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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乡随俗

送走了中年妇人和仓鼠,流浪鼠们兴奋坏了。胖胖高兴的理由当然始终是和“吃”有关的,在阳光小镇找食物看样子不再像外面一样难了。朵夏尔高兴的理由具有女孩子共有的特点,不再会累、不再会担惊受怕,这里有足够多的东西可以来改善生活的品质,甚至比原先在宠物笼里面享有的还要多。瑞恩高兴的理由比较特别,它一心想要更了解人类社会、更接近他们的日常生活,阳光小镇是一个巨大的“学校”,这里所有的人类和鼠类都可以是它的老师!

从现在开始,就算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居民”也没有关系吧,流浪鼠开始有些习惯小镇上鼠群的“主人翁”思维了。于是,它们开始仔细辨识这个小镇上人类为鼠群标志的特殊记号,并且按照标志的指引行进。学着其他鼠群的样使用开放式公益设施,比如鼠群的公共乐园、鼠群的集中取水点、鼠群的集中采食点,等等。在这里,可以与路边各式各样的老鼠甚至路人打招呼,这里最体面的打招呼的姿势是身体站直,并且把一只胳膊举得高高的,不停挥动小爪子,流浪鼠们很快就都掌握了……

阳光小镇上的老鼠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这句话不是说外面的世界老鼠有高低贵贱,这里所谓的“平等”是指人类豢养的鼠群和自主生活的鼠群之间的“社会地位”。在这个小镇,去人类家里生活,即便是生活在宠物笼里并不代表鼠群有“家鼠”和“野鼠”之分,成为家鼠是这里所有老鼠的必修课。在人类的家里,老鼠将学会如何与人类分享生活空间,哪些食物它们可以碰而哪些不行;它们将学会哪些地方是不卫生的,哪些地方可以安全通过,人类生活的饮食起居是怎么样的,如何学会不要去打扰人类;人类的家庭成员有哪些,和不同的人类相处要注意些什么,等等。

每只没有去过人类家庭生活的老鼠只需要白天待在小镇的中心广场,就会被喜欢它的人类领回家。一旦它学会了如何成为一只有教养的小镇“居民”,它就会被稳妥地送回中心广场,那代表它已经成功“毕业”了。每只“毕业”的老鼠都会收到来自豢养它的人类家庭的身份标志____一个漂亮的颈牌,在颈牌上会有人类家庭送给它的名字。当然这个名字老鼠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念,它的作用是让小镇的居民能够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只毕业的老鼠,并且可以用一个熟悉的名称来称呼它,就像曾经和它共处一室的人类邻居一样。

和小镇上形形色色的老鼠们交谈,流浪鼠们大致了解到了阳光小镇上鼠群独特的生活方式,并且被这种奇妙的安排所深深吸引。或许这就是“习俗”的力量吧,任何足以让人跌掉眼镜的事情一旦成为习俗,它就会被不偏不倚地沿袭下去。而且习俗持续的时间越长,所谓的“奇特”、“怪异”就越变得不再那么特殊,而会成为一种常态。这时,原本所谓的“正常”和“常规”在习俗面前却反倒显得不那么顺理成章了,就好像流浪鼠们刚到小镇上时,它们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反常”。

作为人类,我不得不说明,桑尼小镇的人鼠共生系统还远非瑞恩所了解到的那样简单。小镇上的开放式公益设施简直可以称为鼠群的“乌托邦”!在这里,小镇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鼠群的公共采食、饮水点提供给养。有分散在全镇各处的公共保育处,方便鼠群繁衍后代,同时又不会出现在某个局部场所鼠满为患。鼠群有经过特殊调教的排泄习惯,城市环卫工人可以方便地在固定场所清理鼠群的排泄物。

今天是流浪鼠们出远门以来过得最为安逸的一天,作为这里的“新居民”,瑞恩、胖胖和朵夏尔几乎可以忘记一切生活负担而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聚焦在游览小镇上。虽然,它们还没有仔细地讨论要在这里待多久,是否在这里定居,有没有必要像其他老鼠一样在中心广场等待有缘的人类来领养自己,但是小家伙们的直觉告诉自己,它们喜欢这里。

这天晚上,认识了许多新朋友的流浪鼠第一次和同类们在小镇的鼠类定居点狂欢着。它们一整晚都在聊天、享用美食或玩一些人类提供的特质玩具。流浪鼠们和小镇的鼠群分享着一路以来的惊险故事,而小镇的鼠群们则告诉流浪鼠们这里的奇闻逸事、风俗习惯,有几个年轻的老鼠还自告奋勇说要带瑞恩它们第二天去小镇上鼠群不太去的有意思的地方玩……

狂欢持续了很长时间,大家玩累了就躺在地上继续聊天,直到最后瑞恩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是依稀记得,它听见了朵夏尔在睡梦中叫着“爸爸”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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