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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怎么回事?

这个世上难道有那么多人有病需要买药吗?

挤在人群中,兮兮在柜台前,却老鼓不起勇气叫售货员拿那试纸,总觉得周围那一双双眼睛会以极度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要什么?”售货员不耐烦地看着在柜台磨磨蹭蹭的她,提高分贝问道。

“呃……”

她垂发低头,红着脸,嘴里吞吞吐吐的,硬是不敢说。

“搞什么嘛,不买就快点闪开,免得妨碍人家,浪费时间。”

“要买什么这么难以启齿,难道是买治暗病的药?”

“年纪轻轻,染了什么病,将来就完蛋了。”

后面跟着排队的人不耐烦地议论起来,听得兮兮面红耳赤,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奶奶的,前面那个女人,要买什么就买什么,不买就出队,免得耽误了我买验孕试纸,否则,等到买到了,娃都要出来了。”后面有个顶着五颜六色的短头发,打扮前卫,但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左右的一个女孩子,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叫嚷道。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轰”的一声笑了起来,众目回头望向那女孩子。

但那女孩子依然一幅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痞子样子,朝看着她的人翻着讨厌的白眼。

兮兮的脸更红了,她低低地对售货员说:“那女孩子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后面那个女孩,你要什么?她要和你一样。”售货员朝那女孩子大声的叫道。

那女孩子吐了一个泡泡,然后大声的说:“我要一条测孕试纸和十盒杜蕾斯***!”

哇!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议论。

兮兮汗颜。

售货员冷冷地从柜台里拿出一条试纸和十盒杜蕾斯放在柜台上说:“给你。”

兮兮红着脸拿起那条试纸,像做了贼般,用几乎可以和蚊子相比的声音低声说:“我只要这个就行了。”

然后掏出五块钱,把试纸揣在裤兜里,像兔子般溜回自己的小窝里。

按照试纸上的说明书,兮兮把试纸放进尿里检测。

千万不要显示两条红线!

千万不要有了!

老天,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法力无边的西方如来佛!

爱世人的万能上帝耶稣!

主宰时间万物仁慈的真主安拉!

你们千万要保佑兮兮我平安无事哦。

兮兮闭着眼睛向她所认识的诸神祈祷!

时间到,她忐忑不安地睁开眼睛,希望能看到自己心里所想的情景。

可是——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喜欢与人的意愿相违。

试纸上那鲜红的两道红线,准确地告诉她——

她有了!

妈妈咪,老娘呀!

兮兮恐慌地把试纸丢到一边,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见鬼,好的不灵丑的灵!

怎办呐?

兮兮摸着自己的小腹,真难以想象那里面竟然开始孕育着一条生命,而这个生命来得实在出乎意料,太不速了。

她颤抖着拿着手机拔打老娘的电话。

在这个彷徨的时候,她除了求助老娘,就别无它法了。

但是,电话却一直出于忙音状态,老打不通。

见鬼!

是不是人一倒霉起来,就诸事不顺,黑成一条龙?

兮兮把电话往旁边一丢,四脚张开,无力地躺在床上。

我是不是该把它生下来,做个妈咪?

或者是,把它残酷的打掉?

不要吧?

打胎除了不人道,听说还很痛的。据说,那冰凉的器械伸进子宫里一阵乱搞,那种惨状是不堪回首的,惨兮兮的。

想到这,兮兮不由打了个冷颤。

平时,她最怕痛了,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惨无人道的人为疼痛?

但如果把它生下来,那又如何是好?

最关键的是,它将会是一个没有爸爸疼爱的孩子,甚至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那么自己将来何以面对它的询问?

兮兮虽然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

所以,她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父爱是一件多么凄凉的事情。

更何况,她自己哪里有能力做个妈咪,养个孩子了?

嗷呜,老娘,你说兮兮该怎办,好吗?

兮兮皱着眉头重新拿起电话想拨打,殊不知,这次电话竟然呈关机状态。

郁闷!

老娘干嘛去了?

自己面临这这么重大的抉择,怎么能少得了她的参与呢?

留还是不留,这些问题得交给她想才是,免得伤坏了自己的脑筋。

既然电话打不通,兮兮决定到老娘工作的地方去看看。

太阳城。

西龙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地方。

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如果你问他太阳城在哪里,他都能准确地指出来。

当然,不是因为太阳城有着西龙最豪华最高的大厦,也不是因为它里面装饰极尽豪华奢靡,更不是因为里面美女如云,而是因为——

它是全市甚至全国最大的赌场,合法化的赌场。

醉生梦死,一掷千金,豪赌万千,这就是太阳城里的最大风景了。

它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灯火辉煌,没有黑暗的一天,里面永远人声沸腾,灯红酒绿。

因为人的贪欲是无穷的,特别是对于金钱的渴望。

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因此,这里成为他们可以满足这个欲望的盛体,当然,这里,也使原本身携千金,最后却一贫如洗,甚至负债累累的从这里落荒而走。

这里,每天上演着欢欣狂喜,也每天上演着自杀悲歌。

进得来的是人,出不去的是欲望。

兮兮的老娘风涧云就是在太阳城工作,不过,兮兮从来都没来过这个地方,因为脸上那难看的胎记,她从来都不愿意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丢人现眼。

今天,因为心急,所以,她决定去一趟找老娘。

因为自己是老娘的女儿,她不能失老娘的面子,于是,穿上一套老娘从法国为她买的白色长裙,套上系带细跟高跟鞋,颈脖上挂着一串黑色的明珠。

她的身材很好,无论穿什么,都很出彩,苦就苦在那左脸大块难看的胎记了。

该怎样遮掩好呢?

如果像平常把头发垂下来,万一碰上风,就惨兮兮了。

兮兮站在新买的镜子面前,苦恼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着眉头。

如果没有这块胎记,她会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女人呀,就如老娘一样。

电视新闻报道有个H1N1流感的新闻,她看着里面的人都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忽然心生主意,找了一块白色的丝巾出来,然后掩上自己大半张脸,只剩下那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在转动。

咦?

效果挺好的!

就像古装剧里的那些蒙面女侠般,除了美丽,还增添了一丝神秘风情,让人遐想菲菲。

对,就这样打扮!

兮兮开心地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这次,这面镜子终于可以幸免于难了。

走在大街上的她,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当然,除了因为她的身材窈窕多姿,最主要就是她那蒙着丝巾的神秘使大家都好奇,好奇那纱巾下蒙着的是一张怎样绝世美丽的脸。

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是神秘,就越是好奇。

兮兮第一次迈着优雅的步伐,抬首挺胸的在街上悠闲地走,就算有风吹来,都毫不惶恐,因为她知道,风是不会把她脸上的丝巾吹走的。

不过,她还是心急如焚,因为她对自己子宫里那一颗将要发芽的东西感到有点恐惧,此时,她只想看到老娘,想让她抱抱自己,然后告诉自己该如何办才好。

来到太阳城。

看着一脸喜色或者满脸乌云沮丧的人出出进进,她有点犹豫,拿出手机再次拨打老娘的电话。

幸好,这次竟然接通了。

老娘那边的声音很吵。

“兮兮,怎么啦?”老娘问。

“老娘,我现在在太阳城门口,我要见你,你有空不?”兮兮问。

“好的,你等等,我就出去。”

兮兮站在门边等候。

有赢钱的客人从门口出来,看见兮兮亭亭玉立,脸上蒙着神秘的纱巾,拿出一匝钱,一脸淫?笑的说:“美女,给你钱,能不能把脸上纱巾拿下来给爷看看?”

“那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钱!”老娘那略有点沙哑沧桑,但有说不出魅力的声音响起。

“啊?风老大呀?不好意思。”那客人看见老娘,一脸恐慌和讪然,匆忙揣着钱走了。

兮兮老娘风涧云此时身穿一套高贵合体的白底蓝花,丰盈的身子显得更加曼妙,云髻高盘,额前垂下两缕,那略有鱼纹的眉眼无比的风情。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其实,兮兮和她老娘长得很相像!

无论是从身材还是面容五官,都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只不过,她脸上被恶作剧般多了一块东西而已。

“老娘……”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兮兮,你这么急找我有事吗?”老娘关切地问。

“嗯。现在我们回家说,好吗?”兮兮问。

“好的。”老娘点头。

“你说你怀孕了?”老娘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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