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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瓦兰(一)

风雨不断,零用手将自己已湿的漆黑短碎发拂在脑后,风衣本就是一战时期出现的防风雨战斗服饰,所以零的身体倒是没有被风雨打湿。

目送了炽红的远去,零叹了口气,走到这座废弃大楼顶上左侧的一块翘起的碎石板后,那里,有着一个男孩在风雨瑟瑟发抖。

他是蹲着的,双手抱膝,将自己小小的身躯完全掩在石板之后。似乎生怕这个从直升机里下来的男人发现他。

零看着他,他也看着零,风雨中,两人注视着。零看得见男孩眼中的那一份流露出来的乞求。

他知道这个白人小孩在乞求什么,大概是想自己的生命不要这么早就完结吧。可是,在这个地方拥有生命真的是一种幸运吗?

要杀了他吗?零怔了怔。还来不及做出选择,一声在风雨中响彻的枪鸣犹如静谧林中的一声尖锐鹰啼,这便已经替他做了回答。

零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孩从蹲坐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双眼已经闭上,不知道他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是否还是如刚刚那般的乞求……也不知最后中枪的那一刻,他是否会有着一点狰狞,或解脱……

莫名的,心中又是泛起一阵无法被浇灭的焦躁,连带着刚才对那些朝炽红扔手雷的暴民的愤怒。

“哈,这还有看起来挺肥的羔羊呢!”后面传来了一句带着轻蔑语气的话。零缓缓地转过了身,在对面那栋拦腰倒塌的大楼之上,有着三个男人,两个白人和一个黑人。

一个白人拨动着手中的左轮手枪,零摇了摇头,不是他。

而黑人则拿着一柄匕首,他的腰后还有五六柄的样子,零再次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显得瘦高的白人,他的手中是一柄突击步枪,看外形好像是老版的M-16。零看了他一眼,是他,杀的那个孩子。

“呵,看这小崽子身上的衣服不错,我正想要一件这种衣服呢!”黑人笑了笑。但他的笑容下一刻就凝滞了,他看着那个不大的黄种人青年直接朝自己三人这里飞奔过来,一下子跃了起来,在这乌云之下,零的手中有一抹银亮。擅用飞刀的黑人自然认得这种熟悉的亮光,只有锋利的刀刃才能发出这种光芒!

拿着左轮的那名白人反应较快,提起左轮便是朝零开了一枪。

金属碰撞声猛然响起,零落在了三人中间,迅捷地一刀抹了仍在震惊之中的黑人的脖子,然后纵身一个前滚,翻在了一块碎石板的后面,在他的身后,突击步枪子弹射在地上而击起的尘土像影子一般跟随。

两个白人面面而觑,这一次,似乎踢到铁板了。而拿左轮的那个白人更是震惊,那个黄种人竟然可以用刀刃挡住他的子弹!

左轮枪的后坐力大是出了名的,而他手中这款老式左轮的后坐力相对的便是威力,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在他震惊之时,那个男人就已经从碎石板后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手中,不只是一把匕首,还有着一把手枪。

也是左轮!

零手中的这把左轮是柯尓特左轮中的一把特殊定制枪,是当初摩尔比专门为零定制的枪,全世界独此一把。枪名“孤狼”。

一声枪鸣,拿着左轮的白人应声倒地,他的眉心,已多出了一颗弹孔。他的死前最后一个动作是提枪射击,可惜,他没有零快,枪口还未对准零便已倒了下去。

零转头看向还剩下的那个白人,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在风雨雷鸣中显得格外狰狞……

零借着雨水洗去了双手染上的一些血迹,他的脚下,拿着M-16的男人的身体已经满目疮痍,他身体上每一道伤口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在刚才,他才流尽了他最后一滴可以流出的鲜血。

零杀了这三人并不是为了给那白人小孩报仇,除非是将军死了,零还不会为任何人报仇。如果不杀这三人,那么,这三人会放过零?零摇了摇头,这些事他在摩尔比时已经司空见惯,最后对杀小孩那个男人的虐杀倒也可以说是为那个孩子泄愤吧……

零已经将孤狼和他的飞刀又藏回了风衣里。孤狼是定制左轮枪,所用的子弹是十二点七毫米,这种已经属于狙击步枪和重机枪的子弹型号每一颗都是极其昂贵的,手枪中以往也就沙漠之鹰是这种子弹型号,现在多了一把孤狼。零六年未动用过孤狼,所剩的这种子弹也不多,但对于用左轮的白人,他还是用了一颗。

毕竟左轮枪不是所有人都敢用。真正懂枪的人知道,左轮枪的使用难度要比同口径自动手枪要高得多,威力自然也大得多。对那个用左轮的男人,可以说这是零的一种致敬。

“看来手还没有生。”零带着一点自嘲地说道。

他离开了这里,他的目标是华岳,那个将军让他去的地方。在瓦兰,零能接触到的只会是他早已精通的杀戮,而他真正想要学习的,是战争!

临行前,零拿走了那个黑人的七把飞刀。虽然这些刀属于劣质品,但差不多可以补充一下自己的军备,充当一下消耗品。零最擅长的倒不是枪械,而是飞刀的使用。

至于白人的左轮和M-16,零在一阵思考后便放弃了。左轮有孤狼就够了,这是专门为他定制的枪,他用孤狼就像是绝世剑客和他独一无二的专属佩剑,一把足矣。也只有孤狼,可以和零完美的契合,握枪,开枪,换弹,无论是哪一个步骤,都是完美的契合完成。而那个白人的M-16,这个已经老掉牙淘汰版本的M-16零自然是看不上,如果是新型号零或许还会感点兴趣。

而他们的子弹也没有十二点七毫米的大型子弹,所以零也没带走他们的一颗子弹。

在零走后,那些龟缩起来的暴民立即窜出,为争夺两个白人的武器弹药又发生了一次械斗。

雨水伴着鲜血,这就是瓦兰,这就是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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