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次无意间救了老者,情势竟然能在瞬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我心中不禁喟然一叹,看来人们说草原民族豪爽直率,原来不仅表现在嫉恶如仇,也表现在敢爱敢恨、心怀坦荡上,真是丝毫不差。
我微微笑道,转而望了一眼冷青、冷寒和逐浪,“大家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只要大家团结一致,我相信一定能闯得出去!”
“我们一定听从姑娘的安排!”“一定服从安排!”人群顿时欢呼雀跃,我也顿时信心大增!
“既然如此,大家请列成直队,跟着我走,不要碰触墙壁,不要踩凸起的地方。”我加重了语气,满脸严肃。
“是!”异口同声地回答犹如滚滚春雷一样在室内回荡,让我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左前一十三步,右前4步,正前21步”。按照刚刚暗孔第一关的破获方位,我推算出暗道的实位。大家按照我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跟着,果真没出现任何异样。“右前二十一步,正前三步,右后两步……”
忽然,前方的一块石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石壁上最上方满是雕刻,右下方是图腾,而石壁的中央满是大大小小的孔。
“小姐,上面好像有字!”紧跟在我身后的冷青,率先发出声音。
“千春秘麟阁,年光正堪折。诅师毒口牙,咒水度空山。闯然入其户,入洞几时路。者均曰近正,死人成为阜。”已有人绘声绘色地念出壁上文字。
“什么意思啊?”人群中有人发问。
“大家请看第一句!”娜仁托雅提高嗓音,脸上不见了往日的柔弱。
“千……年……诅……咒……闯……入……者……死!”
“啊……”后面的人又开始慌乱,议论声再起!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家中还有刚出生的儿子!”
“我也是啊,我妻子还在等我回去!”
“都是坎酷,如果不是他没有证据就无赖别人,怎么会这样……”
“不,我还是觉得是那个妖女耍的手段,她先害死了乌尤,再来害我们!”人群中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亦正亦邪。
“冷青,你拿着这些药,扔进我说的位置上!”我拿出身上所有颗粒状的药丸,递给冷青!“真是可惜了我这些好药!”我心中暗暗叹气。
“第一排第十二个,第三排第七个,第十六排……”当冷青把最后一颗药丸摄入孔中之时,软壁缓缓上升,露出两条暗道,一条仍然有着微弱的烛光,而另一条确实是漆黑无比。
众人早已惊呆,满脸的崇敬和不可思议,只有我身后的娜仁托雅,却异常平静。她那清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漆黑的那条路,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我们要走哪条?”心急的人已经开口询问。
“当然是走可以看的见的这条啊,我可不想再碰机关!”
我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两边的地,选择已了然于胸。
“大家请这条!”我指着右手边黑漆漆的暗道,坚定地说道。
“我们所处的位置外面应该是溪水,这点大家是认同的吧?右侧的暗道尽是松软的泥土,必定是被溪水的潮气所浸染,而左侧的路仍然干爽无比,答案就显而易见咯!”我继续开口,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
“既然这样,我们就跟着陈姑娘走下去!”
“对,我们跟着陈姑娘走!”
我欣然一笑,转身进入黑暗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墨雾中,只听得见众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也许还有的,就是每个人时而缩紧时而放下的心脏那急急的跳动声。暗道中的空气越来越潮湿,似乎空气中漂浮着无数颗小水滴,随着前行的脚步,水滴扑面而来,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了。潺潺的水声越来越近了,似乎也预示着出口就在前面!我的心也不禁雀跃着,迫不及待地想在弯弯曲曲的暗道尽头寻找一丝亮光……蓦地,视野豁然开朗起来!只见淡淡的天光下,一颗颗黝黑的树犹如静静耸立着的雕像一般,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哇,这不就是阿姆河吗?太好了,我们终于出来了!”一男声洪亮地响起,带着一丝雀跃和放松。
“啊,终于出来了,太好了!”“出来了,出来了!”人群顿时欢呼雀跃,热血沸腾!
“小姐,我们又回到了原点,这个格根塔拉真的很奇怪!”逐浪压低声音,虚弱地说道。
“不是原点!”我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这里的树林相对茂密,河流两侧的景致大致相同,才会让你们有这样的错觉。虽然现在是晚上,看不见溪水,但是水流的方向是固定的,白天水位正好在寺庙的西南方向,而此时的水位是东北方。而且正午的时候,我们进阵的地方水流比较平缓,而此时十分湍急,这也就说明了,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河的对岸,并且是上游!”我冷静的分析着目前所处的环境,一字一句地说道。
冷寒顿时愕然,冷青和逐浪也神色凝重,继而纷纷仔细地查看地形……蓦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个亮点,只见前方正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由远及近地向我们逼来……
“啊,救援来了你们看……”随着一声惊呼,我转过身,面对来人方向,远远看去,以一个高大威猛、微风凛凛,五官充满了豪迈与霸气的男子为首,身后跟着一群老人妇女还有部分壮年,壮年和妇女们手中拿着火把,把本来带着诡异气氛的周遭,照的明亮无比,顿时令人从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暖意。我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为首那个出类拔萃的男子不正是拓跋逸飞?!
他嘴里噙着笑,一见面,立即将一道专属于我的眼光投向我,眸中满是信任和鼓励,使我心中的阴郁瞬间就跑光了,感觉紧绷着的心立即放了下来,心情也轻松了很多!“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莫非我已经习惯于依赖他人了吗?”摇摇头,我迅速地甩掉了脑中这奇异的想法!
身旁一身素白的娜其乐默默站立着,脸色凝重;一袭飘逸洒脱的长袍,斜开襟的领子上线条简洁,长长的洁白颈项裹在淡蓝色的碎花滚边里,使她看起来更显得优雅干练;此刻她脸上略略显出疲倦的神态,但是一双星眸在火把的照耀下依然闪闪发亮;胸前尽是斑斑血迹,不知道是因何染上的?即便如此,她整个人还是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看清来人,人群开始嘈杂。
“参见族长!”老者带头行礼,格根塔拉是出了名的礼仪之都,看来是自有其理由的。
“大家不必多礼!”浑厚的声音在着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甚至能穿透整个树林。答复完他们的话,充满阳刚之气的脸上浮上一个不易觉察的浅笑,拓跋逸飞轻轻俯身,突然将棱角分明的唇靠近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充满魅惑地说道:“你没事吧!”
我的身体不禁为之一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么暧昧的话语和动作,貌似记忆中,只有我和君祺才有过!眼底浮上一丝疑惑,我不由得紧紧盯住他那幽深的双眸,而他却以带着笑意的眼神温柔地回望着我……此刻他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让我进退两难,我知道他是想用他族长的身份保护我,只是,这种方法,行的通吗?
“族长,这个妖女害死了乌尤,请族长为乌尤做主!”坎酷又义愤填膺地站出来,不厌其烦地说着同样的话。
“哦?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乌尤是嫣然害死的?”拓跋逸飞目光沉沉,脸上闪过一丝神情复杂的微笑,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直直盯住坎酷。
“当然有证据……娜仁托雅可以作证,乌尤小姐就是在接触过这个妖……”坎酷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拓跋逸飞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无奈地改了口……“接触过陈姑娘以后,身体开始不舒服,结果到今天早上就发现惨死在自己的帐中,而且……死相狰狞!难道不是她是谁?”说到后面,坎酷又仿佛找到了勇气,越说越自信,语气中也充满了肯定。
“娜仁托雅?”拓跋逸飞挑眉,犀利的黑眸扫过人群。
一个柔弱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头被刻意压得很低,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脸上不时露出恐惧的表情,眸中满是受到惊吓的样子,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意有所指地看看我。待她的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静,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声场了脖子,等待着拓跋逸飞的回答;但此时拓跋逸飞一言不发,闪闪的鹰眸直勾勾地瞪着乌尤,明眼人都一眼看得出他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