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可奈何,这死丫头,一塌糊涂。
翻看未接来电,号码好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是谁。我忘性极大,更懒得去记别人的号码。依赖手机便如行路依赖眼睛,丢了它,就丢了半个世界。
跟着打开短信,是两句诗: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再下一条:唐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林少锋,不禁微笑起来。这两句,被他稍作改动,倒也意思妥帖。默默读着诗句,心里忽的升起一丝酸涩,从此萧郎是路人!我又何尝把他当做路人了,即便再过百年,我心上,仍有为他所留一隅。
只是,我却只能守财奴似的把这一隅深藏,不敢暴在阳光下。比干可以无心,却换来天下人供奉。我不能,我的心,死去好大一片,已经是苟延残喘所余不多,怎敢再轻易拿来示人。
正思索,小凤电话打来。佯怒骂她:有没有搞错,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把号码告诉任何人的呢?耳朵打蚊子去了?
她笑起来:我是故意的,宁愿你骂我。放轻声,又缓缓说:宁愿你被这堆麻烦缠绕,或许有一天会理出一根丝,那样就算你骂死我,也愿意了。
一句也愿意,横在夜色无涯里久久不绝。千里之外,仿佛也感觉到她的温暖。我眼角竟有点湿润。
我说:算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不骂你就是。
她又嘿嘿一笑:我不只是告诉了宝马7,还有程润明。然后倏的挂上电话。
三个字在心上一掠,瞬即消失无痕。突然发现,这个名字,似乎不是很重要了,竟可以云淡风轻的听来。慢慢合上手机,窗外开始下起蒙蒙雨,沙沙的呜咽低泣。还有几日,就是清明了。
一早起来心绪不宁。想是昨天小凤电话的缘故,用冷水沁了下脸,想起今天还要去送样品。连忙匆匆赶到公司。
向老板汇报了昨天的情况,他不吝赞誉:人才就是人才,这事你一定要搞成,到时候给你和大吴发奖金。
我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却叫苦,越是希望,越有压力。如此一来,便是万千重任压于身了。大吴也不忘调侃一句:我怎么越看你越象鲍鱼了啊?
我哧的笑出声:我看你就是一只两头鲍鱼。
他夸张的叫:那我岂不是极品?
是,你们是一对极品宝气。AMY接口,一巴掌拍在大吴背上。
我斜瞄她一眼:说我是吧,谁昨天晚上那么眼巴巴的等人回去啊?老公!我腻着声音对大吴说: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然后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
死人,不理你了。AMY脸刹时通红,两只耳朵仿佛烧得透明。
闹了一阵,压力霎时轻了许多。