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制块的试验还算顺利,因为其中一块勉强合格。赵毅大喜,每人赏银五两,众人可轮流休息一天。东家待人不薄,工人们自然也愿意出力,李管事看出了赵毅并不是非常满意,忙一口保证不出十天,保证让赵毅满意。
虽然不太满意,赵毅的想法就是决定先凑合,权当以次充好,反正这个东西的标准,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于是,大手一挥开始生产,至于更高要求,则在生产的时候,另外进行试验。
这个时候,左右无事,李管事便手捧一叠粗布制作的衣衫走了过来,然后一一拿起来展示给赵毅看,赵毅点点头表示满意,灰色麻布制好的一整套工作服,样式自然仍以众人平日所穿着为准,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修改,另外衣领部位直接加了一顶帽子,防尘口罩自然是单独预备,至于口罩,可以说非常不满意,但一时半会又没有合适的办法,只好点点头,表示可以。
赵毅随即吩咐李管事,工作服每人每月两套,口罩不限制,以后每次进入窑场必须工作服佩戴口罩方可,否则,扣月薪,若是遇有屡教不改者,则可以考虑辞去。
严厉的规矩一经宣布,工人们反应倒是很平常,反正衣服口罩是东家免费供给,只是要求自己穿上而已,东家人不错,短短几天内,都已经奖赏了两次,自然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提出反对意见。
敲定了水泥,又着重叮嘱李管事对水泥一定要注意保存,另外,劳力不够则可以直接从其它窑内挑人过来。如此安排做罢,赵毅又啰嗦的叮嘱最近一定要多生产一些。
等到了开发区,赵毅便将王木匠找了过来,又派人从经济司将曹典吏也喊了过来,这才说了关于水泥硬化开发区内道路的问题。曹典吏与王工匠楞了半天,曹典吏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说,可以不用使用这个水泥,让道路坚硬如石头?”
“对,绝对没问题。水泥正在生产当中,只是这水泥使用有些条件限制,须在未上冻之前使用,效果最佳。”赵毅笑着说道,然后又沿着道路一侧走了几步,说道:“这道路两侧,王叔只需要找些木板之类,阻挡起来,到时候水泥铺好,过不了几天路面自然会坚硬如石。”
王工匠点头答应,又仔细问了下阻挡的具体要求,赵毅一一答复,之后,几人又沿着开发区的各处走了一圈,赵毅看了看,暂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便甩着手准备回家了。
……
贾十八自从得到了尊主的指示,最近几天时时派人跟着赵毅,虽然,不敢走的太近,但也都清清楚楚知道了赵毅的每日行程,当然,陈小三也一直尾随在后。
除了觉得赵毅像一个人以外,再无其它收获,这让贾十八感觉到很不满,决定今日亲自去探一探究竟,心里暗自发狠,那怕是将赵毅绑了起来,也要问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
赵毅在两个小丫头的伺候下,洗漱完毕,便进了房间,蜷缩在火炉旁。火炉摆放在房间的另一侧,远离床铺,一把自制的小凳子,一把破旧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壶热茶,赵毅就坐在小凳子上。
因为对着窗户,窗子自然被赵毅特意留出了缝隙,便于室内空气的流动。夜里的气温到底比白天的时候要低许多,赵毅索性将一双脚搭在了柜子上,这样让腿与脚能够觉得更温暖一下。
想着温暖,赵毅不自禁的露出一股子恶趣味的笑容,对于两个丫头提出要为少爷暖床,赵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牙缝中蹦出一个不字,算是拒绝了容易让人想入菲菲的场面。
当然,眼下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他便不介意自己发挥一下想象力,只是,暖在床上的人,任凭他使劲的想着两个小丫头,可一到了关键时刻,不知怎得,床上的人就成了唐家两位小姐,这种变故,让赵毅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随即发现似乎这样想象,还是不会被人发现,便又忍不住的继续了下去,不知不觉间,赵毅的形象大毁,狠狠的擦了把口水,才勉强收回了心神。
这一抹嘴的动作,恰巧被黑暗中的贾十八看到,贾十八忍不住心中鄙视一番,然后,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不该亲自来,否则,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冷飕飕的缩在角落里。
即便是角落里,贾十八依然非常小心的保持着戒备的神色,透过缝隙,眼看着赵毅擦嘴,看着他伸腰,看着他左右无聊的张望。一晃又过去了近一个时辰,赵毅似乎仍然没有要睡觉的打算。
贾十八在阴冷的夜里,暗暗的祈祷着,赵毅赶快睡去。也许诚心祈愿的缘故,将近子时的时候,赵毅终于离开了火炉旁,躺到了床上。贾十八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先是绕着四周走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贴近了赵毅的房间。
又足足的过了半个时辰,贾十八这才透过开着的窗子,一点点的推开,等有了一条一人宽的时候,贾十八轻身一跃,身子空中已一种怪异的方式扭了一扭,便窜过缝隙进了房间。
……
于此同时,安庆府北城门,一群守城的将士在箭楼内,围着一个黑乎乎又极其简陋的火炉,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只留了两个年轻的兵卒站在外面守着。
大周国内,至少六十余年没有出现什么叛乱,安庆府自打建国伊始,尚未有过什么贼寇侵城之事,久而久之,自然都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如今天色更冷,谁还愿意傻乎乎的守在外面呢。
守在外面的两个年轻的卒,望着眼前黑乎乎的夜色,缩着身子,勉强让自己站的笔直一点,心中自然是腹诽不满,只是奈何资质太浅,参军的年头太过短暂,还没有胆量敢张嘴埋怨长官几句。
两人无聊的望着眼前,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夜色太过黑暗,不过听马蹄声,整齐而又急促,年轻的兵卒一阵慌乱,连忙跑进箭楼,禀报给了长官。
守将正在兴高采烈的吹嘘着府城内那家窑姐儿的姿色上佳,便被冒失的兵卒闯进来,打断了自己的吹嘘。守将很不满,瞪了一眼跑进来的兵卒,兵卒早已被马蹄声吓到了,语无伦次的说道:“敌袭。”
守将一听骂骂咧咧的朝着兵卒挥了一马鞭,这才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大周国内,这么多年以来,何曾有过叛军的出现,真当京师的几大营卫都是吃素的吗?
守将很快走了出去,站在城墙上,马蹄声自然是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不过,自然即便再整齐的马蹄声,守将除了心中惊讶马蹄声的齐整之外,并没有任何慌乱。
守将又挥了兵卒一马鞭,这才说道:“他娘的我当千军万马,你小子等着,不过五骑。”
话音落地,片刻功夫,城门处便停了五骑人马。人马虽少,气势却不小,只见人与马皆是一袭黑色,就连头也是黑色面罩遮挡,即便白天也看不清相貌,更何况这个时候。
守将虽然讶异来人的装扮,但区区五骑,还真敢造反不成。
于是,得意的瞅了一眼身旁众人,一脸得瑟的神态,很明显的意思,老子没猜错吧。炫耀了这一番,守将才往前又走了两步,一脸高傲的神态,大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夜晚聚于城下,小心本将将尔等当做了叛贼给拿下。到时候,可休怪爷爷没有说明。”
“哼。”城下五骑为首之人一声冷哼。朝着身后之人望了一眼,身后的骑士得了指示,便从马背取出弓箭,弯弓搭箭,随着一声“自己看”一支箭落在了守将面前三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