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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荒狼祭坛

月华谷很大,大到谷中自成一界,山水皆备。月华谷很美,美得四季如春,恍如仙境。

荒月默念着,奔跑着,执着而坚定。平时一刻钟才能走完的行程,这一次他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可是没等他来得及喘息片刻就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得忘记了疲累,虽然这已经是他见过几次了的场景。

他刚一到达聚集在一起的荒狼族人边缘,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雷鸣般的轰隆声隐隐重脚下的大地传出,那情景就好像是一条巨龙在脚下穿石破土般搅动游荡一样。

这时狼群皆在聚精会神的望着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好像期盼着什么破土而出。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荒月已然到了族人们的身后。

“天苍谡,地芒临,祈祉荫泽…”前方空地之上五条身形硕大的荒狼分位端坐,紧紧闭合着双目同时口中齐齐念念有词。

荒月认得出,那正是族长和四位长老,每一次的考核仪式都是由他们来主持的。

随着他们口中碎碎的念着荒月听不懂的口诀,地下的轰鸣声突然停了一下,但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了刹那,紧接着一声好似天崩了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不是特别大,但却特别怪异,就像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开一样,直接响彻灵魂。

受此震荡,荒月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双耳,虽然那感觉异常难受,但他硬是忍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观在场的其他荒狼族的小辈们大部分都紧紧的将头埋在了父母的怀中。

响彻灵魂的声音在持续,狼群面前的地面也同时发生变化,大地龟裂,碎石散落,烟尘四溅。

荒月努力的眯着双眼尽力的向前张望着,他不想错过这一年才能见到一次的震撼场景。

烟尘弥漫之下,一个高台伴随着隆隆声缓缓由地面升起。突然,族长和长老们的声调猛然拔高,一双双血眸瞬间睁开,红光爆射“兽神祭坛,饮吾之血,启!”

最后一字落下,只见他们同时抬起一条前臂,闪着寒光的爪刃猛的弹出,朝着自己的另一条前臂划了下去。

顿时,殷红的鲜血由爪背汩汩涌出。那猩红的鲜血刚一接触石质地面便化作游蛇一般的血线开始蜿蜒游走。

十米方圆的圆形范围内,顷刻间便被血线游绘大半,隐约有一个无比繁杂纹图渐渐成形。

做完着一切,族长和长老们并没有停下动作,只见他们各个双目瞪,抬起那流血的爪臂猛地向着面前的空间挥划而下,“刺啦…”空气仿佛被割裂,更加令人难受的声音响起。

这次就连荒月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子更是向下矮了一截。

“嗷…”狼群中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荒月忍住脑海的剧痛努力向前张望,就见方才族长和长老们面前被利爪划过的天空各有一道近一米长的血色爪痕浮现。那爪痕就想是挂在空气中一般,纹丝不动,血光流转。

还未感叹这等场景的神奇,异变突起,只听天地间猛地爆发出一声狼啸,那狼啸声有天空传下,地上传出,堪堪在那不断升起的石台上炸响。

顿时,天地变色,狂风呼啸,族长和长老们那长长的鬓毛也随之张扬飞舞。

这时,就听石台上的族长血口怒张:“血祭兽神,先灵影现!”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只见祭坛之上红光大盛,一股远古气息也随之倾洒开来。同时一尊血红血红的狼形兽影也慢慢显现出来。

荒月感受着那洪荒猛兽般的气息只觉得这天地间一切都变得极其渺小,而那祭坛之上所渐渐显现的血色身影就仿若一尊千古神魔降世一般,威严、霸道,嗜血、不可一世。

时光在那尊血色虚影的影响下仿佛已经扭曲,究竟是一刹那还是已过千年荒月已然分不清,他只看到那狼影缓缓的抬起利爪,下一瞬间狼影的四周多出了五道垂挂于天地的爪痕,那爪痕散发着无匹、不屈的意志,瞬间将族长和长老们淹没,五道调音各异的狼啸随后接连由那爪痕内部响起。

荒月可以听出那的确是长老们和族长所发出的,可是仔细一听又有些不似,那声音非常的纯粹,毫无杂质,或者说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感觉就像是被那垂直于天地间的血色爪痕洗礼过一样,非常的怪异。

吼声持续了很久,祭坛的上升也持续了很久。终于,轰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停止,石台之上的吼啸平息,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也消逝而去。

飞扬的烟尘渐渐落散,整个狼群包括荒月在内都不禁惊呼一声。

此刻他们的面前哪里还是平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幢近十丈高的九层石台。

荒月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那拔地而起的石台。

石台基座正方,台顶正圆,石台上小下大,共为九层,由上至下逐层增大。整个石台占地超过方圆五百米,通体呈暗青色,整个石台由一块块方形不知名的石质材料严丝合缝堆砌而成,石台四面则是延伸而上的石阶,石阶之上布满青苔和枯藤,咋一看去,整个石台所散发着的古老悠久之意铺面而来。

还不待群狼感叹,石台顶部探出几个硕大的头颅,虽然他们的神情皆是有些萎靡,但荒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族长和长老们。

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可以看出他们的消耗非常的剧烈,除了族长神态还算自然外,其他的几位长老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突然,荒月感觉到全身一凉,连身上的毫毛都竖了起来,就好似一捧冰寒的凉水倾头倒下。惊诧之余他微微挪动目光,下一刻便和一道冷漠的目光对上,那冰冷的目光主人正是石台之上的族长,也就是自己的爷爷。

自从爹爹失踪之后,这个还算慈爱的爷爷就开始对自己冷漠起来,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冷意毫无感情。

对此,荒月也无可奈何,听闻爹爹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也是未来的族长继承人,然而爹爹却因自己而失踪,这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在他懂事之后,在族中每每遇见这位面无表情的爷爷时他总是选择避开。

但是此时,他避无可避,也不可能选择逃避,因为他要参加考核,他要去寻找父亲,不仅是报答他的收养之恩,同时也要给每一位荒狼族人一个交待。

所以,他一边直直的与荒狼族长对视着,一边迈开脚步径直向前方走去。

一步,有所感应的族人齐齐回头望了过来。两步,狼群中骤然响起了惊讶和嘲讽。三步,石台之上的族长狠狠的哼了一声。但是荒月毅然走了下去,即使没有娘亲和哥哥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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