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大憨去了城市公园。大憨知道,周末的公园会增加许多游人,垃圾箱里的饮料瓶自然少不了。于是便买了一张门票进去了。胡乱走了一段距离,就在一片空旷的草地旁,一个场面把他吓了一跳:一位年轻的女士正在打另一个年轻人女孩呢!那位女士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扯着嗓子大吼大叫,骂一声,就往对方身体上砸一拳,似乎不打死人家不罢休。而那位女孩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不敢还手,也不敢回嘴,而是一个劲儿哀求。
见此情景,大憨实在沉不住气了。天啦,城里人也随便打人?瞧瞧周围的人,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竟没有一个去劝架。这可不行!在我们乡下,见人打架,哪有不管不问的道理?既然让我赶上了,就不管不行了!
大憨鼓足精神,朝打架的地方走去。走近了,才听明白了。原来,那被打的女孩是第三者插足呢,把打人的那位女士的男朋友撬了,两人在这里狭路相逢,才演出了一场复仇戏。
“王凌艳,你这个婊子、臊货、小妖精,你仗着自己年轻几岁,勾我老公,夺我幸福,你不知羞耻!姑奶奶打死你!掐死你!咬死你!扎了你!毁了你!让你人不人、鬼不鬼,一辈子没男人要!”那女士骂声不绝,嗓子都喊哑了,还不解气。末了,从兜里掏出一只墨水瓶水瓶儿,把一瓶墨汁儿全泼在那年轻的女孩脸上。
“饶了我吧,好姐姐!我该死!我该杀!我该打!我该骂!我不该当小三,我不该勾引你的老公!我不该村走你的幸福!我死有余辜!我不得好死!我活该一辈子没有人要!”那被打的女孩跪在地上,一边自责,一边打自己的耳光。
打人的女士咬牙切齿,仍不解心头之恨。她迎上前去,又把情敌踢了几脚,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罢手。
“姑娘!”大憨笑眯眯地迎上前去,自知比她大许多,便倚老卖老地喊起来。
“什么事?”打人的女士瞪起了眼睛。
“我说吧,那小姑娘认错了,也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
“不行!就是因为王凌艳这小妖精的插足,我老公才中了邪,不仅不要我了,还反目成仇,她能赔我这个损失吗?”
“要打就打我吧!”大憨依然笑眯眯地,“你就把我当做那个不要你、还跟你反目成仇的老公,往死里打吧,能解气就中!”
“捡破烂的,这可是你说的,打伤了你不能抱怨我!”
“不抱怨不抱怨!你就可劲儿打好了。”
大憨想:你一个弱女子,还能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打成啥样儿?
“马大头,你混蛋!你喜新厌旧,你过河拆桥,我操你姥姥!”那女子像唱戏的小旦,扯起嗓子吼了一阵儿,然后扑到大憨身上,又抓又咬,又掐又捏,又捶又捅,使出全身力气打骂。“我咬死你这个陈士美!我抓死你这个负心汉!我阉了你!我砍了你!我剐了你!我剥了你!我煎了你!我烧了你!我烤了你!我操你八辈子老祖宗!我要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爱你!我要让你永世碰不着女人!”
那女子不停地喊,不停地砸!不停地抓!尽管大憨左摇右晃,东躲西藏,却一次又一次地破了相,脸上血痕道道,身上血迹斑斑。直到她打够了,骂累了,这才收了手,倒在地上大声喘气,掏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给自己解渴。
“姑娘,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总算解气了吧。”大憨忍着疼痛,笑嘻嘻地说。
那女子撇撇嘴,没有回答。
“解了气,就快给那位小妹妹道歉吧,打人是不对的——一看你就是一个文化人,这个道理肯定懂。”
“你说什么?我的心情刚好一点儿,你又惹我生气是吗?”那女子可眼圆睁,满脸怒气,比刚才还可怕。
“好好好,不用你道歉,我去!我去!”大憨连忙摆手。
“姑娘,你受委屈了!”大憨满脸欢笑地走近那位小姑娘,“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后为人做事可要小心!”
大憨将她扶起来,却吓得脸色苍白。只见她眼神无光,面无表情,气息奄奄,就像死人一般。
“姑娘,你醒醒!”大憨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脸,突然从不知何处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您好,欢迎使用发泄人!发泄工作压力,请按左眼;发泄对上司的不满,请按右眼;发泄对第三者的仇恨,请按鼻子……”
“哇,原来是这样……”大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