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绿儿那边怎么样了?假扮我,没有被拆穿吧?”我继续询问冷青。
“一切都好,绿儿照着小姐的吩咐,每天都是那副‘恐怖装扮’,太子的人已经去过了,想必早已排除对胡六小姐的怀疑,或者可以说根本不曾怀疑过。”冷青应道。
“好,让绿儿好好演着,颖雪和颖慧如果回家探亲,就让绿儿回避一下,爹爹会帮忙的。”我轻声吩咐,满意地轻轻舒了一口气。
“是,小姐!”一转身,人已不见了踪影。
太子府内热腾腾的茶香飘满了整个书房,太子仰面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眼,剑眉紧蹙,陷入沉思。最近的思绪有些混乱,一件件不寻常之事袭来,总觉得有一种受人戏弄的感觉,却似乎又很迷茫,找不到突破口。
“究竟何时开始如此混乱?是从那个女子伏月湖救人开始吗?似乎本太子遗漏了什么……!”蓦地,太子睁开眼睛,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童仁!”太子唤道。
“老奴在!”一直守在房外的总管童仁的应答在瞬间响起。
“进来!”太子目光阴沉似一潭深井,“你把那天你追踪那个女子的细节从头到尾说一遍,一点儿细节也不能落下。”太子蹙眉吩咐道。
“是这样的,跟踪着那两名女子到了城里就看到……”童仁一点一点地回忆着,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敢忽略。
听完,太子右手中指缓缓地摸着自己的鼻骨,蹙着的眉拧得越发紧了。
半饷,太子惊呼:“我们——中计了!”十分肯定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是什么人能对程府这么熟悉?”太子自言自语着,幽深凌厉的黑眸好似要吞没整个世界,周身更散发出一股阴冷慑人的气息。
“你调查了称她为小姐的婢女了吗?”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到。
“那个婢女就是如良娣的陪嫁侍女绿碧,老奴最近一直跟着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童仁一脸愧疚,低声答道。童仁可是太子府在隆成国都赫赫有名的管家,其能力和经验在整个隆成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是连他都查不清楚的事情,其他人也很难查到。
“哦?对其他官员家里的小姐查的怎么样了?”太子眼角眯起,低沉的声音更显示出他的不悦。
“在朝的所有大臣家中的适龄女儿老奴都亲自查探过了,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属下猜测,她有可能是商家之女,毕竟只有商人才会准许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童仁推测道。
“好,那就挨家挨户的找,不过只能暗访,千万不可扰民!另外,宣陈太医过来。”太子厉声吩咐。
“是!”同仁躬身应道。
“敢戏耍本太子,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太子的脸上闪过嗜血的笑容,鬓角上青筋冒出,阴冷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
“殿下——”童仁张了张嘴,看到太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殿下,陈太医求见!”童仁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书房内沉静依旧,寂寂无声,而门外的两个人垂着头,似乎等待早已成为习惯。
屋内太子头也不抬,依旧挥动手中的狼毫,在奏折上不停地批示着。“让他进来!”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迟缓的身影进入。
“殿下让老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不适?”陈太医双手微躬,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陈太医作为太子的心腹,每当遇到类似暗卫受伤这等保密事件时,都是处理事件的不二人选。
“先把脉吧!”太子很少说无用、多余的话。
一秒、两秒、三秒……太医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殿下——臣,只是觉得您的功力相较于半个月前,似乎增加了很多,但是看不出您有任何不妥啊!”陈太医艰难地开口,额角的细珠早已汇流成豆大的汗珠,划过他瘦削的脸庞滴滴落下。
“功力增加了很多?”太子的手肘抵着扶手椅的扶手上,食指轻轻捋着鼻梁,流露出饶有兴味的神情,陷入沉思。
书房再一次归入沉寂,陈太医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良久,太子缓缓开口:“陈太医,自从娶如良娣以来,我夜夜留在她的住处,而且整夜缠绵,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当然是殿下和如良娣伉俪情深,而且殿下‘精力旺盛、伟岸雄伟’……”陈太医尴尬地答道,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不——本太子心里十分清楚,”太子沉声打断陈太医道,“我心里的女人不是如良娣,但是每当见到她,我又有止不住的欲望,而且一心想对她呵护备至,还有——我看到其他的女人,都没有了兴趣,陈太医,这是何原因?”太子声音异常冰冷,眉皱得更紧了。
“呃,臣以为太子是真心爱着如良娣——”看着太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陈太医迟疑地欲言又止。
“你下去吧!”太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陈太医象得了特赦令一样,快速地退了出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追风!”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已经飞身落到太子面前躬身行礼,暗卫的使命就是随传随到!
“半个月内,把‘无涯子’请来!”冰冷的语气昭示着他的心情不悦。
“是——”一转眼,哪里还有追风的踪影!
“七十五、九十、一百二、三百……晨晨,我已经算过了,除去所有的开销和奖金,我们这个月共赚了三千八百六十六两。每人一千九百三十三两。给……”说着,亚楠眉飞色舞地念叨着,笑嘻嘻地把已经换好的银票递给我。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相较于普通百姓,我们赚的已经很多了,只是……这些钱对于收留城外那些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简直是九牛一毛。”
我自小由奶娘带大,所以受奶娘的影响很深。奶娘当年是一个出自贫苦家庭的小丫鬟,自小就父母早逝,更因为有几年家乡连续闹天灾,而不得不逃荒来到京城,后来被娘收留做了贴身丫鬟;正是因为奶娘贫苦的身世,让我自小就明白了穷苦百姓的疾苦和辛酸,尤其是当面对那些逃荒的人和无家可归的小孩、老人时,更让我为之心酸,于心不忍。因此,我自小以来的一个心愿就是建立一所大家庭式的救济之所,用来收留那些身陷困境、无家可归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平常也注意调查朝中各个大臣的底,留意那些贪官污吏的动向,在适当的时机就当一回“梁上君子”,将所得用以扶助弱小;每次行动之后,我都会在各个贪官容易发现的地方留下警告,甚至给他们罗列出他们所犯下的罪状以示威慑……正因如此,他们非但不敢报官,更是闻风丧胆,贪赃枉法也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所以,这样正好可以一举两得!
“慢慢来嘛,这样总比你去做‘梁上君子’要安全得多啊!”亚楠轻声安慰道,“而且现在‘希望园’马上完工,起码他们已经有了住的地方啊!我们可以把他们分类,孩子组在一起,请个老师去教课;成年男子和女子分别组成一组,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能分配给他们,实在不行就来‘好乐迪’;至于老人……就让他们做些简单、最轻松的活,让他们把‘希望园’当成自己的家!住在里面的人都是自己的家人,有能力的人共同承担起生活负担,这样不是更好吗?总比你一个人费心来的好啊!”亚楠越讲越兴奋,双眼也散发着激动的神采,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我也忍俊不禁……多么幸福、多么美好的一幅人间美景啊!看来我的愿望并非遥不可及,它正在被我所触摸、所感知,将要一点点地逐渐变为现实!如今有了我和亚楠合作的“好乐迪”,这个建立救济所的愿望更是随着“好乐迪”逐步壮大而逐渐清晰起来!
“‘希望园’……”我轻轻呢喃着,心中不禁也涌起了澎湃的感触。多好的名字啊!
“希望园”是亚楠起的名字,它是与一个月前“好乐迪”开张同步开工的,现在已经基本完工。亚楠说这既然是为收留乞丐所建的宅子,那么叫“希望园”就代表:“希望就在前方!”……不仅是生存下去的希望,更是活出每个人的尊严和价值的希望。我觉得寓意很好,就定了这个名字。
“嗯,你说的有理,应该让他们自力更生!但是老人就不需要他们工作了,还是安享晚年吧,亚楠你的鬼点子最多,帮他们安排一下工作之余的‘娱乐节目’吧!”我眨了眨眼,甜甜地笑着。
“停……”伴着还未落下的话音,亚楠做了一个“左手在下,食指指尖顶住右手的手心,右手平铺”的手势。“收起你的笑容!每次看到,我都觉得你‘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