白曾怀着无限深情写哈尔滨:“总不免有种奇异的感想。”在中央大街,我发现各家店面都极有特色,什么中国药店、教育书店、华梅西餐馆、东方饺子馆、流丽时装店等等,都保持着古典精致的牌楼式建筑,看着就是一种艺术享受。陈小姐说哈尔滨市政府有规定,当街的民房不能随便拆盖和租给商家的,以保持百年老街的特色。

中央大街是美丽的,而走在中央大街上的哈尔滨女孩更是美丽动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大概是经历了太漫长的冬季,女孩们捂得太久,所以她们穿着都很大胆,纷纷露出苗条修长的身材,露出白皙的肩脖、大腿、背部,时尚而性感。接待我们的陈小姐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衫,配上超短红裙,清丽脱俗,她虽然硕士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但待人接物十分热情周到,给我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南方女子那样的羞羞答答,而是落落大方,频频和我们举杯,最后竟要和我PK,我自知不胜酒力,只得讨饶,我第一次真正领教了哈尔滨女子豪爽的性格。我觉得哈尔滨女人就像哈尔滨的天气一样纯粹,豪情直率,敢作敢为,敢爱敢恨。如果说江南女子犹如小桥流水,细柔婉约,那么哈尔滨女子就是大江大湖,波涛汹涌。同桌的还有老K几个哈尔滨的朋友,有他们在场,气氛总是融洽的、热情的。恰好老K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便热情的邀请他过来一起喝酒,半个小时后,老K的朋友来了,不是来了一个,而是带来了一拨人,竟然还有两个女的。老K的朋友们坐下后便一个个过来敬酒,和我们好象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在酒桌上,大家不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喝得都很开心。他们带着那份傻傻的可爱,叫人不爱都不行!我实在是喝多了,用眼睛看了看陈小姐,她便接过我的酒杯,毫不犹豫的全替我干了。我要谢她,她却摆摆手说:“没关系啦!咱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走出酒店,老K不无缺憾的说:“只怪我早生了几年,不然,我一定娶一个哈尔滨女人做老婆。太爽了!”大家都笑他酒后乱性,但我相信他虽然说的只是酒话,但绝对是真心话。

走出酒店,凉风习习,音乐悠扬,整个城市沐浴在温柔的灯光下,浪漫而美丽。我觉得夜幕下的哈尔滨更热情奔放,更有小资情调,更令人流连忘返。

送你一把米

薛来彩

三月雨下下下……

窗外那片青青的草地透出了活泼的春色,一株初萌的红杏,浅出几许芳荫。九莲塘的绿柳也该发芽了吧,这是一座城中之湖,离学校很近。辛杉就在小湖中的一座石桥上,将自己大学四年来的全部笔记,含着眼泪撒在湖中……

辛杉不常到我们女生宿舍,可每次去都是要吃要喝,把我们储蓄的食品连残渣都一扫而光,然后坐在椅子上穷吹海聊,天南地北、国际国内、芝麻绿豆……吹得玄乎又玄乎,吹得我们几个女孩目瞪口呆。辛杉确实到过不少地方,未进校前就是当地作协会员了。他的身材高大,是打篮球的好材料,可他声明自己不会打篮球,这是造物主的严重渎职。才认识不久,他便约我去看电影,我回绝了他,他竟把我写进了一篇小说《今晚请你看电影》,害得我背上了“冷酷无情女孩”的罪名。

以后遇到他,我赌气不理他。一次在食堂门口他把我拦住,嬉皮笑脸地说:“嗳,‘气功大师’,练‘气’功呢,可别把自己练成了皮球。”接着便做出拍球的动作。我憋不住,扑嗤一声笑了起来。他递给我一本散文诗集《七彩晨光》,我问:“谁写的?”“一个朋友。”我接过来一看是辛杉自己写的。其实我并不懂散文诗,遇到他却对他大大地夸赞了一番,他听了高兴得快疯了。他一兴奋便说:“今晚我请客!”可是到大排档时,他却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这家伙真坏,害得我被白白剥削了一顿晚餐。

后来,辛杉搞了一个什么“江城诗社”,死磨硬缠把我哄了进去。过了几天,他说为鼓励我的良好表现,特请我去跳舞,可是到了舞厅之后,他却在一个墙角独坐着。“嗳,为什么不跳舞?”他掏出一支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我不会!”“不会干嘛还请我来跳舞?”我有些愠怒,他却慢条慢理地说:“为了报答你嘛,对了,我给你找个舞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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