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议考考漠北的省状元,题目是地方兵每人讲一句方言,让巩雪猜省份。巩雪凭着在军队大院跟着教练学艺那几年和警卫连的接触,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最后,轮到汪峰的时候,他使了个坏,故意撇着很明显的四川话让巩雪猜,巩雪上当,猜是四川话,汪峰却连着no了三声,冒出句重庆撒……
巩雪被他逗得咯咯娇笑,大家看到她粲然若雪的笑容,一个个的心里比抹了蜜还要高兴……
高原暗地里给汪峰使个眼色,汪峰回瞪他一眼,最后无奈地纠结本宿舍另外两个人开始清场。清场的最终结果,是汪峰和其他两个同宿舍的人也被清出去了……
幸好,每个中队还有一间活动室,他们几个猫那儿看春晚直播,还不算太无聊。
怕别的战友再来碍眼,高原直接关门落锁。
“就是它!”
高原浓眉一挑,深邃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惊讶,“你怎么发现的。”
巩雪笑吟吟地仰头,玩笑般的朝他伸出手:“想知道吗,交学费!”
高原说好啊,作势从衣兜里掏钱,他这人看着挺利落,但就是不备钱夹,可能当兵的都有这习惯吧,钱啊什么的,随意往兜里一揣,用的时候一掏一把,看着让人着急又无奈……
他随意拿了张毛爷爷朝她手心一拍,“学费!”
巩雪忍着笑,摇摇头,“不够!”
“不够?那好,再加两张!”又是两张毛爷爷。
“不够!”
他的浓眉挑起的弧度,几乎要变成两道竖线了,无可奈何地看看她,把手里余下的几张红色钞票都拍在她手上。
“这下可够了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指着他手里余下的散票子,努了努嘴……
高原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于把钞票……乖乖地交到她手上,“土豪,都是你的。”
巩雪噗嗤一声笑了,明媚的笑容,灿若朝阳,如雪山初霁,霞光万丈,照亮高原单调枯燥的人生……
高原后来也跟着大笑,两人的笑声直传到汪峰他们的活动室里,其他两个战友禁不住好奇,想去看看他们聊些什么,却被汪峰抬腿挡住,他的视线还纠缠在晚会上的小品当中,但是腿却管闲事,管得很长,很宽……
他警告说:“如果你们不想被高中尉除夕夜罚跑圈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看本山大叔吧……”
那两人立刻便消停了……
巩雪笑够了,指着高原用花花绿绿一大把钞票换来的高智商秘密,那个旧牙缸,“你的牙缸……上面写着A185,你的床头也有个编号,是5A,开始我不确定,后来看到你隔壁床的编号是3A,而牙缸上也有对应的编号A183,我才确定,那是你的床……”
每一次见面,都会有惊喜等着他。
她就像是一块亟待开采的宝藏,只需轻轻敲打,璀璨夺目的宝石就会露出它应有的光华……
她心思缜密,观察入微,身手不凡,行动敏捷,绝对是块做侦察兵的好料。只可惜是个女孩子,学业还那么优秀,可预见的未来,一定是光明成功的,而单调枯燥的军营,和她几乎牵拉不上……
恍神的功夫,巩雪拿起书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锉刀、锯条把玩起来,她指着几枚黑乎乎的被分割开的不明物体问高原:“这是什么?”
那黑乎乎的东西掂在手里沉沉的,像是子弹壳之类的金属。
高原一愣,过去把容易割伤手指的工具从她手里拿开,“是子弹壳。战友没事做着玩的,你别碰它们,很锋利,小心割伤手指。”
她哦了声,把东西还给他。
手指交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指尖上新添的血口,惊了一惊,“手怎么受伤了?擦药了吗?”
高原若无其事地甩甩手,笑着解释:“嘿!这算什么伤啊,吹口气就好了!小雪,给我吹吹呗!”他把受伤的指头凑近她红润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巩雪的脸红得烫人,可她还是顶着压力,朝他的指尖吹了几口气……
高原顿时兴奋地哇哇大叫,直呼舒坦……
巩雪羞涩之余,还是不放心他的伤口,管他要了几个创可贴,又用新毛巾蘸了茶缸里的开水为他清洗,处理干净贴上胶布之后,才徐徐吐出一口气……
高原的嘴角一直弯起夸张的弧度,温柔的眼神锁在那细白的颈子,由着她在他手上忙忙碌碌,直到她直起腰,小脸绷着,严肃地叮嘱他:“小伤有时候也能引起大病,你以后千万要注意,别再忽略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