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击 (1)
明朗的月夜,流星快马加鞭,赶到皇家码头,霸的命令是六天时间,而去金昌部落的路途起码亦需要三天,流星不敢耽搁,他做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
夜很静,健马奔蹄在海岸上留下一长串的哒哒哒声,停蹄皇家码头。
空旷的皇家码头,在月光下沉寂,然而海浪的拍击声愈响愈烈,海风呼啸,流涌数丈,相到迎击,溅起阵阵水雾。海在月夜下涨潮了。
流星下马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阳光,阳光从黑暗中走出来,是他先发现流星。阳光也是一副出行的打扮,两人相见互相一愣,但转而双方都明白了什么。阳光很热诚地朝流星笑了笑,流星却没有表情。“星,你要去哪里?”阳光转身看着掀起的海浪,问道。
“金昌部落!”流星淡淡地回答。阳光嘿嘿地笑道:“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你呢?”流星问。
阳光道:“木拉部落,和你距离相当,但任务绝对比你轻松的多。”流星明眸看着阳光,他并不赞同阳光的看法。阳光抱着双臂道:“你应该知道,木拉部落的族民头脑很简单!”
大地上的人几乎都知道,罗纳尔多大陆的东海沿岸有一个头脑十分简单的部落,据说是野兽的变种,也传说他们的祖先触犯了神兵,受了神的沮咒,以至后代的木拉族人身材矮小,四肢笨拙,头脑更是简单,据说脑含量还不及高级野兽。流星无话,他仍旧不认同阳光的看法。
一股浸骨凉风掠过阳光和流星的间隙,两人俱惊。
“有高阶能量者气息!”阳光惊叫道。
流星游目四扫,他不但冷酷,还冷静。就在这时,三十丈之外的黑暗处送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十分刺耳,但那叫声很怪,好像并非人声。可是,两人的感觉一样,是强烈的人的气息。“谁!”阳光喝喊一声,没有回应,再掠来一股阴风。
流星和阳光迅速折对视一眼,差不多是同时疾飘身形,飞射过去。待流星和阳光以不可阻遏之势旋风般压过去时,黑暗处忽地发出阴冷冷的笑声,如夜狷惊嘶,似冤鬼轻泣。
背光的墙壁,黑暗,模糊,陡然闪过一道红影。流星疾抓伸过去,快如天上流星,阳光掌风忽起,压向红影。
“轰隆!”掌未到而力先到,墙壁塌出一个大窟窿。流星已经抓住红影,但他却即刻感到不妙,睁眼明视,原来自己只抓住一个火红色兜肚。兜肚是女人之物,流星明明看到自己抓住一个人,怎么会忽地变成兜肚?流星忙松开大手,兜肚从他手中飘落。
两星相更为吃惊,码头上堆满货物,并不见有人走动来者何人,如此神圣?能避过流星和阳光攻击的人,不想而知,身手十分了得。正在两人感到莫比惊异时,两人同时感到背后站立着一个人。
星和月同时回头,他们的身后的确站着一个人,他们的面上几乎同时流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身后那个人,竟然是残月。他们像如后悔刚才的火急行动,都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
残月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轻松样子,与另外两星相不同的是,他并非出行的装扮,竟然穿着一套睡衣跑到皇家码头。“二位师兄,你们干嘛那么紧张,小弟只是跟你们闹闹罢了!”
残月眉开眼笑地道,无论什么时刻,他总是很精神。
阳光苦笑,流星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有这样一个调皮捣蛋,让他们一阵紧张的师弟,他们大有无奈之感。阳光扫了地上的火红兜肚一眼,惑然道:“月,你哪里来的女人之物?”
残月道:“咳,那还不简单,顺手牵羊呗,出王宫时路过女佣大院,便顺手捎一个送给二位见识!”
嘻!谁知道残月这家伙是不是在撒访,他口中这话,难以相信。
阳光看他一副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尚还穿着睡衣,担心地问道:“月,你来此作甚?”残月表现出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模样,翘着嘴唇道:“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出海呗!”
阳光一愣,十分不解地瞅着他的装扮,惊疑道:“你这副模样也要出海?”残月不情愿地道:“没办法,霸天那老东西让我去趟石峡部落,不去不行啊!”残月唉声叹气,那形态,无耐之极。须臾间,日和星同时会意,残月亦接到同样的任务,但他身着一套睡衣远行,两手空空不带任何东西,实在让人难以预料。自然,残月早知道两位师兄出行的目的。
海潮暴涨,三人还出海根本就是问题,只有残月如流氓一样在码头上哼着歌儿翘着腿。流星去找铁皮包裹的船只,阳光亦忙着去准备。
时间不多,流星很快找来一只并非很大的船,阳光亦回来,还带着许多好吃得的东西,让差点躺在石板睡熟的残月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自从霸天宣布四位星相以他为师,相互以兄弟相称,相互照应,同甘共苦,同舟相济时,残月便捡了便宜,反正他是师弟,师兄照顾他理所当然,一点不客气,奔到阳光面前拍着马屁要东西吃。
流星找来船后并没有抛锚,径自上船,不冷不热地道:“我们走吧!”他的言语一向简单至极,而且冷硬。残月和阳光俱为流星所言而惊,阳光惊诧:现在就走!”残月忙住了口,睁大眼睛盯着流星,不可思议地大叫道:“星师兄,你不要命啦!”
大海涨潮时出海,大都是不要命的人。流星无语,但看着二人的眼神很坚定。残月忙不迭地以恐吓地说道:“星师兄,你要是把我这条命玩完了,族王饶不了你!”可是残月的恐吓对冰冷的流星不起任何作用,流星淡淡地道:“你们可以不走!”还是四个字,言罢便荡船摇浆,残月无话可说,阳光急燃眉额,面对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拼命的人,着实无话可言,说亦无用。
流星总是喜欢拼命,就若当年他小小年纪却能趟过地麽河一样,那是拼命的结果。在流星的意识里,生命无时不刻都在打拼,命是拼来的,他的命,是他自己拼出来,他不惧生死,他更不是那种畏惧生死的人,死亡对他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威胁,他甚至喜欢做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牺牲一切而在所不异的冒险。
流星,是那种可以无谓于将命运浸在冒险中的另类人,他是死神,只有死神才无谓于生命。铁皮船已经荡得老远,在巨浪中荡得很高,阳光叹了一声,腾起身躯弹向铁皮船,只留干瞪眼的残月,不敢相信大师兄阳光也去玩命送死。
残月暗暗咬牙,对着铁皮船吼叫道:“就是你们不怕死呀,我也不怕死!”残月最终还是上了船。
铁皮船驶进海里,在滚波汹涌,涛浪如山的浪尖上如树叶飘摆,然而与其说是铁皮船在飘荡,还不如说有三条年轻的生命在飘荡。喜欢冒险的人总感觉冒险是种刺激,驾船的流星,驱驶的不只是船,而是三条生命。东方的天际渐露晨曦,鱼肚白色在不断地扩散。
日出来了,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点点金光。不知是无意抑或是巧合,日出时,海潮猛退,海风渐息,缺皮船驶到海中央时,海静下来。
那一天的海潮比平退得早许多。下午,他们一行三人在里河登陆,在一所小镇作短暂逗留,填饱肚皮。三人都必须穿过里河,起码还有一天同行的路程。
三人在镇上买了三匹健马代脚,天黑时,三人经过里河北部边陲的布林镇。
同一天,霸天为了造下声势,命令寒冰兵发巴行,里河阿其柔三国,以强大的阵势,威胁和三国相邻的国家不战自溃,讫降自保,霸天成竹在胸,对劝降的部落势在必得。
日、月、星三位部主就住在布林镇,最大的客栈——华尔街客栈。三个人,三个房间,拍着肚皮叫饶的残月赖在大师兄阳光的房间内不走,阳光只得叫来店佣,由残月点菜,就在他的房音用膳。
残月点了客栈里最好,最名贵的菜肴,反正是大师兄掏单,他乐得合不拢嘴,幸好只是住在镇里,他恨不得将大地上名贵的菜要上桌。流星一直沉默,他从来不奢望吃些什么,也不如残月一般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一个劲地叫饿。
残月在流星眼里是那种非常罗嗦的人,他讨厌别人罗嗦,但他却不大厌烦残月,相反,他总是力所能及地照顾他,看残月的眼睛亦不如平常时那么冷。就连流星自己都觉得很奇怪,隐隐中总有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意识牵系着他的思绪,似乎他和残月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时常感觉到血脉相连的情份,仿佛自己的血管流着某些相同的血,就因为界于这种感觉,流星非但不讨厌残月,还喜欢看着他说话,做他的忠实听众。
好几个男佣往阳光房间里送酒送菜,刹时间酒菜摆了满满一大桌,三人狼吞虎咽,大吃大喝,风卷残云,残月吃得最多,喝得最多。
然而,吃饱喝足的残月刚要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睡懒觉时,突感一阵莫比的恶心,头昏眼花,指着酒某断断续续的道:“有……有……毒!”话未落音猝然栽倒。
紧接着,惊讶中的阳光倒下,流星亦跟着倒下。
是何人下毒?为什么毒杀三人?
不只是中毒,而是不是一般的毒,否则三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倒下。
房门陡地被人踢开,窗户被人撞开,赫然间房内涌进十几个高大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客栈的大老板,带着十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佣,将一张饭桌团团围住。大老板一双鹰集似的眼睛日月星三人身上一扫,口角掠过一抹狰狞的笑色,朝身边一个男佣递了一个眼色。
那男佣急忙伸手各探了三人的鼻息,面露喜色对大老板附耳低声道:“元老,流星已死,阳光和那个臭小子还有气息!”大老板的眸子掠过一缕浓浓的杀机,大老板竟被人称作元老,就连男佣都知道阳光和流星的名字,他们是什么人,大老板是哪个国家的元老?能够做元老的人,又怎么会委身于一个客栈的大老板?此事诡谲,无疑投毒杀人之机早在安排之中。
大老板阴森森地嗤笑道:“霸天呀霸天,你以为你能独霸大地,今日本座毁你三弟子,你哭去吧,哈哈哈……”大老板蓦地转身,踱步房外,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如磬石般沉重的字:杀!就杀字落着的一刹那间,十几种长枪短器落到三人的身上,大老板身后响起一阵兵刃的强烈碰撞声。惨嗥声突起,鲜血如注,差不多是在一瞬间,浓浓的血腥味从房内扑到房外,弥漫在空气中。一路阴笑的大老板骤然止步,脸上的脸笑僵住,眸中倏现惊恐之色,他陡然听到十几种惨号声。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声音,世问没有完全相同的声音,正如树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大地上没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那十几种声音都是大老板熟悉的声音,相反,他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嚎叫声,大老板止不住地回头,他霍地看到醉生梦死都不敢象的场景。
流星如一棵松一样站立着,他手里,持着一柄剑,十几个男佣全都倒下,只有他站着,他身上流淌着鲜血,却没有一处伤裂痕,流星躯体上的血,是十几个男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