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还不宜暴露踪迹,夏桀没办法,不能再将就唐芙,策马就往来路奔去,并且避开了路上来的那些人。
唐芙心情一直都很低落,话也不怎么说。两人进了阳城,考虑到唐芙的情绪,夏桀决定第二天再进宫去,因此两人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想到唐芙身上的毒,夏桀请了许多大夫来看,但都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夏桀推测第三次毒发应该很快,一直都忧心忡忡。
唐芙一天的心情都极为低落,吃饭也没怎么吃,到了晚上,夏桀终于忍不住强硬逼她吃了一些,看见夏桀为她忙里忙外的几乎不歇脚,她坐着发呆他也不打扰她,就在一边乖乖的坐着。
唐芙突然有些愧疚,走到床边从背后抱着他,夏桀正在铺床,被唐芙的动作弄得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你了。”唐芙动容道。
夏桀轻笑,转身坐到床边,抱着唐芙跨坐自己腿上。“怎么?好些了?”
“恩,我没事了。”
夏桀温柔一笑,凑到她额头吻了一下,柔声道:“恩,要是心里还不好受就再发发呆,怎么发泄都可以,这次发泄完了,将来可不许再想了。”
唐芙点头,埋首在他的胸膛,像小猪一样拱着夏桀的脖子和下巴,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成就感的清冷气息。
本来想开口叫他,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缱绻依恋。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顿住,夏桀这个名字太不吉利,她不要这样叫他。
“还没问过你,你的真名字叫什么呐?”这句话真奇怪,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认识似的。
夏桀微叹了一口气,答道:“我……没有名字,我的名字是他的,我不是姒履癸,如今,我就叫夏桀。”
唐芙摇头,“不要,夏桀……这个名字不吉利。”她要怎么跟他说,这其实是一个谥号而已,他还没死她就取了个谥号,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但如果她解释不是她取的,势必会联系到史学家啊,现代啊之类的东西,这些事情,她是不打算告诉他的。
夏桀见唐芙皱眉纠结的模样,笑道:“有什么不吉利的,一个名字而已,更何况,这是阿芙取,你给我的,不管好的坏的,我都受着。”
唐芙心尖酸软,搂紧了他,既感动又愧疚:“那好吧,那就不改了,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你是我的就够了。”
想了想,唐芙又笑着开口道:“以前还以为你真是个暴君,私底下还讨厌你,对你阳奉阴违,可是现在我喜欢你了,不管你是什么样,是暴君贤君各种君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就只喜欢你。”
顿了顿,她略显羞涩的问道:“我这么喜欢你,你也要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你喜欢我吗?”她会很喜欢他很喜欢他,对他很好很好很好,会带着宁长婷的那一份一起喜欢,所以,她希望,她不要有遗憾。
就像她说的,如果有来生,再不要遇见他们,最好能遇见属于她的良人,她的幸福。
夏桀静了许久,唐芙偎在他的怀里,嘴角带着幸福的笑。
夏日温热干燥的风拂过耳边,唐芙听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然后,渐渐加速……“喜欢。”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唐芙,眼神柔和地几乎就要融化,唐芙其实只是表达自己的爱意,她知道他的心意,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可是,他却这么郑重的回答了,她耳边的心跳声也变得越来越快。
两人的目光触碰在一起,有什么东西爆发出来,激起了炫目的火星。
所谓饱暖思****,此乃真理。唐芙这样想。
她从夏桀怀里坐起身,定定的望着他。夏桀一脸疑惑,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突然被她推到床上,然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下来。
唐芙拉起他的双臂环在自己腰上,猫儿般的窝进他的怀里。
夏桀身子微微一颤,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唐芙亲吻着他,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低声缠绵地呢喃道:“夏桀……”
“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自觉的的透露出一股诱惑。
唐芙脑袋渐渐往下移去,声音变得更加温柔:“夏……桀……”
夏桀身子一僵,手臂骤然发力,翻身将唐芙压在了身下……
阳城的月,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仿若情人间的对话,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第二天一早,因为要进宫见那个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夏桀还是带了一个面具。
唐芙还在熟睡,醒来的时候见到床边坐着一个鬼面獠牙的人吓了一跳,夏桀考虑了一下,还是取了之前那个白色的面具戴上。
唐芙以为她今天会很累,但看起来面色反而很好,比以前还要好上很多,而且……总感觉,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两人在客栈用了早膳,准备吃了早膳立刻回宫去,吉鲁已经回去了一天,而且他担心唐芙身上的毒,想快点拿到解药。
唐芙不是很愿意这么快离开,想到来了这么久,她还一次都没有和夏桀逛过街,但夏桀很是坚持,她也没有办法,两人一起去了夏宫。
吉鲁一早便等在那里,夏桀到的时候,没经通报,吉鲁直接领着他进去了。
走这条路唐芙已经走了三次,虽然知道这一次要面临的事很多,但她心里却感觉异常的安心,她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他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
姒履癸今天竟然没有在太池园饮酒作乐,唐芙心中暗道稀奇。并且今天的承乾殿异常的安静,那个总是跟在姒履癸身边的太监林海也不在,吉鲁停在殿外,对夏桀道:“公子尽管进去吧,殿内殿外都安插了我们的人。”
“多谢你了。”夏桀真诚的说道。对于他这个要刺杀他们主子的人来说,他如今还能帮他至此,他心里很是感激。
吉鲁爽朗一笑,答道:“谢什么?吉鲁这条命是您的,不论发生什么,您才是我的主子。”
夏桀未点头也未摇头,只皱了皱眉,拉着唐芙抬脚跨了进去。他私心里,其实是不希望他的事牵扯到他们的,如今……
承乾殿内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姒履癸正端坐在首位上,他的身旁坐着一个明黄衣袍的女子,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姒履癸诧异的抬头朝他们望来。
他脸上一点儿没有诧异的神色,看见夏桀和唐芙,像见了多年的老友似的,只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唐芙正诧异,又听身旁的人淡漠的答道:“恩,来取你的命。”
唐芙听得云里雾里,扯了扯夏桀的手,低声问道:“喂,怎么回事啊?”他还以为姒履癸会手足无措,两人大干一场呢,结果竟然是这样?
夏桀未开口,姒履癸起身大笑了两声,答道:“唐芙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虽然我武功不及他,可比权术,未必就是我输。”
唐芙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是一直以为她是末嬉吗?
难道,姒履癸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古代的人都喜欢玩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戏吗!
“他自然会知道。”夏桀的声音轻飘飘凉飕飕的在她耳边道:“从你出宫,到现在,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是他一手安排。”
故意让唐芙逃出来找他,姒履癸知道他一定回来,如果带上唐芙,他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不自觉的就会暴露目标,处于不利地位。
但因为种种无法掌控的客观因素,比如:夏桀为唐芙放弃了称王,他此次来,第一是为了解药,第二才是报仇。
姒履癸没料到夏桀竟然敢这样直接的闯进来,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仅一瞬,他又恢复了从容,“你未免也太高估孤王了吧,孤王不过是小小的利用了她一下,看起来,她很是相信你啊?”
他突然笑了起来,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嘲讽,“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此伊人,孤王很是羡慕。”
“呵,”夏桀哂笑一声,“你这辈子,也就只能羡慕了。”
唐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姒履癸,实在不敢想象这一切竟然都是他安排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将计就计放她逃跑,就只是为了引夏桀回宫吗?他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