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特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路径相当熟悉,只见他扛着尼曼径直走在前面,阳明紧跟其后,而那几个黑人大汉却没有跟过来,而是抬着那个昏迷中的驾驶员走入另一条小道。
不一会,一座木制小楼出现在阳明的眼前,走到离小楼大门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处伯尔特斯停下了脚步,高声道:“奉土王之名前来拜见巫神大人!”
话音刚落,大门便“咯吱”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一身黑袍,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出其身材和相貌,但阳明感觉得出这两个女人年龄不大,可能还是少女,不过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两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偶尔会露出一抹白皙,她们竟然是白种人。
这两个女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分列在两边,伯尔特斯知道这就是可以入内的意思,于是朝阳明一颔首,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便步入进去,他们前脚刚踏进去,后面的木门便迅速关上了,大部分光线便被挡在了门外,屋内顿时一片幽暗。
乍然进入到这样的环境,阳明的眼睛一时倒有些不适应,过了几秒钟他才看清屋里的情景。从外面看,这座小楼好像并不是很大,但进去就会发现里面空间相当幽深,偌大的空间一点家什都没有,而是摆满了各种动物的头颅,还有毛皮,尸骨,除此之外还有各式陶陶罐罐,显得既神秘又恐怖。
“土王有何事要派你们来见本神啊?”一个尖细的嗓音不知从何处飘飘荡荡而来。
伯尔特斯沉声道:“一女子挟持土王,欲对土王不利,现已擒拿,土王让我们将人送过来,请巫神一判!”
“哦!竟有这胆大妄为之人?带上来吧!”
伯尔特斯扛着尼曼沿着屋角的楼梯拾阶而上,阳明也跟在其后,由于这座木楼的建筑造型是呈三角形状,上窄下宽,所以这楼上的面积要比楼下小了一倍还不止,一上去便看见同样一身黑袍的巫神坐在屋中央的地板上。
阳明暗中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巫神,惊讶的发现这个在部落民众眼里神一样的人物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年纪还相当轻,目测不超过四十岁,其相貌特征不像是本地人,皮肤没有那么黑,呈深棕色,长长的黑色卷发遮住了半只脸庞,使人看不清其具体五官容貌,更无从判断是美是丑?
“巫神大人,就是这个女人。”说着,伯尔特斯将肩部一抖,尼曼便被扔在了地上。
一直闭着眼睛,呈假寐状态中的巫神眼皮一跳,露出一条缝隙,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尼曼,轻声道:“哦,就是此女犯下了挟持土王的弥天大罪?”
“嗯!”伯尔特斯点头道,“如何处置此人,还请巫神大人定夺!”
“此女挟持土王,如此恶行已触怒了天神,若要天神息怒,仅仅将她就这么献给天神是远远不够的。”巫神再一次闭上眼睛。
伯尔特斯一惊,他倒不是怕所谓的天神震怒,而是因为巫神话里的意思是说仅仅一个尼曼死还不够,难道还要殃及其他人?或者说巫神已经知道挟持土王的不仅仅只有尼曼,还要恩塔雅,如果他要说找出恩塔雅才能平息天神震怒的话那他可就有事情干了,想到这,他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那怎么办?”伯尔特斯蹙着眉头道。
“天神接受不了一身罪秽之人,必须先洗涤她身上的罪秽才能将她献给天神。”
伯尔特斯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他忙道:“一切全凭巫神大人做主!究竟怎么样才能洗涤去此女身上的罪秽?”
巫神缓缓的站起身打量了一下阳明,由于此时巫神依旧是披头散发,大半个脸庞都掩在发丝里,只有棕褐色的眼眸时不时从发丝间露出,看的阳明心头颇有些发毛。
“这个东方人是谁?”
“他是土王的生意伙伴,听说巫神大名,特意前来拜见。”伯尔特斯忙介绍道。
阳明也随着他的介绍对巫神行了一礼,问候道:“见过巫神大人!”
“嗯,那你留下,助我去除此女身上的罪秽。”说着,巫神转首对伯尔特斯道,“你回去吧,三天后再过来。”
“啊!”阳明与伯尔特斯齐齐发出惊讶声。
巫神仿佛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容不得半点置疑和反驳,所以是根本不理会他们两个脸上的惊讶表情,自顾自的对阳明道:“你把这个女人带上,跟我过来。”
“嗨,伙计,照他所说的去做吧。”伯尔特斯立刻对着阳明的耳边小声道。
“可是……”
“嗨,伙计,听我说,巫神可从来没有让外面的人留在她这里,这可是一种荣幸哦,再说,巫神说出的话就是土王也不能反驳,你虽然不是土王的手下,但作为生意伙伴我想你也不愿得罪土王吧?”
“这个……”
“嗨,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们也不急着离开。”说着,伯尔特斯冲阳明眨了眨眼,然后拍了拍他肩膀便大步的下楼去了。
这时,巫神已经下了楼,没办法,阳明只好扛起半死不活的尼曼连忙跟了上去。到了楼下,只见巫神已经把之前开门的那两个蒙面女人叫到跟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两个蒙面女便出了门。
“你,把这个女人的衣服都脱了。”巫神转而对阳明命道。
尼曼已是呈半昏迷状态了,阳明三下两下便剥去了她身上的那套军装,中间根本没遇到她的挣扎抵抗,或许她没知觉了,又或者是她已经彻底死心,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这个时候,那两名蒙面女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木桶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显得很沉重,两个蒙面女抬的也显得很吃力,于是阳明连忙上前帮忙托了一把,两个蒙面女肩头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这让两人均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阳明笑笑,眼睛下意识的朝木桶里瞥了一下,这不瞥还好,一瞥顿时汗毛直竖,连托着木桶的手都不禁抖了一下,同时嘴里惊道:“这……这是什么……”
木桶里盛着大半桶水,水里却黑压压的一片,无数个黑色肉虫在里面翻滚搅动,本来,肉虫并不可怕,但如此多的肉虫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片就不禁让人头皮发麻,更让人心头作呕。
由于阳明刚才主动帮扶的动作,两个蒙面女都对他抱有好感,所以对他的疑问要是换做其他人她们俩肯定是理也不理,尤其是巫神就在近前,她们俩时刻要保持着小心翼翼的状态,但此时其中一蒙面女还是小声答道:“这是神蛭,用来吸食罪秽之人体内的肮脏血液,已达清洁。”
阳明吃了一惊,他明白了,木桶的这些肉虫其实就是水蛭,擅长吸人血液,这么多的水蛭附在人身上那还不把人吸的血尽而亡?难道这就是将尼曼祭给天神的方式?
将木桶抬到屋中央后巫神便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与此同时,那两名蒙面女也跟着舞动起来,看的一旁的阳明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就这么跳了约莫五分钟,巫神才停了下来,随后站在木桶前,双手高举向天,嘴里似吟似唱,声音尖厉而又高亢,乍一听,倒真有几分骇人!
那两名蒙面女这时也停止了舞动,规规矩矩的站在巫神身后垂手而立,表情虔诚而又肃穆,三个人仿佛都陷入了某种仪式当中去了,对一旁阳明那火辣的目光是视若未见。
过了一会,巫神终于开口道:“你,把这个女人放入木桶里,让神蛭来清洗她身上的罪秽。”
直到巫神发话了,他才颇有点尴尬的收回目光,依言走向尼曼,尽管此时心有不忍,但他还是不得不按照巫神的吩咐去做。
一直躺在地上的尼曼此刻已经稍稍恢复了些精力,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对逃生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蜷卧在地闭目等死,现在听到巫神这么一说她也丝毫没有表情,仿若木偶般任由阳明将她提了起来,随即跌跌撞撞的被拽到了木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