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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诗选(5)

忧民不暇消寒暑,从役何须问苦甘。

此日栖山成野老,昔时当国比奇男。

回思履险如夷处,差幸心中有指南。

一九五一年国庆颂诗

中华解放两周年,耕者而今各有田。

治匪法严无报警,救邻师壮尽称贤。

一生劳动功为巨,四海和平志益坚。

愧我颓龄难建树,小诗奉祝助宣传。

一九五二年元旦

但见韶华到处催,新年又逐鼓声来。

风光乍改人心奋,时局潜移国运回。

师旅东征摧美日,德威南被遍澎台。

同盟坚决相匡助,为祝成功酒一杯。

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纪念

中苏新政重安民,念及全球各族人。

可使同居如一姓,不教异视昧天真。

美洲财阀存私见,韩土灾黎陷劫尘。

两载干戈寒敌胆,万千豪俊结芳邻。

国庆两周年纪念

于今国庆两周年,欣见农人各得田。

食足莫忘兄弟苦,身勤可使子孙贤。

风狂雨骤耕难辍,暮去朝来志益坚。

鼓腹而歌民尽乐,中华善政八荒传。

志愿军周年纪念

美师黩武犯东邻,破坏和平种恶因。

强把日人供指使,渐将韩土陷烟尘。

株连诸国青年者,激动中华好义民。

志愿成军同赴援,于今一载历艰辛。

苏联卅四年十月革命纪念

卅四年前逐暴皇,苏联政治立新章。

尊卑不别交游便,贫富无分饮食良。

民族相逢同讲信,国疆互接共图强。

还将改革期长记,盛举应流千古芳。

和王卓老筑坝纪念(二首)

(一)

无际川流乱九阡,难施耕作已多年。

于今水坝工全竣,人力争回万亩田。

(二)

今人不复让前贤,着力寒沙辟野烟。

水坝功成能远逮,始知众志比城坚。

《仁寿堂吟草》跋

吾家自天锡公以《雁门集》著称后,代有诗人,《白华》、《荔影》、《珠光》、《湘南》等集,次第行世;近则族叔鼎铭先生,以海军宿将,扬历中外,垂六十年,尝枋国政,清勤公正,妇孺知名,迨晚岁始学吟咏,嗜之殊深,所作每累数十首,后因索阅者众,辄刊小册赠人,不自留稿,盖无藉诗名以为重也。今距捐馆恰周十稔,偶于箧衍中,检得其《客中》、《里门》、《耄年》各吟草数卷,钞存若干首,综名曰:《仁寿堂吟草》,仁寿堂者,先生退休后燕居之所也。

公元一九六二年十月侄伯森(兆寅)谨识

仁寿堂吟草补遗

平汉途中

晓发襄江尚未寒,夜过荣泽觉衣单。

黄河桥上轻车渡,月照中流好共看。

南港有感

面水背山万顷田,于今开辟过千年。

无穷地利谁能识,但愿村人解举贤。

喜南港苏州桥落成

回忆当年病涉时,寒天没胫剧堪悲。

桥成今日诸无苦,来往行人险化夷。

马江赴厦舟中偶作

风急涛飞上柁楼,沧溟回首感浮沤。

薄飧晚食充饥适,短榻闲眠入梦幽。

烽火三秋迷古驿,海程千里泛孤舟。

鹭江屈指明朝到,酬酢还应数日留。

游漳州

漳州富庶甲南闽,入境欣看气象新。

商业骈臻知物阜,士风高尚见民淳。

田佳菽粟无愁乏,海近鱼盐不谓珍。

或涉重洋成巨贾,往来万里若交邻。

新岁感怀

不才今年九十二,明窗净几还习字。

医者劝我食鲡鱼,求之于市殊不易。

二三良朋念我衰,时以此鱼来相遗。

日食一尾力渐强,奇哉老病犹可治。

忆昔军行不守纪,所过惟知逐货利。

主将由是失人心,重重险要等闲弃。

锦绣河山畀与人,既败乃无立足地。

乞援他邦不可得,扼守蓬瀛且引避。

义师所至先安民,亿兆人心归一致。

定都河北建新邦,贤主真有过人智。

交邻有道尤多助,诸国闻风俱委贽。

从今天下应可定,群英咸遂平生志。

年登耄耊复何求,奚敢自居为人瑞。

乏善足陈空偷生,食粟而已伤老骥。

春来步履如差健,还思北上游市肆。

欲寻旧雨恐无几,举目且看烟景异。

闲居偶作

国疆昔小而今大,民治虽分终必联。

人类求安原有道,俗情狃旧尚无边。

忘怀富贵心常乐,从事勤劳志益坚。

所望群公齐努力,相扶世运顺乎天。

太姥山阻雨

未到重阳效避灾,摩霄峰侧逐群来。

连朝竟过潇潇雨,不及探幽不肯回。

由太姥洋至太姥山

尧日兹山仙姥宅,乾坤今后说尧时。

九州有客平洪水,为姥深山牧鹿麋。

客中吟草

怀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公

意诚心正复身修,天下为怀合万流。

四统联邦征望重,独回世运仗才优。

勋名彪炳垂千古,德泽涵濡遍五洲。

百折不回成大业,主持人道援同舟。

怀前主席林公

揭竿开国气如龙,坐镇雍容冬复冬。

胜迹遍寻时入洞,禅林可探偶登峰。

与民同乐尝临沼,于世无求每抚松。

岁暮买舟归故里,偷闲还欲赏葱茏。

赠陶总司令

河西开府作屏藩,蕃汉怀威无闲言。

暑尽黄云弥四野,秋高皓月照千门。

蔽空大旆迎风动,震地笳声破晓喧。

但见边陲成乐土,谁知宿将植深根。

贺朱桢甫先生新庄落成

凯歌声里置新庄,四代冠裳共一堂。

万里河山初底定,满庭兰桂正争芳。

乔迁当享遐龄福,回顾难忘昔日忙。

人杰地灵尤足羡,金城从此是先乡。

赠蔡振东君

博古通今士,勋名左券操。

襟怀侔李杜,才略等萧曹。

况乃年华富,超然格调高。

出山应有日,谋国岂辞劳。

秋日游草海

西风驱黄叶,草海浪花浮。

欲觅栖仙洞,爰登刳木舟。

归鸦驼夕照,征雁下寒流。

地僻无烽火,聊为汗漫游。

赠徐韵潮君

才过重阳节,文星莅世时。

樽盈延寿酒,菊有傲霜枝。

忝与千龄宴,爰成四韵诗。

主人情可感,把酒祝期颐。

赠孙少元老先生

往来无定时,乍聚复歌骊。

流水行人意,高山学士诗。

游踪云影共,客梦月光随。

此去几千里,言旋未有期。

和钟笠庵先生(二首)

(一)

塞上风沙重,何来一白头。

行当游大漠,今且处岑楼。

犹作杞人想,殆非隐者流。

天年如可假,还欲觅封侯。

(二)

春光弥宇宙,野色尚微茫。

雪拥蓝关白,梅开庾岭香。

鸟因求食下,人为看灯狂。

谁念西征者,天山道路长。

赠房沧浪先生

燕地幽囚十二旬,房生志节更无伦。

蛟龙得雨凌霄去,万里山河眼底新。

贺赖彭两家结婚

湘水闽山路八千,淑娟吉士结良缘。

中秋时节长安月,锦上添花启喜筵。

答朱一民长官

李郭勋名仁者姿,将星出值九秋时。

千龄宴上偏怜老,使我陶然也赋诗。

赠简少卿先生

北美联邦武曲星,金光灿烂照华廷。

河干列宿原兄弟,境上相逢羡壮龄。

和申醒华先生

忆君昔岁宰闽东,邂逅相逢雅集中。

一别于今垂十载,何期锦里接高风。

颂尼米兹将军

独挽重洋万里澜,尼公功烈迈齐桓。

竟教三岛成灰烬,长使倭人心胆寒。

和袁石安先生

风日晴和且出游,征骖西越祁连头。

郊原千里生春草,引得成群羊与牛。

和居院长

频年布政志难宣,建国功成始外传。

溽暑驰驱临玉塞,谦光下逮直空前。

答方瑜庄先生(二首)

(一)

忽得故人一纸书,河西作客正闲居。

好词捧向秋风诵,百镒黄金总不如。

(二)

处世奈何薄四书,异端使我不安居。

谁能搜集圣贤语,于国于民益莫如。

赠陈淑珠女士

君乃女中杰,大名天下知。

风尘仆仆里,奉母与匡时。

赠威宁福建同乡

威宁过午节,不见赛龙舟。

杯茗谈乡事,篇诗纪胜游。

赠李翼廷先生

南宋忠臣裔,繁荣遍古闽。

乾坤留正气,千古不能湮。

空军石司令官招饮赋此赠之

冬夜启琼筵,相逢胜利年。

主人经百战,端合绘凌烟。

赠麦帅

率师超碧海,猛将集如云。

百战平三岛,威名天下闻。

客中吟草补遗

挽戴安澜师长

腰横宝剑六钧弓,大将南征胆气雄。

蛮蠢竟教人假道,师强岂许虏吟风。

出关破敌伸忠悃,勒石酬庸秉大公。

伫见殊荒归版籍,车书万里永相同。

和李崧老

郊游爱把惠风招,禅院花深远市嚣。

曲水每当春暮绿,乔松不为岁寒凋。

军兴诗彦同忧国,地僻居民半业樵。

值此米珠薪桂景,谁能万贯日缠腰。

和张蓬舟

虏焰纵横几度秋,愿随志士报深仇。

际兹多难兴邦日,莫笑军前有白头。

里门吟草

和林其蓉

花光满眼醉春风,挈榼提壶到处同。

市远盘飧供旧雨,时清尊酒谢天公。

敲诗偶伴西乡彦,养晦犹逢异域雄。

林下优游多逸趣,达人知命岂愁穷。

答钟芝庵

西望秦关隔野烟,晓檐残溜滴涓涓。

壮游回忆逾千里,耄景空过又一年。

祸变相乘伤故国,萑苻不靖惜良田。

闭门鬻字差能给,怀旧成诗不计篇。

和潘宗祚(三首)

(一)

舍北舍南春水平,陌头柳色更轻盈。

闺中少妇登楼望,夫婿犹羁万里程。

(二)

东风吹雨遍南州,物换星移又一周。

春日出门花似锦,无边好景任遨游。

(三)

花明柳暗客无愁,薄暮春城灯影稠。

剪剪轻风翻酒旆,长街短巷起清讴。

步鼓山莲社韵

鼓声动处息劳尘,山寺僧徒证净因。

莲座旁多听偈者,社前客亦学修真。

步社长悟修韵

社雨霏霏佛国春,长僧引众渡迷津。

悟禅岂为身求福,修道同期作善人。

赠陈植、关筠新耦

新婚佳偶敬如宾,梁孟长为举案人。

好鸟双栖花并蒂,和谐自造一家春。

和汪克东

诞日累人为设筵,良朋千里隔江天。

追怀昔岁同浮海,一别于今数十年。

和李俊承

吾羡李夫子,才能夙迈群。

天南新业建,四海大名闻。

料事明如月,论交义薄云。

措施咸得当,遐迩挹高芬。

答甘寿罗

百废方兴日,中原大有人。

并全珍玉石,有操重松筠。

德薄遑言寿,力微难济贫。

但期清海甸,闲遣晚年身。

答林春煦

九十颓龄至,平生不学仙。

丁年尝渡海,春夜偶临筵。

世变奇如许,花光烂欲然。

抚躬伤鬓白,对景觉愁牵。

饱阅沧桑幻,深惭性命全。

兵争犹未息,民困尚联绵。

避乱知何处,匡时仰大贤。

关心三径绿,触目万芳鲜。

远道来诗什,乡园理锦笺。

鸿情无以报,爰作一长篇。

赠天主教神父

若梦感浮生,耄年罢远征。

今闻君布道,心地渐光明。

赠徐母

惟有徐家母,贤名千古传。

儿孙耕与读,一一可光前。

赠汪克东

别来数十年,莫得共芳筵。

江右风光好,羡君乐若仙。

赠台湾考察团(二首)

(一)

东海巍巍岛,人烟百万家。

年来文物盛,锦上更添花。

(二)

济济台中士,来为祖国游。

奔波烟雨里,莫是访名流。

耄年吟草

一九五一年国庆颂诗(又一首)

国疆昔小而今大,民治难分终必联。

人类求安原有道,俗情狃旧尚无边。

忘怀富贵心常乐,徒事勤劳志益坚。

所望群公齐努力,相扶世运顺乎天。

萨镇冰逸诗补遗

步陈音臣先生原韵[1]

干戈未定不胜忧,此日何能更退休。

桑梓安危难漠视,浑忘老气已横秋。

步张心如先生原韵[2]

我生何必问前因,但愿毋辜百岁身。

莫任寸阴虚度去,随时努力帮助人。

注:

[1]见徐君爵《中国船政风云人物——萨镇冰》一文。

[2]见徐君爵《中国船政风云人物——萨镇冰》一文。

适中邀客[1]

庚午春节于龙岩适中荆花别墅。

奔波无已度余年,不尽春光过眼前。

几次升沉浑似梦,四方结纳岂非缘。

出游遑问路千里,感赋曾成诗百篇。

雅上相逢还惜别,停骖不恋动归鞭。

注:

[1]据龙岩《适中文史通讯》第七期载林宪曾《萨镇冰设宴征诗》一文。文中称:镇冰公于己巳年冬来适中,初寓于敦古村银泉楼,后移寓龙埔村荆花别墅。出入只带随从刘依祥。镇冰于庚午人日假荆花别墅设宴邀请适中士人集中唱和,并将答和诗篇汇编印发。此举确系适中史上仅有。当时唱和诗篇颇多,惟多所散佚。

今只得林维周和诗一首。诗云:“学观荒来数十年,续貂恐笑大方前。诗裁夜雨添新兴,结社香山却俗缘。画壁旗亭争压卷,词坛树帜快连篇。春风满座联吟罢,恨我无因与执鞭。”

赠谭天萍[1]

晚年犹好动,南楚驻吟旌。

揽胜添诗料,当筵问酒名。

风声惊座客,月色伴行兵。

乱日栖迟处,相依无限情。

注:

[1]20世纪40年代初,谭天萍在衡阳《力报》曾写一篇访问萨镇冰的报道,后被《东南日报》转载。镇冰公曾予以赞许,并作此五言律诗一首。见1990年3月28日《福州晚报》蔡鸿干先生短文。

岁首书怀(四首)[1]

(一)

税驾东皇已载奔,史家正月亦推尊。

椒花献颂诗尤雅,梅萼凝香酒正温。

闲对盘餐谙世味,贫珍粒粟感天恩。

万端关键从今后,爆竹声中看转坤。

(二)

投缓归来意自闲,吟风啸月卧林间。

楼前雪重方谋醉,窗外梅香又展颜。

理乱不知亲曲蘖,阴晴无间赏湖山。

起居斗室身常泰,幻梦尘缘一例删。

(三)

干戈未定梦魂惊,薄海喁喁望太平。

财竭何从能雪耻,谋歧那得不寒盟。

空谈徒惹强邻笑,高调难谐举国声。

载道流亡仍莫恤,浮云富贵更为轻。

(四)

鬓衰不复见青丝,仆仆风尘尚载驰。

关内群雄纷斩木,天涯遗老悄观棋。

满盘皆错成残局,一日难宁负夙期。

故国如今无净土,不知何处可栖迟。

注:

[1]《岁首书怀(四首)》载《现代中国名人外史》第303-304页。

寄叶恭绰先生[1]

衰躯不与世争先,偶向经坛拜梵王。

尚望舟山能再振,海气一扫捍岩疆。

注:

[1]此诗见徐君爵《中国船政风云人物——萨镇冰》。文中称:1952年5月25日毛泽东同志在致任中央文史研究馆副馆长、北京中国画院叶恭绰先生一封信中说:

“数月前接读惠书,并附萨镇冰先生所作诗一首。不久,又接读大作二首,均极感谢。萨先生现已作古,其新作诗已成纪念品。读后特附还,请予保存。”闻毛泽东同志对萨镇冰颇为赏识。此诗今尚安存国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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