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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跳楼

文/刘万里

夏冈从厂长的办公室冲了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愤怒使他的脸有点变形。

夏冈下岗了,他是刚从厂长的嘴里得知的,这个现实来的太突然,他没有一点心里准备。老婆早就下岗了,如今再加上他又下岗了,今后怎么生活?孩子的上学又该怎么办?……一连串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夏冈不想回家,他漫无目的在街上漫步,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他痛心疾首,心上像插着一把刀般难受和痛苦。好好想一想。他抬起头看见了市政府对面的高楼,他想到楼顶上坐一坐,这上面决对的安静。他爬上楼顶,站在上面整个城市几乎都呈现在眼前。他点燃了一只烟,坐在沿边,双脚吊在楼外。夏冈不明白,他是厂里的骨干,竟让他下岗了,而厂长的小姨子、书记的侄子在厂里是游手好闲之人,怎么不让他们下岗?

夏冈。抽完一只烟后,他看到楼下已聚集了不少人,都抬头看着他。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夏冈抬起头望了望天上,天上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夏冈明白了人们都在看他,把他当猴看。夏冈生气的站了起来,骂了一句脏话,“看你妈的X。”

人群开始骚动,有的喊道,“快跳啊……”

“要跳就跳,别让我们干等。”

“放勇敢点,跳。”

夏冈明白了,楼下的人都以为他要自杀,本来不想自杀的夏刚心情糟透了,站在高楼上他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跳下去,一死百了。夏刚大声说,“今天老子就要跳给你们看”。他后退了一步,他要做个朝前冲的架式。

楼下顿时热闹非凡,纷纷让开了一片空地。有的还兴奋地喊着,“一、二、三……”

夏冈站在楼沿边犹豫了,他想到了老婆和孩子,他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楼下响起了哄笑和鼓倒掌,夏冈精神上人点崩溃,他想用什么东西朝楼下的那些看客砸下去,他环视了一下楼顶,楼上什么都没有,他就点燃几根烟,猛吸几口,然后朝楼下扔去。楼下的人纷纷躲闪,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被烫的人便大骂不已。

“有种的,就跳!”

“不想死,就别干耗着,原来是个怕死鬼,害得老子白等了半天。”夏冈的精神又一次崩溃,他看到了楼下已围满了不少警察。其中一个警察用喇叭喊道,“楼上的人听着,市长要跟你通话,有什么困难就向市长说。”警察和市长都惊动了,这场戏看来不好收场,他要给观众一个满意的答复。夏冈感到自己的脑袋膨涨着,越变越大,意识也开始滞停,他的面前布满了一张又一张狞笑的脸,一只又一只张牙舞爪的手,在耻笑他,在撕咬着他的心……

夏冈突然张开双臂,他纵身一跃,他像一个轻盈的燕子飞上了天空……

夏冈落在一张网上,他只受了点轻伤。

当天晚上,市电视台播放了夏冈纵身一跃的壮观场面,接着日报也报道了《下岗工人跳楼,观众热烈喝倒彩》的消息,全国各大媒体都转载了这条消息,并展开了大讨论。

夏冈一夜之间成了名人,在市长的过问下,他这勇敢的一跳不仅让他和老婆重新找到了工作,而且还使他成为了一家电影制片的特技跳楼替身演员,据说片酬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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