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将写好奏章等一并送给唐知府之后,便不等唐知府答话,寻了个籍口赶紧溜走。
等赵毅溜走了,唐知府这才翻开了奏章,只看了一眼,就气愤的将奏章合上了,没有别的原因,这字迹他太熟悉。不过,他并不打算去询问,接着又有点儿不放心,还是再度打开看了一番,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的感觉,干脆也懒得理了。
府衙后院,还是上次讲聂小倩的地方,此时,又是围满了人,听过的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二小姐,这次又打算讲什么故事,没听过的下人,则是很配合的决定给二小姐面子。
唐小雨坐在中央,开始讲起了故事。她不打算将梁祝的故事,她要讲的是杜十娘,而且还是改良版本。
“话说咱们安庆府,有一位风尘女子名叫杜十娘,杜十娘虽是烟花女子,但其痴情善良,不慕浮华。总想寻一位如意郎君,从良成家。有一书生名叫赵毅……哼,这赵毅浑然不顾十娘一片痴心,终将十年又卖与孙富。“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十娘骂完赵毅,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自此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啊!就这样跳了啊,那赵毅呢?”
“那登徒子自然不得好死。”唐小雨讲的是改良版,讲完了还是忍不住又红了眼睛。自然又是心中暗暗的咒骂赵毅,今天惹她掉了不少眼泪。
“哼,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徒,这赵毅在哪里呢?妹妹莫哭,告诉姐姐。”亭中有人走了进来,这人怕是来的急,只听了后面的话儿。
“啊。姐姐……”唐小雨听见是自己姐姐唐菲的声音,一下子就开心的扑进了姐姐怀里。
唐小雨一边开心见到姐姐。一边又心里暗暗琢磨着是不是让姐姐教训一下该死的赵毅,姐姐向来好武,又是一副急脾气,让她行侠仗义,似乎不难呢。唐小雨想到了得意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就像一只小狐狸刚刚偷吃了蜂蜜。
唐菲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神情,她正在想着刚刚听到的故事,不过她所想的却是,安庆府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徒,而自己居然都没有听到,她可是一向自诩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是,似乎错过了很精彩的一个场面。
心中暗暗的琢磨着,等会就吩咐人下去,打听打听这叫赵毅的到底还在不在安庆府,如果还在,自己一定得去找找他,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多时姐妹二人叙完了话,自然各自散去。一会儿,唐小雨找了个机灵的下人,吩咐道:“去查查救灾宣抚使赵毅,住哪里?”
于此同时,唐菲发出了自己的江湖了:“速查名叫赵毅的书生,住哪里?”
赵毅浑然不知,晚饭后,躺在床上打了几个喷嚏,不住纳闷的道:“我被谁惦记了?”
第二日,唐知府一边备足了礼物,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二殿下送出城外十里,这时,双方才依依不舍的作别,并各自许了无数个再相逢的客套话。
皇子二殿下看着唐守礼的背影,招来随从,吩咐道:“去查救灾宣抚使赵毅的底细。切记不可声张。”
赵毅并不清楚自己真让人惦记上了,一大早照样是扛着木头与顾保成,出现在双井街上,待跑完了一圈儿,街坊们都自发的端着饭碗等在了杂货铺门口。赵毅也不推脱,端着饭碗也走了出来,开始讲了起来,这一回赵毅一直讲到了周伯通与郭靖双手互博,直听的街坊们乐了很久。
这一日快至午饭的时候,唐知府又差人来请赵毅。
这一回,赵毅到时,厅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唐知府看见赵毅,连忙招呼道:“贤侄,快来坐,一起吃。”
“呃,唐伯父这是要请殿下?”赵毅坐了下来,心中琢磨着若是请皇子殿下一起吃饭,他要知道就不来了。
“哪里,二殿下已经回京了。老夫就不能请贤侄你吃饭?”唐守礼假装不快,皱着眉头瞪着赵毅。
“啊。小侄多谢伯父。”赵毅安静起身,亲自给唐知府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杯子很是恭敬的朝着唐知府说道:“小侄可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先敬伯父一杯。”
“呵呵,贤侄莫要再跟老夫客气了,赶快吃饭吧。”
有饭吃,还能客气不成。更何况这一顿饭绝对算得上丰盛,要知道赵毅这一个月来,虽然说各县都很给面子,可他有一点确实是很清楚,很是低调,饮食等等方面,除了捐献活动以外,一概不敢奢侈,甚至连丰盛都不能,都是很简单平常的吃一些。如今这一顿,非常解馋。
一不留神吃的就有点多了,不过酒他可没敢多喝,吃饱了饭,自然又有热茶奉上,赵毅老实不客气的端着茶杯,一言不发的喝了起来。就好像唐知府找他来,就真的是请他吃饭一样。不过,也确实截止目前想,都只是说吃饭的事儿,别的可真还没说呢。
唐守礼一边也是慢慢的喝茶,心中有些暗恨赵毅,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给长辈面子了,我堂堂一府难道就真只为了请你吃顿饭,你这吃饱喝足,一言不发也太不是个事儿了。不过,心中再是恼怒,他还是得说出来,不然,他这一顿饭请的可就真的冤了。
“贤侄啊。你说……”
“啊?伯父待小侄恩情似海深,犹如黄河之水绵绵不绝,又犹如长江之水奔流不息。又犹如……”赵毅不等唐守礼讲完,赶紧的接了话。
“哼,混小子。你可曾听老夫将话讲完?不过你既如此说了,那么此事老夫便也不再顾及了。贤侄,你也知道如今我安庆府虽说灾情过去了,可是秋粮必然减少三成以上,赋税自然也是问题。老夫琢磨着,是不是请朝廷酌情减免一些。你觉得呢?”唐知府不再给赵毅机会,一口气说完。
“理当如此。伯父一心为民。想必朝廷也知道安庆灾情,定然也会同意伯父所请。小侄完全支持伯父大人。”
“嗯,既然如此,那么贤侄,就脱你将奏章修改一下,顺便跟朝廷说说减少税赋的事儿。”唐守礼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显然,这就是他请吃饭的原因。
赵毅“嘶”的吸了口气,这得多大的妖孽啊,这样收买人心的事儿,他一个知府大人都不敢干,还真拿救灾宣抚使当个官儿了。顿时,一脸害羞的拒绝道:“伯父大人,这么大的事儿,小侄可不敢干。”
唐守礼原本以为这小子是要答应呢,谁知道一脸虚伪的样子,居然是拒绝了。他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狐狸,只是,没料到这小子居然也是只老狐狸。暗自沉吟了许久,这才说道:“不瞒贤侄,如今安庆赋税虽说要是缴足了,倒也没有太大的难处,可是,老夫实在不忍百姓刚刚经历水患,又面临这秋税,若是如此一来,怕真少不得有些百姓得出外乞讨了。且不说这些人被逼乞讨让人可怜,就说这般一来,百姓们虽然不敢明说,但心中对朝廷实在是……唉,不说也罢。”
“既然如此,伯父心中虽然有爱民之心,却又不敢上奏请求朝廷减免赋税,不知是为了……?”事关朝廷,赵毅可不敢明白着问,万一要是点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电影里可是有一句熟悉的台词:“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止如此,那知道太多的人,基本都被灭了。自己可还正打算好好活一番呢。
“唉。若是往年,老夫便也上奏说了,大不了老夫的仕途止于此。可是如今,朝廷正在对方北方准备用兵,此开疆拓土之事,又是当朝令公陆之臣与陛下所谋划,老夫若在此时上奏,朝廷为了民心定然会答应,可是老夫,却要因此影响北征事宜。说白了,朝廷缺钱,到时只怕陛下不说,陆之臣定然也会在不久寻个借口对老夫……唉,老夫只怕会因此性命不保,朝廷正好拿老夫震慑那些反战之人。而你,老夫之所以让你写,只因为你本不是朝廷命官,如此一来,陆之臣就是再不喜你破坏北征,但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你,最多是你以后会有一些麻烦。可若是如此的话,老夫到时候,自然会从旁助你。”唐知府一口气讲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赵毅听的直发愣,原来,他们这么狠。不过也就是一惊讶,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也能明白,唐知府所担忧的事情,说的不好听了,他一个个区区知府,如何能跟与开疆拓土之大事相提并论,别说一个知府,哪怕多来几个,也是小意思。
赵毅虽然说不上善良,但也不至没良心。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此事,其实也不至于一定要从朝廷入手。”
唐知府一听,忙道:“贤侄,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