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楠满口都是奇奇怪怪的词,不过相处久了大致意思也都能听明白。
“亚楠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还得‘夜探程府’一趟!”我坚决地说到,毕竟这件事确实是我牵累了程小姐;在还没有弄清楚她对这个荣誉的态度之前,我是难以放下心来的,最重要的是,希望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是幸福,而不是灾难。
“你……哼随便你吧!”亚楠气得语塞,转身离去。
夜,程府。
我施展开灵巧敏捷的轻功,犹如一只轻盈的猫一样,潜入院子;来到前厅,灯火辉煌,一眼瞥见一对父女二人正在屋里谈话。
“爹……您让女儿去说清楚吧,女儿不是伏月湖救人之人啊,女儿不想顶着别人的光环活着。”程宛如坚定地说道。只见她一袭白衣,袅娜而端庄,柔弱的举止中却掩不住眼角眉梢透露出的坚毅之气,我心中不禁对这个女孩生出一丝好感。
“你不喜欢太子了吗?”程大人利眸微瞪,显然对女儿的话语十分不满。
“我是喜欢太子,但是我不想代替别人嫁给他!”宛如一张俏脸上是满满的失落。
“根本就没有什么别人,太子只是为了娶你故意说伏月湖救人的就是你,这是他为娶你而设的借口而已。而你只要凭着喜欢太子这就足够了!如果你向皇上坦白,不仅会给太子带来麻烦,而且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机会嫁给太子了。等着太子登基,你就是贵妃,这是我们程家列祖列宗都无比荣耀的事啊!明天我就去告诉皇上你要嫁给太子!”凌厉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番话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听他将太子要娶伏月湖救人之人说成是为娶宛如而设的借口,我还是不得不佩服程大人那张奇厚无比的脸皮!不过这样倒也好,也能让我省心了,听到程小姐对太子怀有爱慕之意,我紧绷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女儿……女儿……遵命!”程宛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走出了大厅。
“小姐,你从小的梦想不就是嫁给太子吗?怎么现在却忧心忡忡啊?”莲儿一脸担忧地望着宛如,不解地问道。
“我真羡慕那个女子,如果太子真心想娶的人是我,那么我死也无憾了!”宛如轻声应道,幽幽一叹。
“呸呸,小姐别说不吉利的话,太子就是想娶小姐啊,而且为了小姐不惜跟二皇子翻脸,他是真的在乎小姐啊!”莲儿干净的小脸上,扬起天真的笑容。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真的是太子为了娶我才说我就是救人的女子吗?是自己想太多了吗?难道真的没有另外的女子?太子只是想娶我而已?”宛如的心里冒出一连串疑问。
“希望这不是黄粱一梦!”宛如轻轻双手合十,闭目虔诚地祈祷。
“祝你和太子白头到老,永远幸福!”站在程府的夜色下,我轻声真诚地为她祝福。
逸王府“啪、啪、啪……”花瓶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王爷……”
“滚……”屋内传出震怒的吼声。
“婉儿,王爷怎么了?”
“左大人,你可来了,王爷下朝以后,就一直在摔东西。”二皇子逸王的得力手下兼婢女……婉儿焦急地应道。
“好,你先下去吧,我进去看看!”说着,推门而入。
“滚……”屋内的身影,愤怒地转身。随着他的怒喝,一个碗状大小的瓷瓶朝左大人头顶飞来。
“啪……”瓷瓶撞到门板上顷刻粉身碎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老师,您怎么来了?”愤怒的声音稍有缓解,却仍来不及掩释恼怒的情绪。
“王爷这是怎么了,谁惹王爷发这么大脾气啊!”调侃的声音伴着爽朗的笑声响起。
“老师,父皇他太偏心了,今天下旨把程宛如指给了太子!凭什么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我不甘心,不甘心!”愤怒的拳紧握着挥出,旁边的茶台瞬间散落,逸王俊秀的脸上气得青筋隐现,目光也瞬间变得阴寒恐怖,一双虎掌紧握的关节也微微泛白。
“逸王,请息怒!微臣说过‘凡事能忍才能成’,现在还不到和太子起正面冲突的时候!而且臣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左大人一副饱含趣味的神情,意有所指的望着逸王。
“哦?愿闻其详。”逸王挑眉,沉声应道。
“那天程小姐救人之后匆匆离去,且先前身着的是男装,想来她必定是不想被人识破真实的身份,可是之后她却又高调承认自己是程家小姐,前后很是不相符合……”左新顿了一下,看着逸王幽深的眸子,继续说道。
逸王紧紧盯着左新,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所以之后,我又派人夜探程府……暗卫果然带给了我振奋人心的消息……程府三小姐……并非湖中救人的女子!”说完,捋了捋胡须,嘴角微扯,一副识破天机的自在得意样。
逸王微眯起眼,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在眼里流转。
“暗卫还查到,程府还有位四小姐,无论身形,穿着都与三小姐相似,且与三小姐同年小两个月,最重要的是……四小姐平时出门都着男装,性格调皮……所以臣以为,我们要找的人不是程三小姐而是程四小姐!”左大人自信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此话当真?”逸王的眼中闪过得意的色彩。
“虽然没有完全看到程四小姐的样貌,但是我敢肯定太子娶的绝对不是那天的女子,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程四小姐才是我们要找的人,再者,太子的人好像也开始调查程四小姐……所以为避免再一次让太子占去先机,王爷要‘先下手为强’啊!”
“好,本王马上去请旨,老师这次多亏了有你!本王一定好好谢你!”逸王脸上一派胸有成竹的得意之色,激动地抓着左新的双肩摇了摇,然后快步向府外走去……
翻腾着的紫红色的灿烂朝霞,半掩在挺立着白杨树的小路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逐渐,清爽的晨风拨开耀眼的云彩,太阳像巨大的火球一般喷涌而出,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树木上、城墙上以及整个大地上,将万物都裹进这繁华的光辉里。
在这样美好的朝晖中,京城的繁华也在继续上演着,街市到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而此时百姓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下个月初八……这一天不仅两位程家小姐同时出嫁的大喜日子:分别嫁给当今太子和二皇子逸王;而在京城宣传得沸沸扬扬的“好乐迪”连锁店也即将在那一天开业。
“晨晨,你说二皇子搞什么鬼,为什么忽然要娶程四小姐呢?”亚楠圆目微转,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程四小姐的外在条件与程宛如相似,但样貌却不及程宛如,只是程四小姐经常着男装出门,怕是……”我欲言又止,担忧的神色浮上眉梢。
“不会的啦!你想想,刚开始二皇子就是认定程宛如的,只是后来皇帝把她赐给太子,所以一定是觉得皇帝偏心,一气之下就娶了妹妹!”亚楠安慰道。
“哎,希望如此!”我紧皱眉头,轻叹道。“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事啦,‘好乐迪’开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扯起一抹唇角的笑容,轻松地问到。
“基本准备完毕,演员们还在培训,下个月初八,一定能风风光光地开张。”亚楠自信地说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也是满满的胜利的光芒。
记得半个月前亚楠忽然告诉我她要经商,起初我还当她在说笑,结果当天晚上她就拿出了一整套经营方案和理念,这些方案、步骤、经营策略各个部分都让我咋舌,于是我……拿出所有的“私房钱”给了她,作为投资。
二十多天的接触,亚楠给我的感觉,总是惊喜不断。日渐的相处中我发现:她的怪词很多,如“演员”、“投资”等等,我的都不甚明白。亚楠虽然博学,但均只是稍有涉略,并不精通。虽能唱不少的曲子,却不会自己谱曲。她的怪点子也很多,比如即将开张的“好乐迪”,包含了三个“部门”(照亚楠的话是这么说的):歌舞坊、“服装店”和“培训处”。歌舞坊是演员们表演才艺、供来宾们欣赏的地方,我把她唱的歌谱成了曲子,请了老师教给她所谓的“演员”;这些“演员”都是经过反复筛选而挑选出来的资质聪颖的姑娘,若是本身有一定舞蹈天赋的女子更好。“服装店”就好比现在的量衣坊,演员们穿的各种样式的服装,都出自于“服装店”,她说这叫做“广告”,会吸引很多观看才艺表演的客人前来购买,甚至有可能影响京城的衣着“时尚”(这也是亚楠时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呢;此外还有更多新颖的服装款式,都成了“服装店”的主打。至于“培训处”,就像私塾教书一样,这里传授的是各种歌舞才艺,如果有想学歌舞的姑娘们,只要出钱,就会有专门的老师传授。这样奇特的经营和模式,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只是我,在整个隆成国估计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