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术这儿蹭了一顿大餐之后,白晓终于想起来之前感到奇怪的地方是哪里了。
“又在想什么啊?不是叫你不要想太多了嘛。”陈蜀笑看白晓若有所思的样子,一边玩手机一边教导她。
“我刚刚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一直没有问我杜月河他到底瞒了我什么事,只是我给你假设的时候自己提到了一下,这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还有你今天好心带我蹭饭,有点殷勤的意味。”白晓解释说。
“啊?”
“按你平时八卦天后的性格,早就要逼我把所有细节都问清楚了。既然你一点也没问,还能和我聊在一个频道上,只有一个可能——”福尔摩晓推理中。
陈蜀笑有点不自在地笑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把发散出去的思维收回来。”
“——就是你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甚至包括戴墨菲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福尔摩晓定论。
“啊?戴什么莫非?我只知道经济学课上有过一个莫非定律,没听过什么其他的莫非哈哈哈哈。”看到白晓神情镇定地盯着自己,陈蜀笑傻笑着匆忙喝了口水,别开视线继续玩手机。
“别装了,你虽然是朵奇葩,而我也喜欢你的奇葩,但你向来都是直肠子一根从上通到下,根本就不善于弯弯绕,也不适合假装。”白晓继续步步紧逼。
“这个……”陈蜀笑眼神飘忽地一会儿瞄瞄手机,一会儿又对什么地方挤眉弄眼一番。
“你眼睛抽筋了啊?看什么呢?”说着白晓跟着她的眼神转身去看她到底在玩什么猫腻。
一回头就看到一大捧红色的玫瑰花,后面露出杜月河那张人比花还娇的脸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然后他眨巴一下一个媚眼抛过来,白晓给这动人的魅惑众生的画面给惊住了,忘记了要采取什么行动,所以一下子就失去了这场博弈之中的主动权,只能眼见着杜月河捧着玫瑰花单膝跪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黑盒子,啪嗒打开,举到白晓面前来,忽然哪里响起了轻柔的背景音乐,他说:“晓晓,嫁给我吧,我爱你。”
白晓睁大眼睛看了看杜月河,又看了看那戒指,是一个月牙儿包着一个小太阳的造型,弯弯的月亮上顺着弧度镶嵌了一排小钻石,随着宽度的渐变,大小也随之调整,小太阳上镶了一颗主钻,目测可能接近两克拉,让这个小太阳看起来熠熠光彩,看完钻石戒指又看了看杜月河,又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杜月河,又看了看戒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把手伸出来。”见白晓没反应了,杜月河低沉着嗓音开口道。
白晓下意识听话地把手伸出去了。
“……”杜月河头上黑线一排,说道,“不是这一只。”
白晓把右手拿回来,又下意识地把左手伸出去了。
杜月河把花递给一旁刚刚着急死了的陈蜀笑,取出戒指,套上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喜欢吗?”杜月河看着白晓乖乖地戴上了戒指,脸上笑意更深,问道。
白晓抬手仔细端详着,真好看哪,好大的钻石啊,杜月河买的,应该是真的吧,这是好多钱啊。“喜欢。”
“真是急死我了,刚刚晓晓差点拆穿我了,你们怎么才来?”陈蜀笑也松了口气,跟白术和杜月河说道,又戳了戳白晓,问,“诶,你什么感觉啊?”
“啊?啊!”忽然从恍恍惚惚中惊醒过来,白晓才意识到之前杜月河那个魅惑众生的表情让自己就这么迷迷糊糊,被催眠了一样乖乖同意了他的求婚,连忙要把戒指拔下来,大声嚷嚷道,“不算不算,我没有同意你!”
杜月河一把拉着白晓要拔下戒指的手,阻止她:“你已经戴上了我的戒指,已经在众目睽睽(一共四个人……)之下同意了我的求婚,然后又在众人(还是同上四个人……)的见证之下我给你戴上了戒指,这事哪有刚刚签了合同就毁约的啊?”
“什么签了合同?去民政局领证才是签合同好不好!”白晓努力把手抽回来,但是两只手被牢牢握住,根本就动不了,“你做错了事我还没有原谅你,怎么可以嫁给你!”
杜月河把挣扎的白晓拥进怀里,然后朝陈蜀笑、白术做了个“撤”的手势,他们俩就立刻手拉着手遁了,虽然非常想留下来看热闹,但是杜月河一时搞不定晓晓,说不定霸王硬上弓就地给办了,那他们俩杵在这里就不太合适啦,不过远远地偷瞄两眼还是可以啦。
“晓晓你听我说。”白晓不安分地乱动,根本不配合,杜月河只好手上发力,紧紧地钳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地贴在自己身上,然后继续说,“你现在坐着的位置,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亲的座位,你还记得吗?”
白晓听到他说的话,终于安分下来,注意看了一眼,当时的座位具体是哪个她也没在意,好像是这个,又好像不是这个。
杜月河继续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把自己打扮得又丑又脏还很低俗,脸上的粉甩一甩都能给桌子做个面膜了,头上还戴着一朵可丑了的大花,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那么丑个东西。”说着杜月河笑出声来,又继续说道,“我想想,还有什么?一直在嗲着嗓子叫我‘月河欧巴’,要不是我定力好,还不知道鸡皮疙瘩要起多少呢,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的《反相亲手册》,它现在还在我书桌抽屉里面保存着呢,我就想,这个女孩子真的挺有意思的,我本来也因为反感妈妈逼我相亲而故意穿了那身恐龙装,不过你后来也看到了我的品位不是那么奇特的,恐龙装是白术准备的。我们对各自最真实的第一印象虽然不是在这里,但这里毕竟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用文艺一点的话说,就是我们两颗天文物体第一次撞击,你看这个戒指的设计。”杜月河已经放开了不再挣扎的白晓,然后握起她的手,轻抚着那枚戒指,说:“我的名字里正好有个‘月’字,这个月就是代表我,而你的名字‘晓’正是‘天亮’的意思,就是太阳冉冉升起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小太阳啊。这款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几天没有找你就是赶到意大利去定制它,名字叫‘拂晓之月’,月亮的光来自太阳,日升月落,日落月升,而在拂晓的这一刻,可以日月同辉,这最美的一刻,就是我能触碰到你的这一刻。”
白晓听着他讲述从前第一次见面时那不堪回首的场景,那时自己故意扮丑,想让相亲对象知难而退,没想到遇上了“恐龙哥”,也没想到他们俩的缘分就是从这里开始了。又听他娓娓道来这款戒指,说着那么动听的情话,完全沉醉了。
“之前瞒着你的事,我不是存心的,初衷都是为了维护我们的感情,不过在方式上的确有一点不能让你满意,我为此向你道歉,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已经“醉了”的白晓望着心尖尖上的这个男人,听到他魅惑地问:“好吗?”什么他不够诚实居然敢瞒着我这些事通通都是芝麻小事了!忙回应他:“好。”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的小太阳?”
“愿意,愿意。”
又将白晓拥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言:“你已经不可以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
此时气氛正好,杜月河看着白晓红润的唇,忍不住凑上去。
之前轻缓的钢琴曲恰好演奏完毕,就听到电台DJ好听的声音说:“接下来,一首好听的《分手快乐》,送给天下有情人。”然后就传来了《分手快乐》的旋律。
“我们走吧。”杜月河嘴角抽动几下,拉着白晓站起来,走下楼梯,走出塞纳河之畔,离白术和陈蜀笑远远的,然后才捧着她的脑袋亲吻上去。
那天,白晓后来很长时间脑袋都处在糨糊里待着,后来终于灵台清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她问杜月河:“你是不是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了?”
“嗯,一切私密向你公开,包括我的银行卡密码。”
“那就先跟我交代一下你从幼儿园小班开始的感情经历好了。”
“……”
事后。
“白术,你为什么不用钢琴弹奏背景音乐?”杜月河来兴师问罪了。
“因为钢琴在一楼,二楼听的效果不太好。”白术听到杜月河冷冰冰的声音,知道可能出事,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解释着。
“那也搬到二楼去啊,你们店里不至于连抬个钢琴的人手都没有吧。”继续追究。
“这、这不、不是因为要是搬到二楼去了,白、白晓看见了会奇怪嘛。”白术开脱。
杜月河扶了扶额,想到那天被破坏了的气愤就不爽极了:“那你也不应该拿个小广播播放人家电台的歌吧!是不是也太不可控了!”
“下次你求婚我一定提前打电话到电台去点好歌。”
“你说什么?”听到“下次求婚”,杜月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没说什么,我说你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现场演奏婚礼进行曲,以示诚意,以示诚意。”
杜月河思量了一下,白术人虽然不靠谱,但是从小钢琴是必修课,后来去阿联酋留学,更是把一手钢琴弹得炉火纯青的,思量完毕,杜月河同意了他的请求,而不再追究那天的事情。
而另一边,白晓责备陈蜀笑作为自己的闺密,居然向着外人算计她,姐妹情看起来是要尽了。
陈蜀笑大呼:“冤枉啊大人!民女只是日前想起病逝太祖夫人的临终嘱托,念及大人的婚姻大事久久不能定下,才私自联合姑爷设了一个相思局,好让大人的婚事早早落下帷幕,也好慰藉太祖夫人的在天之灵啊大人!”
“别装得跟卖身为奴一心护主的小丫鬟似的,我看你是觉得自己早就白回来了所以想跟白术结婚,但是又碍于曾经说过,要做我和月河的伴娘伴郎之后再解决你的终身大事,我没猜错吧!”
“你、你、你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羞愧至死实在不适合我这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陈蜀笑无奈。
陈蜀笑和白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