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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科幻小说之父

—造访凡尔纳文学中心

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 1828–1905)出生于法国南特(Nante)的一个被卢瓦尔河环绕的小岛上。父亲是名律师。他身为法学家的办公室内充满了与电学有关的实验用物。儒勒幼年时爱听一位当画家的叔叔讲北美森林中印第安人的生活,及设置陷阱的白人猎户的风俗习惯。他八岁时对大海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回忆。十二岁时真正感受到了大海,有一次爬上一艘三桅船,站在甲板上感到无比的喜悦。

长大后凡尔纳先后取得法学学士与文学学士的学位,但他不想当法官,一度还担任过证券经纪人。1850年他开始创作,先是写戏剧和轻歌剧。

《英格兰和苏格兰旅行记》据称写于他31岁时(约1859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之译文称原文系根据凡尓纳图书馆所藏他的手稿整理而成,该书展现了维多利亚时代英格兰和苏格兰的风貌,介绍了历史、文学、建筑等方面的知识。书中多次提到苏格兰作家沃尔特·司各特(Walter Scott 1771–1832):爱丁堡的司各特纪念塔,他的作品《湖上夫人》中的卡娜琳娜湖,他笔下的民族英雄罗布·罗伊的逃亡路线……也提到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出生于林利斯哥,在敦巴顿成长,于斯特林戴上王冠。最后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小礼堂中,玛丽·斯图亚特与伊丽莎白一世两人的墓相邻,在长眠中重新在一起,“令最无情的观者也为之动容”。(玛丽的死刑判决书是由伊丽莎白女王签署的)伦敦塔的武器库中展出了斩去埃塞克斯公爵首级的利斧。伦敦杜莎夫人蜡像馆内的加里波第(1807–1882意大利革命家)的蜡像也早已更换,今日不再能见到。凡尔纳在书中不时赞扬英国。但于1867年的《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一书中,无情地揭露了英国殖民主义者的冷血和暴力。

凡尔纳的第一部科幻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1862)开创了科幻小说的先河。以后四十年中平均每年出版小说一至二部。七十余部作品中,大部分是科幻小说。他将科幻小说总称《在已知和未知的世界中奇异的漫游》,分为两大类:(1)在未来的世界中漫游,如《地心游记》、《环游月球》;(2)在已知的世界中漫游,如《八十天环游地球》、《神秘岛》。

《地心游记》(1864) 所述的斯奈菲尔火山位于冰岛,高约5000尺,濒临格陵兰海。一位具有献身精神的科学家,受前人一封密码信的影响,从火山口下到地心,沿途经过缺水、迷途、暴风雨等三个月的艰苦跋涉,终于完成科学探险,重返地面。全书充满幻想和传奇色彩,发表后风靡全球。

《海底两万里》(1970) 据说是乔治·桑建议他写的。她的信中称:“尽快带领我们去大洋的深处—乘坐水下机器,遨游深海”。他的侄子也回忆称:“我的叔叔只对三件事热心:自由、音乐和大海。”波德莱尔(1821–1867 法国诗人)认为凡尔纳对大海有一种强烈的原始冲动。凡尔纳常随任远洋船长的弟弟一起出海,写作本书表达了他对大海长久的眷恋。书中叙述一位博物学家应邀去美国参加一项科学考察活动后,登上一艘驱逐舰,参与将怪物从海洋中清除出去的行动。经过一番较量,驱逐舰受重创,博物学家、他的仆人及一名捕鲸手,都成了怪物的俘虏。原来怪物即为当时尚不为人知的潜水艇。以后该艇也遇险:搁浅、受土著袭击、为南极的冰层围困、艇内缺氧……凭着潜艇的精密结构和艇长的智慧和沉着,得以一一化险为夷,终于完成十一万公里的海底行程。(书名指的里是古海里,1古海里=5.556公里)

《环游月球》(1870) 讲述两名美国炮兵和一名法国记者登上月球,并成功返回地球的故事。凡尔纳第一个提出发射人造卫星的概念。

《八十天环游地球》(1872) 本书主人公福格以八十天环游世界一周与人打赌。一开始即因火车停驶改坐气球,飘至西班牙后,男仆斗牛获胜才顺利租船至印度。以后经香港坐帆船至横滨,再转往美国。坐火车横贯美国时遇上印第安人及野牛袭击,到纽约后再搭船返英国。结局是因事先没估计到的时差,得以准时抵达伦敦。

此书有使人奋发、勇于创新的意义,但也有些描述是不当的。如通过福格之口对中国人、日本人、印度人等亚洲人表示轻蔑,把印第安人描写为盗匪。但书中对印度妇女可悲的殉葬命运,作了有力的控诉,他将“寡妇殉夫”写成自火刑架救下寡妇。本书是他最受欢迎的作品,左拉曾在《费加罗报》撰文称颂,小说也多次被搬上舞台及银幕。

《神秘岛》(1874) 叙述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五名北军俘虏自南军大本营乘气球出逃。在途中遇到风暴,被抛弃到南太平洋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他们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毅力,生存下来,还把小岛建设成一个繁荣富庶的乐园。作者发挥他的想象力,把冶金学、爆破学、工程学、水利学、动植物学、天文学、物理学等各科知识,巧妙地融合在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中。他把现实与幻想结合起来,以夸张的手法和形象,反映了十九世纪“机器时代”,人们征服、改造自然的意志和愿望。

小说还流露出强烈的爱国主义和支持被压迫民族独立的情绪,使作品的意义超出了科幻小说的范畴,上升到更崇高的境界。

他写的《一个中国人在中国的苦难遭遇》1879年在报刊上连载,因与改编者吵架而未能上演。

《沙皇的邮件》(1880)上演时震动巴黎。主题别开生面,讲鞑靼人占领了乌拉尔山以东的俄罗斯领土,要将帝国一分为二,消除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统治。沙皇召见一位西伯利亚的军官,要他日夜兼程5000公里,把信送去伊尔库茨克沙皇兄弟手中。托尔斯泰将该小说介绍给他的孙儿们,还为《八十天环游地球》创作了十七幅插图。

凡尔纳写作的年代,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诸领域正取得巨大成就。在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背景下,他洋溢着对科学的热爱和对宇宙无限奥秘的探索情怀的作品,确立了他科幻小说奠基者的地位,获得了“现代科幻小说鼻祖”的称号,也使他成了现代科学技术的传播者。

他大胆地设想未来。他认为未来不过是稍稍远一点儿的现在。他所作的许多科学设想,已为后世的实践证明基本正确,有些至今还激发着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精神。他笔下的一些天才的发明家、能干的工程师、勇敢的航海家体现了知识分子的优秀品质。此外在不同程度上也反映了在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中,他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奴隶制的进步倾向。

1893年发表的《小把戏》不像他已发表的科幻小说。写一个十来岁的流浪儿,带着一个更小的儿童,从卖报纸开始,渐渐增加经营范围,后来更升级为小百货店。该小说的译者李玉民认为这可能是凡尔纳心目中融于现代社会的乌托邦。

他写作时一遍一遍地修改手稿,直到在终稿中几乎看不见原稿的痕迹。他读书时会手持一支笔,外出时带一本小册子,随时记下感兴趣及对写作有用的东西。

他与大仲马结识于1850年。大仲马曾安排凡尔纳的独幕剧《折断的麦秆》上演。也是经大仲马介绍,他于1862年结识出版家赫泽尔(Pierre-Jules Hetzel)。同年赫泽尔即为之出版《气球上的五星期》。赫创建的《教育与课间杂志》的创刊号上,即刊载了他的科幻小说《英国人在北极》。以后每写出一部科幻小说,几乎总是先在该杂志上刊载,再出单行本。一本杂志同一位作家相伴四十二年之久,形成依存关系,非常难得。

每次出版新作品时,凡尔纳先以钢笔修改了的铅笔初稿交给赫泽尔。赫泽尔将之作初校,并旁注他的评语。凡尔纳再着手修改后交回。他能容忍赫泽尔最激烈的评论、甚至更改文稿内容或构思的建议。每当凡尔纳的作品里内容显得单薄时,赫泽尔提出增添人物和环境的叙述。对此凡尔纳有时采纳,有时会拒绝。1868年在一封信的结尾,凡尔纳写着:“你亲手创作出来的凡尔纳”

凡尔纳参照了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创作的戏剧《桑道夫伯爵》是献给小仲马的,“我将这本书献给你,同时也是献给对你父亲的回忆”。

凡尔纳与达芬奇两个人物都走在时代的前列。他们都有非凡的才华,能详细叙述他们从未去过的地方。芬奇曾设计过不少独特的机器,也曾探索水下战争的可能。凡尔纳自幼崇拜芬奇,芬奇的设计启发凡尔纳勾画出《征服者罗布尔》(1886)中的飞行器“信天翁号”的草图。

从第一次提名起计,法兰西学院至少举行了42次选举,凡尔纳都榜上无名。无怪乎他说:“我生命中最大的遗憾,是在文坛上从未被重视”。他从不气馁,他的座右铭是“我不工作,就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1872年起凡尔纳在亚眠(Amiens)定居,在巴黎北约一百公里。他被亚眠市学士院接纳为院士,又被选为市议员。1882年他迁去现在的凡尔纳纪念馆。这座四层楼的屋宇与一圆塔相连,楼梯即在塔内盘旋而上。楼梯旁是书柜或藏书室。塔顶有亭阁及平台。楼前是狭长的花园。

一楼客厅中展出凡尔纳和他夫人的画像。介绍他年青时代的房间中,展出刊载于报章的大仲马画像。他坐“大东方号”横渡大西洋到北美洲旅行时的手稿,还附有草图。

二楼将当年出版商赫泽尔的办公室改建于此。1862年两人签订出版合约时,《已知与未来世界》这标题即是赫泽尔起的。以后改为《奇幻历险》的总标题下出版了62部小说和18篇短篇小说,共20,000页。1886年赫泽尔去世,留下700多封信件,见证两人间长久密切的关系。

今天赫泽尔的办公室里,放着桃花心木的写字台和办公用具。楼梯旁的书柜中都是他出版的凡尔纳著作。

三楼的一角布置成十九世纪游艇上的航海家船舱,办公桌上放着地球仪,远眺的窗户旁是轮舵。三楼偌大的凡尔纳书房中,长台上放着打开的书、正查阅的地图和地球仪,墙上是地图和风景画。

他的卧室不大,也能见到书和地球仪。可以想象他是多么喜欢旅行。

《奇幻历险》有他本人的经历,他也参考了世界探险家的历史记录。

1968年人类历史上首次环绕月球的美国太空人Grank Borman 说,凡尔纳的作品,不知道影响了世界上多少个太空专家。

奥芬巴赫(Offenbach 1819–1880 德法大提琴家、作曲家) 是第一个从他的小说找到灵感的音乐剧作家,创作了《月球旅行》。该小说也早在1903年被搬上银幕。《奇幻历险》系列中有三十多部小说被拍成二百多种版本电影。电影虽不如小说的原貌丰富,但使凡尔纳的小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1905年3月24日凡尔纳去世。全世界纷纷拍来唁电,悼念这位科幻小说作家。他的墓地在故居附近,他墓上的雕像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一只手从棺材里伸出,用力掀开墓碑,一边发出呐喊,赞美永恒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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