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1〕，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2〕。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3〕。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题解】
这首小词也是写于来往博山途中。作者东行的道上，应当有借宿的处所，这首题壁词，不知是写在居处的屋壁上还是山石的壁上。但词中所写，却既不是沿途的风光和见闻，也不是行路中的情怀，全没有触及旅途这一主题，却回忆起少年时期的天真无瑕，对比中年之后的饱经忧患，写尽对愁的深刻感受。作者从官场退下来后，内心极度苦闷，虽然他经常出游，借山光水色打发内心的痛苦寂寞，但由于这些痛苦和忧伤，其实都与忧国忧民有关，不是简单的个人遭遇问题，所以无论怎样企图排解这种愁闷，都不会产生效果。这首词，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写成的。作者通过上下片相互对比，表达了他对人生的体验，而下片的突然转折，更是表现了作者欲说不能的矛盾心理，把这种旅愁衬托得更加深沉，耐人寻味。
【注释】
〔1〕少年：指作者年轻时，在北方时，那时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当然不知道人世的艰难。愁滋味：陈慥《无愁可解》词：“光景百年，看便一世，生来不识愁味。”〔2〕词是抒写性情的体裁，写愁怀，应当是词的主题之一，为了写新词，本没有愁的体验，却在词中强说愁。〔3〕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词：“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