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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定要把老爸打败

用“龙争虎斗”和“风卷残云”来形容阿歪家晚餐的场面,一点都不过分。

用“龙争虎斗”和“风卷残云”来形容阿歪家晚餐的场面,一点都不过分。

不管晚餐是包子还是面条,也不管汤是凉的还是热的,阿歪和他的爸爸阿正先生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把它们解决掉。能十分钟解决的事,他们决不拖到十分零一秒。尤其是进入6月份世界杯开赛以来,这种“赶时间”式的晚饭形势被这爷俩发挥到了极致。

今天的晚餐是包子。阿歪的妈妈姚青刚把包子端上桌,就有两只包子从盘了里消失了。阿正先生把包子往嘴巴里一塞,等他的牙齿和包子分离后,包子就不见了半个。在吃包子这一点上,阿歪明显占着劣势。他的嘴巴小,就算也像爸爸那样,喀嚓一嘴下去,最多只能消灭一个包子角。但他并不知难而退,而是“喀喀喀”地快速咬了三下,包子也少了一半。然后他又喀喀喀地嚼了三下,接着又快速咽了三下,不不,应该是五下,也许是七下,谁知道呢,反正他是被噎住了。噎得他伸着脖子直翻白眼。

姚青心疼地递给他一碗汤,才帮他度过了难关。

“你倒是慢着点啊,阿歪,我做的包子再好吃,也不至于用这么夸张的表情来讨好啊。呵呵。”

“别自做多情了你。”阿正先生说,“他哪里是讨好你呀,他是想赶在我放下筷子之前,离开餐桌,好去客厅里占领电视呢。我说得对吧,阿歪?”

被问的人不说话,只用连续不断的“吧唧吧唧”的嚼动声和“呼噜呼噜”的喝汤声来回答提问人。

“你看你看。”提问人只好对着自己的妻子演说,“被我说中了,他哑口无言了。”

“呼噜呼噜,吧唧吧唧!”阿歪还是不表态,直到把最后一口汤倒进了嗓子眼儿,把碗往餐桌上一放,他才冲着正在演说的人一挥拳,然后丢下目瞪口呆的演说者,冲向客厅。

“这小子,居然搞偷袭!”阿正先生感叹地说,“真会抓时间啊,竟然利用我说话的工夫,把晚餐处理掉了。不过,阿歪,你别得意,就先让你和遥控器玩一会儿吧。”

等阿正先生洗漱完毕来到客厅里的时候,阿歪正舒舒服服地斜靠在布艺沙发上,享受电视带来的愉悦。

“又是破《刁蛮丫头》啊,换台!我要看世界杯!”

“不换!”说话人的眼睛不离开屏幕,“我们班里的人都看它呢。”

“那你明天到学校听他们讲一下不就完了吗。”

“听的能跟看的比呀。”

“怎么不能比,我看都一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胡编瞎拍的电视剧,有什么用啊!对啦,我想起来了,它是‘有点用’,就是耽误你的学习!”

“那世界杯又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只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男人在争一只破球。有什么用啊!对啦,我想起来了,它是‘有点用’,就是你每天喝着啤酒熬到半夜不睡,第二天上班时间没精神工作!”阿歪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喂,你到底换不换?”

“b—u—不!”

“不换是吧?”阿正先生盯着儿子说,“阿歪,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这个问题嘛,实在不好意思,问二百次的话,有一百九十五次的答案是“没有”,而今天的答案呢,恰好又不在那剩下的五次当中。

“没有是吧?”阿正先生从儿子手里拿过遥控器,说,“还不快去做!”

“嗷,真是流年不利!”阿歪往自己房间里走的时候,怏怏不乐地想,“每次爸爸抢不过遥控器的时候,就使用他的‘绝招’!今天又是以这个结果来告终,真气人!”

但是,他的这个结论下得不够准确,因为第二天一到学校,就发现,昨晚电视争夺战中失败者的心情不是“真气人”,而应该是“气死人了”。呵呵,昨晚写作业的时候,他一边生气,一边又惦记着电视剧的进度,结果把作业写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错误百出。因此,毛木老师责令他晚上把当天的作业完成之后,再把前一天的作业重做一次。这个结果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他还能忍受,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当课间十分钟大家热火朝天地谈论前一晚的电视剧情时,他居然一句话都插不上。要知道,通常在这种时候,他阿歪可是众人关注的中心啊!

当天晚上,阿歪再一次在遥控器争夺战中成为失败者,而被阿正先生赶回房间时,他可就再也不能忍受了。

“真是流年不利!今天的命运,是昨天命运的重复!”他愤愤地说,“我看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我的霉运,否则只怕明晚又是今晚的翻版……这个老爸真是一根筋!”

“你说什么?”阿歪的妈妈姚青正在厨房里刷洗餐具,听见儿子嘟囔,就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是说尹少芹。”阿歪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嘴里及时喷出一个人名。

“谁?尹少芹?尹少芹怎么了?”姚青从厨房里蹿出来。

尹少芹是阿正先生结婚前的第一个女朋友,姚青最怕他们死灰复燃,只要一听到这三个字,就会紧张得如临大敌。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姚青拦住阿歪。

阿歪看妈妈上当了,就向客厅里望了一下,然后凑上前小声说,“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妈妈你一定不要出卖我哦—今天我在放学路上看见爸爸和一个漂亮阿姨有说有笑地从商场里出来……看那个阿姨的样了,好像是尹少芹……”

“哦?真的假的?”

“这个问题好像你问的人应该不是我噢!”阿歪丢下一句话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两秒钟后,他就听到妈妈的叫声:“阿正,你到卧室来一下!”

“干什么?”阿正先生说,“我正看世界杯的新闻呢!”

“你到底过不过来!”

“来啦来啦!”接着就是阿正先生踢拖踢拖的拖鞋声。

“哇,搞定啦!爸爸去接受妈妈的‘审查’了。”阿歪心里的花成朵成朵地开放了,他冲出房间,冲向客厅,拿起遥控器,啪地一下把“世界杯”赶走了。

“哇,今晚的《刁蛮丫头》刚开演了十分钟,我需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电视带给我的快乐冲击。”

可是,刚享受了不到五分钟,便有妈妈的哭声来冲击他的耳膜了。

“气死我吧你就!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

接下来是阿正先生心急火燎的辩解声:“老婆,我没有。你听谁造的谣啊,冤枉啊……”

“我的瞎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把妈妈都搞哭了。”他赶紧把电视的音量调小。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妈妈还是听到了,她红着眼睛跑出,啪地一下就把电视给关了。

“妈妈都快被你爸爸一脚给踹开了,你还有心情看电视,真没良心!回屋做作业去!”

“今晚的计划真是失败!倒霉!”阿歪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想,“本想用一招‘调虎离山’,没想到结局却是‘两败俱伤’!看来明晚我需要一个更完美的计划……”

第二天晚上,阿正先生正在看电视,就见儿子蹭过来。

“干什么?”阿正先生盯着他问,“我刚把你撵走还不到两分钟,就做完作业啦?”

“没有没有……嘻嘻……”阿歪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老爸,有一件事我必须尽快通知你。老妈好像是发现了你存私房钱的事,她说刷完碗之后就要审问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哦……”

“不是吧?”阿正先生马上坐直身子说,“消息确切吗?哎呀,真是感谢你啊儿子!我这几天正走背字呢,昨天不知道是谁跟你妈妈胡说八道,害我跟你妈解释了一晚上。现在她又要查我的账,只怕又一晚上不能清静了。儿子,我现在出去躲一躲,你好好地看电视吧,今晚没人跟你争遥控器了。”

“哇,大胜利!”阿正先生急匆匆出门后,阿歪心里的花成片成片地开放了起来,“今晚调虎离山成功啦!我需要抓紧每秒钟的时间,明天就不会再瞪着两只傻眼听别人干讲了!”

但是,他刚抓紧时间看了几眼,就听到墙上的对讲电话嘟嘟地响起来。

“谁呀?”阿歪对打扰他开花的人不高兴地问。

“是我。”电话那头有人说,“阿歪,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太慌张,踩了一个空,把脚弄伤了,你快和妈妈下楼来把我扶上去。”

接下来的情况是这样的,妈妈要求阿歪和她一块陪爸爸去看医生,等他们回到家时,阿歪的电视剧正放当晚最后一集的结尾字幕。

“真是好事多磨!”临睡的时候,阿歪说,“明晚再努力吧!”

但是,第二天晚上,电视要开始的时候,阿歪发现他不用努力想主意支走爸爸了,他只需要努力回房间做作业就行了。

因为他爸爸扭伤了脚,请了假没上班,他的同事吃过晚饭之后过来看望他,他们在客厅里又喝茶水又聊天地闹了三个小时。

“这帮家伙真是的!”阿歪临睡的时候气愤地说,“明晚我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了,要是我再允许有人坐在客厅里和爸爸没完没了地聊啊聊的,我就是他的孙子!”

第二晚上,又有人来看阿正先生了。阿歪只往客厅里瞧了一眼,就心甘情愿地去给那个人当孙子了。哈,原来是爷爷和奶奶听说儿子弄伤了脚,特意大老远地跑来看望。他们在客厅里又喝茶水又聊天地闹了三个小时。

阿歪气得七窍冒烟。但是接下来的两天他还得继续冒烟,因为外公外婆、姑姑舅舅也来看爸爸了。

“我的那个苍天啊!”送走姑姑和舅舅的当天晚上,阿歪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冲着枕头发誓,“我受不了啦。要是明晚再有人来看爸爸,我就跳楼!”

不知道是老天爷可怜他,还是被他的誓言吓着了,总之,第二天晚上再也没有人来看望他爸爸了,而且世界杯也结束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电视了,不过,《刁蛮丫头》已经在前一晚上剧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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