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属下当日奉命与十三在密林当中,一时兴起,便想仔细瞧瞧这人,有何能耐,能让尊主您在意。”贾十八跪在地上,努力的让自己从那种恐惧感中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道:“那人,尊主,那人很像一个人。”
“哦!很像一个人?”座位上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像谁?”
“赵铖。”贾十八说出这个名字,似乎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像他!”黑衣人惊讶的站了起来,旋即想到,根本不可能。然后又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贾十八,呵斥道:“没出息的样子,起来吧。”
“属下无能,还请尊主责罚。”贾十八并不敢起身。
“算了,你起来吧。看来当年赵铖待你很不错,你这大名鼎鼎的神射手,竟然能够惶恐至今。”黑衣人嗤笑道。
贾十八听出了尊主话里讥笑的意味,却不敢有半点怨言,更不敢出声解释,只是恭谨的磕了个头,这才站起了身子。
“二十年了。也许,也该是我们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你确定那人很像他?”黑衣人问道。
“属下可以肯定。那人绝对像二十年前的他。”贾十八回答的很肯定,那可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如何能忘。
“那么照你说来,他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黑衣人继续问道。
“这个属下不好说。属下二人赶到安庆府,发现至少有宫中侍卫也在暗处……但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属下不敢擅自断言。”贾十八回想着在安庆府所见,很谨慎的回道。
“嗯……如此看来,他或许是知道的。哼哼,先去安庆府查一查那小子的来历,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安庆府。”黑衣人沉吟了许久,继续说道:“另外,你亲自去查查,他究竟知不知道,还有到底有多像他,为什么像他。这一切你自己去吧,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十三。”
黑衣人说完,挥挥手示意贾十八可以出去了。
贾十八恭谨的退出了房门,刚才他们两人所说的他,自然是让他贾十八感到恐怖的人,可是,他——赵铖。二十年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可就是他让自己和尊主,险些丧命。尊主从来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提起他,也都是一股子滔天恨意。
贾十八收敛了心神,从多年前的记忆当中走了出来,回头望了一眼房间,油灯已经灭掉,但他知道尊主一定还在房中。
第二天,贾十八刚刚出城,宫中四骑携了令牌,一路飞奔,朝着安庆府。
……
赵毅的伤势其实除了胳膊处不能动以外,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并无大碍。唐家两位小姐仍旧是每天按时来,只是,逐渐的从最初来照看赵毅,发展到了现在,每日来都要让赵毅讲一段故事。
自从三天前,赵毅有些嘴贱的讲了一段《神雕侠侣》之后,唐家两位小姐,应家父子自然毫不例外的成了最忠实的听众。
唐小雨丝毫不顾忌赵毅是个病号,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朝着赵毅说道:“喂,你到底讲不讲了,昨天就讲那么一点儿,太短了。听得好没趣味。”
旁边的唐菲以及应家父子,皆是一脸的赞同之色。显然,都对赵毅的短处有着强烈的不满。赵毅很邪恶的想到,短了就不满了,我这还没太监呢。
回想起自己当初刚刚醒来之时,唐小雨红肿的双眼,以及素来对赵毅没有好脸色的唐大小姐,同样红肿的双眼,还有应家父子对自己的担忧之情,赵毅便不忍拒绝,只好强打起了精神,继续讲一段。
“郭靖在舟中潜运神功,数日间伤势便已痊愈了大半。夫妇俩说起欧阳锋十馀年不见,……杨过伏在地下,耳听郭芙如此叫唤,心道:‘你这丫头如此狠恶,我日後必报此仇。’但觉腰间、背上、臀部剧痛无比,渐渐抵受不住,武氏兄弟自幼练功,拳脚有力,寻常大人也经受不起,若非杨过也练过一些内功,早已昏晕。
他咬牙强忍,双手在地下乱抓乱爬,突然间左手抓到一件冰凉滑腻之物,正是适才砸死的毒蛇,当即抓起,回手挥舞。”
讲完之后,赵毅端起了茶杯,一通话下来,早有些口干舌燥。
“喂。没了?你怎么就这么短呢?”唐小雨一脸不满的神情,对着赵毅,语气颇为幽怨。
“噗”赵毅一个没忍住,将刚喝到口中的水直接喷到了一旁的唐菲身上,赵毅连忙大喊着:“哎呀,大小姐恕罪,我真不是故意的。”赵毅嘴上说着道歉,心里却是对唐小雨刚才那句太短了,感到非常好笑,笑意自然的浮现在脸上。
原本仍旧沉迷在故事当中的唐菲,并不打算多做计较,可是,她看见赵毅一脸的笑容,便再也忍不住的斥道:“混蛋,你就是太短了,还笑。你,你……”唐大小姐说着话,手中掏出了一柄飞刀,指着赵毅,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应家父子一见几人在玩闹,心知今日是就讲到这里了,连忙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赵毅撇了一眼要最后溜走的应良策,对于应家父子的行为,很是觉得鄙视,至于,唐大小姐手中的飞刀,赵毅早已经得出了应对之法,很简单,直接无视。
“喂,你真的就不再讲了吗?亏得姐姐为了你受伤的事情,都哭过好多次了。”唐小雨继续央求道。
“妹妹,不许胡说。我是恨不得他被人再射两次。”手握飞刀的唐菲红着脸,解释道。
“啊。二位小姐担忧在下的伤势,在下很感激啊。所以,刚才我不是又加更了。”赵毅连忙说道,至于是否多射,赵毅决定原谅这位单纯的姑娘,虽然,他很想解释一下不能多射的原因。
正在几人吵闹的时候,顾掌柜领着唐守礼走了进来。唐守礼一进房间,两位小姐连忙惊喜的喊道“爹爹。”
唐守礼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女儿,然后,这才看向了赵毅,赵毅连忙假装很吃力的起身,说道:“哎呦,不知道伯父大人今日会来,小子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伯父勿要在意。”
“哼!自打你小子第一眼醒来,见到老夫就是这句话,如今多日,你也不曾换过一句,你无耻的让老夫都不好说你了。”唐守礼说的轻松,心中却是恨不得想掐死靠在床头的赵毅。
这一番话说出口,房里的唐小雨及唐菲朝着赵毅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然后笑着跑出了房间,大概是回家去了。
赵毅来不及庆幸家中要少两人吃饭,带着一脸的疑惑之色,问道:“真就没换过啊?大概兴许小侄习惯了。”
面对赵毅一副不要脸的表情,唐守礼直接当做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道:“老夫因为你的事情,已经被吏部狠狠的训诫了一番,前些日子要送的奖赏自然也没了。至于陛下亲笔所题‘应家新村’四个字,吏部已经让人制成匾,送了过来。让老夫再新村落成之时,再送去。”
“嗯。知道了。伯父辛苦了。”赵毅仍旧很客气的说道。
“嘿。辛苦?老夫的奖赏如今没了,当初变蛋的红利老夫也不打算跟你要了,就算作罐头的股份吧,你到时候一并给老夫。”唐守礼很大度的表态道。
“啊!伯父大人,你五百两银子,你不觉得,不觉得……唉,好吧,不过先说清楚,只能给你算安庆府本地的,其余的可别想啊,小侄赚点钱,也是不容易,您也瞧见了,差点要命。”赵毅算是对于唐守礼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感到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心底过于善良。
“贤侄,这才算个男子汉。至于受伤这事儿,老夫派人查了,没有消息,想必也许真的是眼红你的人,背后地里出的阴招,你以后多加小心就是。”唐守礼尽管内心很关切赵毅的伤情,只是,这件事情毕竟对自己的仕途影响不太好,自然很不愿意继续将此事闹大。
赵毅撇撇嘴,懒得说客气话了。
“嗯,老夫走了。”唐守礼说着话,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对了,吏部已经催促,让你加快应家新村的建设,年底前好算作一件喜事儿,禀报给朝廷。”
赵毅瞪着眼看着唐守礼的背影,一脸的痛苦之色,一笔银子,就这么完了,至于应家新村,赵毅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该差不多了。
送走了唐守礼,不一会儿,二子又跑了进来,告诉赵毅,前几天来过的那四个人又来了。
赵毅一听,心中自然明白,定是前些日子来的陆昌他们几人,前几天自己受伤,所以,没有来及与几位详谈,想必他们等不及又过来催了。
赵毅一想,趁早谈妥也好,省的又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